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門後,張依依将白元、系統之事從頭到尾與喬師叔說道了一遍,包括她從系統魂體中搜魂所窺視到的部分天機。
聽完種種,喬楚亦是難得的陷入沉思,久久不曾言語。
他知道時空道真正大成之後将有多麽可怕,但現在看來,他的眼界還是限制了他對時空道的理解與想象。
所謂的系統不過是被人培育制造出來的特殊魂體,用來投放于穿梭于無數位面世界,專門尋找捆綁在時空之上的天賦者,通過這些宿主幫着掠奪氣動、吞噬各個世界凡是與時空道有關的人或物。
各系統便是在這樣的操作之下不斷獲得并累積時空之力,并将之源源不斷地傳送給最終的幕後主人。
能夠有這樣的能力利用時空之法布下如此大網者,本身便已經是時空道至強巅峰之王,有着如此驚人法力卻還不知足,還在不斷地截取着其他各個世界時空之力不斷壯大,可想而知這樣的幕後之手所圖究竟有多大。
“難怪有史以來,真正的時空道者屈指可數,如今看來,不僅僅隻是時空之道本身難度太大,更是因爲各個世界不少具有時空天賦者早就被他們盯上,早早便夭折在他們手裏。”
好一會兒後,喬楚看向自家小師侄不免有些擔心:“這次他們對你出手沒能成功,還讓你窺探到了不少隐密,将來隻怕更加不會輕易罷手。不行,我得想辦法跟你師祖、師父提前報個信,于你飛升後的處境多少能提前有所準備。”
可以說,依依是如今整個大小世界最有潛力的時空道修士,就算沒有今日這一遭,将來也必定會成爲那些人最大的針對目的。
喬楚并不覺得自家小師侄将來在時空道上的成就會遜于對方,但也不得不承認,依依如今太過年輕,還需要無數的時光不斷成長。
這也一下子讓他這個當師叔的再次覺得自己身上所肩負的擔子越來越重起來。
“師叔,不是說近一百多年一直都無法聯絡到師父他們嗎?”
張依依倒是不擔心跟系統的真正幕後之主對上,反正她現在也當真算是債多不壓身,沒有系統背後之主,還有仙奴印之主呢,仙界那灘子渾水早就不知臭成什麽樣了。
“是聯絡不上,但不僅僅是我們雲仙宗聯絡不到上界,上界的日子怕是一天比一天複雜,總之我會想辦法給你師祖師父他們傳訊,他們能夠收到最好,實在收不到便算了。”
喬楚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依依,你還記不記得戰英台秘境還有那處井中世界?”
“記得。”
張依依點了點頭,倒是下意識地猜到了喬師叔的用意:“師叔你是想說,這兩處地方怕是也與時空道強者有關,甚至于幾處幕後之主同系統的幕後之主相同?”
“即使不是完全一樣,至少也是有所關聯,而你倒是各個地方都踩了一遍還全身而退,那幕後之手想不注意到你都難。”
喬楚歎了口氣,又是欣慰又是驕傲:“啧啧,隻怪我們家依依太過優秀,優秀到連上界那些存在都對你虎視眈眈呀!”
“行啦師叔,你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呀。”
張依依聽到這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初初那點子凝結起來的沉重感倒是一下子被打得七零八落。
“當然是誇,我家小師侄那必須是用來誇的!”
喬楚擡手拍了拍張依依的肩膀:“說實話,師叔我還是挺期待飛升之後的日子,畢竟這裏于我而言實在是太過安逸,沒有對手太過寂寞,倒不如早些飛升上去會會那些成天整這整那陰謀算計的有意思。”
“師叔,你是想我師父了吧?”
張依依脫口便道了這麽一句,至于想師祖什麽的則直接被她給省略掉。
“……依依,你怎麽不覺得我是想你師祖呢?”
喬楚總覺得小師侄這會兒的眼神與表情都有些奇怪,難道是他想太多了?
張依依最終還是沒有回答自家師父到底想誰的問題,因爲接下來,她花了整整五年時間,這才将煉仙鼎打上自己的神魂标記,令其徹徹底底成爲了自己的東西。
沒錯,照着喬楚的意思,煉仙鼎這件仙器級别的寶物并沒有收歸宗門,而是直接歸了張依依個人所有。
用喬楚的話來說,一則雲仙宗已經有了一件仙器,再多一件意義不大,讓其他門派知曉的話,相反隻會讓整個修真界都視雲仙宗爲最大的假想敵,不利于局勢的穩定與平衡。
二則,煉仙鼎本就是張依依一己之力所得,自然當歸她私人所有。
再說将來飛升之後,依依所面臨的處境怕是比誰都要複雜嚴峻,有這麽一樣仙器伴身,也能夠多一線安全籌碼。
所以就這般,張依依心安理得的留下了煉仙鼎,擁有了第一件屬于自己的仙器。
之後又五年,張依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煉仙鼎将當初抓到的那團系統黑芒給煉了。
不過,她沒有直接吞噬其中掠奪累積而來的時空之力,隻是借其更進一步多方面的感悟時空之法。
但哪怕僅僅如此,随着最後黑芒被煉化馴服,她的時空道亦踏上了一個新的台階,有了明顯質的飛躍。
是以,等張依依再次睜開眼停下時,也不免心生忌憚。
難怪系統幕後之主要費這麽大功夫花這麽大手筆,若她不是借機感悟而是直接吞噬系統魂體中現存的時空之力,效果更将會是十倍、百倍不止。
那麽全部的系統魂體不知累積了多少萬年,系統真正的主人通過這樣的操作獲利的時空之力甚至于時空之法,又将會是多麽難以想象?
如此誘惑實在是太大,大到足以令人不惜所有,但凡嘗到丁點甜頭也再難停下。
張依依再一次暗暗告誡自己,踏踏實實莫走捷徑,也慶幸自己索來不喜歡用那樣直接侵占外力的方式修行,不然一但開了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守住初心,不會變得跟系統幕後之主一般無恥惡毒沒有下限。
……
轉眼,又過去了一百年。
這一百年間,張依依已經将姜恒當初教她的星空九劍全部掌握并且融會貫通,更将自己所創的唯一一招劍術時空斬突破到了第三層。
沒錯,她實現了當年跟着師父習劍時的宏願,創造出了獨屬于自己的劍術。
雖然隻有一劍,但一劍之下可不斷層層突破,不斷幻化升華,倒是有那麽點一劍勝萬劍的意思。
唯獨可惜的是,現在她很難找到能夠讓她全力試劍之人,要麽就是喬師叔忙着閉關沒空搭理她,要麽像是其他門派爲數不多的幾名大乘根本不想搭理她。
除此之外,也着實找不到誰能在時空斬下試上一回。
她也頭一次領悟到喬師叔當初所說的話,隻是到她這裏得稍微改改:找不到合适的對手,是多麽的寂寞。
劍術之後,略微可惜的是,她的淬體依然停留在接近肉身成聖,而無法達到真正的肉身成聖。
張依依覺得問題應該不在她本身,或許下界環境使然這樣已經是最大的極限所在,所以她的心态也平和随意得很,順其自然将來飛升上界之後再想辦法進一步突破肉身。
除此之外,這百年間她最大的收獲還是在時空法術的鑽研上,越是掌握得更多,回過頭看時卻發現自己越是對時空之術知之甚少,曾經所一切又是多麽的淺薄。
修煉得快要忘乎所以之時,她的徒弟蘇樂終于在小魔域的地獄火王包裹中扛了過來。
情蠱丸徹底沒有不會再影響到蘇樂分毫,同時連原本的純陰之體亦在漫長的地獄火海淬煉中産生了全新變異。
“咦,你這回可真算是因禍得福了。”
張依依仔細查看過徒弟的身體狀态後,滿意得無法形容:“恭喜吾徒,如今你這純陰聖身可真成了絕無僅有的存在了。”
“純陰……聖身?”
說實話,蘇樂到這會兒還有些恍惚,畢竟小魔域内的時間速度與外面正常世界并不相同。
在外面她隻是離開師父一百一十年,可在小魔域内她自己都算不清到底渡過了多少個百年甚至多少千年。
更何況,蘇樂根本就不知道小魔域是個什麽地方,從頭至死她都隻知道自己一直置身于恐怖火海,無盡的疼痛,極端的痛楚,不斷生與死的邊緣掙紮下,對于時間感知上的認知更加隻會延長。
她還以爲自己再回來時恐怕師父早就已經飛升了,卻沒想到兩個地方時間流逝并不相當,想想倒是慶幸無比。
“沒錯,純陰聖體,從現在起,你的體質至陰亦至陽,兩種最極端的矛盾偏偏完美的融合于一體,你當初所有的缺陷通通不複存在,将來修行幾乎無往不利。“
張依依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其實字面理解便足夠,隻不過她也清楚自家徒弟這會兒并不是真的不明白,恐怕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罷了。
而事實上,她最初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驚喜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