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炎緊緊地擰了擰眉,“所以,你不信他死了?”
“是。”蘇澤麟薄唇緊抿成了一道線,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地歇斯底裏,“我、不、信……”
此刻,他俊臉已經青筋暴跳幾乎扭曲,仿佛每一個音節,都化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割在他的血肉裏,讓他渾身血液都發抖。
他絕對不信,他就這麽輕易的死了。
誰都可以死,唯獨他不可以!
“好吧,你想讓我檢測什麽?”歐炎完全理解他的心情,盡管明知道在這樣威力十足的炸彈下,生還的幾率基本爲零,但是作爲朋友,他也抱着一絲希望。
哪怕隻是自欺欺人。
“所有……”蘇澤麟急促地滾動着喉結,将心中的悲戚強壓了下去,嗓音嘶啞,“明天給我結果。”
“行。”歐炎點了點頭,見他轉身要走,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在香港,見到她了嗎?”
這個“她”是指誰,大家心知肚明。
蘇澤麟腳步一頓,雙手緊緊地成拳,但卻沒有回頭。
歐炎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能如實告知,“顧少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她情況不大好,傷心過度導緻昏迷不醒,心髒也受已經受損,他沒辦法隻好讓我把之前的失憶藥再寄一瓶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總之,不想他們就這麽散了。
然而,蘇澤麟卻無動于衷,他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極其克制地開口,“你把藥準備好,我派人給他送過去。”
“你……”歐炎沒想到得到的是這個答案,心頭莫名的發堵,還要再說,他卻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真的不在乎了嗎?
面對這樣冷漠絕情的背影,連他都覺得難受厲害,可想而知,深愛着他的女人,有多痛苦和絕望了。
隻是不知道,是誰會更痛苦一點。
因爲歐炎沒有看到,他捂着胸口走上電梯的淩亂腳步。
幾分鍾之後,便有一個保镖走下來,“歐醫生,少爺讓我過來拿藥,送去香港的。”
“哦。”歐炎拿出了兩瓶,遞過去,“把其中一瓶送去給你家少爺,和他說,既然無法再相愛,不如一起相忘吧。”
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歐醫生,這……”保镖瑟瑟發抖,這種時候,他怎麽敢觸這黴頭?
他們現在連靠近他十米的範圍,都不敢。
會被凍死,或者吓死……
歐炎想了想,大發慈悲地将其中一瓶收了回去,“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快把這瓶送去香港親自交到顧少的手中,每天一顆,效果顯著。”
“明白。”保镖摸了摸額上的冷汗,一灰溜就沒了人影。
……
黑暗的房間,渾身濕透了的男人,就這樣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手裏緊緊地握着歐炎前一分鍾送上來的藥瓶,痛苦地将自己縮成了一團。
“既然無法相愛,不如一起相忘!”
是啊,他愛不起了,他無法原諒自己眼睜睜看着親兄弟爲救自己的女人而死,他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