而在競技場上的衆人,盡管不知他們内心對于季子禾有什麽樣的想法,但是每個人依舊保持着沉默。
“醒醒,孩子,你快醒醒,你要是就這樣去了,可讓我怎麽辦啊。”
“誰在呼喚,是誰呼喚我嗎?這個聲音,很熟悉,也很溫暖。”
睜開的雙眸中,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女人身影逐漸在季子禾的眼前逐漸凝實了起來。
“媽媽...媽...媽...”
當季子禾努力睜開眼之後,努力的呼喊着。但是這個女人似乎沒有聽到季子禾的呼喚一般,依舊在哭喊着。
“都怪你,誰讓你帶着孩子的時候還喝酒,要是孩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絕對會恨你一輩子。”
女人對着身邊的男子,大聲嘶吼着。而身邊的男子則是死死的揪住頭發,雙目通紅一語不發。
“家屬不要在病房裏吵,影響病人休息。”
而在此時,一個護士突然打開門,對着女子說道。
病房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悶的氛圍中,而季子禾的意識也病房的門被打開之後不久,慢慢蘇醒了。
而在經曆試煉的季子禾的意識,也在此時依附在曾經年幼的自己身體上。
但是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爸爸媽媽...”
季子禾想要努力伸出手,但是身上的劇痛,使得絲毫動彈不得。
“孩子,你醒了,你可吓死媽媽了。”
女人連忙跑到病床前,滿臉淚痕。而男子也在這時站了起來,來到季子禾的身邊。
依舊一語不發。
而在競技場雕上的楊靈庭,則是一臉疑惑的看向腳下的雕像。
“這個國家,與神月帝國完全不同的構造,真是相當有意思。”
楊靈庭臉上的疑惑,逐漸變爲不同尋常的笑容。
“我去搞醫藥費,你在這裏好好陪孩子。”
男子看了季子禾許久之後,便轉身離去。
身上傳來的劇痛,使得此時的季子禾的腦海極爲混亂。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推移着,季子禾身體上的傷也在逐漸逐漸恢複着。
季子禾不斷呼喚年幼的自己,但是年幼的自己,并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當季子禾身上的傷勢逐漸好轉時,一年後,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季子禾被宣布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中,季子禾坐在極爲熟悉的房間中時,神情極爲懷念的看着自己家中的一切。
而後,季子禾便再一次踏入校園,重新開始了學習。
一天夜裏,當季子禾從迷糊中醒來之時,卻聽到了來自客廳内的争吵。
而季子禾在聽到這個聲音後,便蹑手蹑腳的看了過去。
“說,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所以,你是爲了孩子的醫藥費,才去跟那個女人,你的老相好厮混嗎?”
“爲了孩子的醫藥費,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要是不喝酒,好好照顧孩子,孩子就不會出車禍。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這一年過來,已經一滴酒都沒喝了,我也不在好好照顧孩子嗎?”
面對斥責,男子的回應聽起來非常無力。而在這時,客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孩子歸我,離婚吧。”
良久之後,隻有一道冰冷的宣布。而躲在卧室門後,聽着這一切的季子禾,卻隻是有些懵懂的聽着這一切。
但是依附在年幼的身體上的季子禾,卻是明白了,自己父母離婚的原因。
随後季子禾卻被宣判給了自己的父親。盡管如此,每一周季子禾的媽媽都會回來看他。
“孩子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了,今天我們帶孩子,一起出去玩吧。”
“嗯。”
盡管二人已經離婚,但牽扯到孩子的事情上,二人也沒有鬧出很大的分歧。
而在夜晚,三人吃過晚餐歸家的途中,讓季子禾後來百思不得其解的爲什麽母親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來看過自己的事情發生了。
在歸家的那條極窄的巷子中,從一側忽然竄出兩個人,手持刀子,面對着三人。
“我隻要錢。”
劫匪持刀子的手,劇烈的顫抖,極爲害怕地說道。
面對搶劫,季子禾的父母,沒有任何廢話,當即拿出身上的錢财,放在了地上。
“走。”
季子禾的父母護着季子禾,小心翼翼的離去。
“你在做什麽?”
此時,在劫匪後面忽然出現一個人,厲聲呵斥道。
而那劫匪聽到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逃跑。而後便與季子禾的母親,撞了個滿懷。
随着逃跑的劫匪,季子禾的母親緩緩倒在了地上,鮮血汩汩地留着。
“救護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媽媽,媽媽,媽媽...”
而年幼的季子禾,隻是在不停的哭喊着。
“難怪後來媽媽不來看我,原來是這樣。但是爲什麽,爲什麽這樣重要的記憶,我會遺失?”
周圍的環境,在此時越拉越長,畫面逐漸被定格。季子禾的意識也從幼年的自己的身體上被剝離出來。
而楊靈庭也在此時,出現在滿臉淚痕的季子禾面前。
“我有能力讓你母親複活,與此同時,在你的至親之中,将會有一人死去。”
“你說...什麽。”
季子禾呆若木雞地問着。
“你的母親,在随後的救治中,不治身亡。但我可以複活你母親,前提是在你的至親中,将會随機死去一個。現在,我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你。”
“是行将就木的外公外婆,叔叔伯伯,還是說你的父親。”
“楊靈庭,你簡直不是人。”
面對楊靈庭給出的選擇,季子禾歇斯底裏地嘶吼着。
“子禾,在八底監獄中時,我曾問過你,當你的父母遭受生命危險,但隻要犧牲你的親人,就可以救回你的雙親時,那時,你雖然猶豫,最後還是給出了我答案。”
“現如今,你的母親即将死去,你隻需要讓你那行将就木的外公外婆去死,你母親就可以活下來。爲何,你會在此時猶豫?反正你的外公外婆也沒幾天可活的了,這樣的選擇,不可謂不劃算。”
楊靈庭的聲音越來越大,語速越來越快。一字一句不斷壓迫着季子禾的内心。
“還是說,你要眼睜睜看着你媽媽再死一次。再一次,選擇遺忘嗎?”
此刻停滞的畫面,那屬于季子禾媽媽身上的時間,再一次流動了起來。
“住手,住手啊,我他媽叫你住手啊。”
季子禾聲嘶力竭地哭吼着,但是流動起來的時間,始終無情的往前走動着。
“你隻要做出選擇,一切都會結束,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切,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有人會怪罪于你。”
“明明你可以救活你媽媽,但由于你的懦弱,你媽媽将再一次死去。”
“這一切,全都是你的錯,季子禾。”
“求求你,住手吧。”
面對楊靈庭的壓迫,季子禾無力的坐在地上,嘴中含糊不清地說着。
“選擇吧。”
楊靈庭俯下身來,捏着季子禾的下巴,看着已然神志不清的季子禾,低沉地說道。
“孩子,救救我...”
倒在血泊中的媽媽,扭頭看向季子禾,語氣哀求地說道。
“我選擇.....”
閉上雙眼,任由眼淚劃過臉龐,季子禾含糊不清地說着。
“别被騙了,季子禾。”
而正在季子禾要做出選擇時,一個女聲忽然響起,而後便出現在二人身前。
“我道是誰,沒想到是你,久違了,绯紅。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季子禾的記憶中。”
此刻雲晨曦身上,環繞着龐大的紅色信息鏈,站在季子禾身後。
“離子禾遠點。”
紅色的信息鏈打在楊靈庭的身上,但卻被楊靈庭一把抓住。
“即便你擁有完整的千嬰之力,我也不認爲你能出現在這裏。但你出現了,就代表着你們二人已經記憶交互過了吧。”
“而且,還是子禾主動進入了你的内心世界,你走過了子禾的記憶,才能将自己留在這裏。”
“那又如何?”
晨曦看着楊靈庭,冷漠地說道。
“爲什麽你們就是不懂呢?我這是在幫他,盡一個身爲朋友的義務。”
“朋友?你出賣朋友的情報,還把朋友往死裏逼,這是一個朋友該做的事情嗎?”
“難道你打算消除子禾這段記憶,讓他再一次遺忘自己的母親,就是一個朋友該做的事情嗎?在我賢王面前,就别耍這種小把戲了。”
“賢王?就你這樣的人,還能被稱之爲賢王?簡直侮辱賢王二字。”
“所以,才說你們不懂我。我現在讓他流淚,以後他就可以少流血。”
“我是他朋友,若他有需要,我會在任何時候,出現在他身邊,這裏就不勞你費心了。滾蛋吧,楊靈庭。”
“你一個被子禾救回來的人,有什麽資格敢說出這樣的話,狂妄至極。”
楊靈庭的表情,瞬間變得狠厲起來,其力量也逐漸鼓動着。
“你想在這裏跟我交戰,毀了子禾的意識嗎?”
“啊,失态了,我楊靈庭今天居然會因爲這種事而失态。失态啊。”
随即楊靈庭的力量瞬間消失。
“起誓吧。面對你心心相護的朋友起誓吧。”
“我起誓,無論何時何地,隻要季子禾需要......
“其實我設置下的試煉,選擇哪一個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在這之後的無悔無愧。”
“但是,由于你的出現,使得試煉出現意外,但是法無禁止即爲允。從子禾沒有被彈出試煉來看,你也被試煉本身,當做了子禾本身的力量之一。”
“好吧,那就視爲子禾通過王之試煉。”
而晨曦則是極爲戒備的看着楊靈庭,沒有絲毫放松警惕。
“你起誓與否,于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能否面對子禾,能否面對自己。”
“再會了,雲晨曦。沒想到我楊靈庭在面對自己的朋友時,是如此的啰嗦。”
随後楊靈庭的身影,逐漸消失。周圍的一切都在破碎着,而雲晨曦看着神志不清的季子禾,面露心疼,而後便将季子禾擁入懷中。
“子禾,這次輪到我來幫你了。”
随後,雲晨曦的身體逐漸化作漫天紅色的光點,融入季子禾的身體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