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的夜今天很不安靜。
這個人現在就留在馬車内,他是李清。
李清看到蕭淚血離開的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暈,這是‘燒刀子’的後勁。
蕭淚血唱着姑州城的小曲,騎着大馬走了,影子提着他的劍已經離開,夜色應該屬于喜歡安靜的人。
但李清此刻心很亂,他閉着眼睛,耳朵卻在聽,他在聽夜色可能發出的任何聲音。
李清開始喜歡這個酒,這種酒可以忘記昨天發生的一切,但醒來後,他一定感覺自己被‘燒刀子’燒壞了腦子。
李清靜靜地躺在馬車内的大床上,他的腦海中此刻充滿了思緒,他在仔細的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
影子還是影子,孤獨還是孤獨,隻是今天來了兩個蕭淚血,這兩個蕭淚血打亂了今天的一切。
李清不願去想最後的結果,但這個結果已經發生。轎子中的紫蝶姑娘到底是個什麽人?她的身份的确很奇怪。
“什麽人?”李清聽到了阿晨的聲音,阿晨的聲音很大。
懂事的阿晨現在與甯兒在一起,甯兒沒有回到馬車上,她一定惦記‘燒雞’的味道,可這隻燒雞現在在阿晨的手中。
阿晨是個好夥計,阿晨知道自己的少主已經喝了酒,他手中拿着甯兒送來的燒雞,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盯着馬車。
他看到此刻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馬車的廂房之上,夜色中這個身影很模糊,但懂事的阿晨知道這一定是個人。
這是一個個子很高的人,他落下的一刻,收起了身上的披風,他就像黑夜中的一個幽靈,靜靜站在馬車上。
李清聽到了聲音,他的身子就像一片秋後的落葉,飄出了馬車上的房子,飄到了馬車的廂房之上。
李清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高高的個子,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
這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黑色的披風下,他戴着白色的鬼面面具,這個人看着李清落定,他沒有動,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劍。
“你就是李清?”鬼面面具下發出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低沉。
“對,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道。
“是你殺了快刀尚遠?”來人問。
“是,他必須死!”李清記得這個故事,這個故事已經過去了一年,這是一個已經發生過的故事。
“你還殺了軟劍馮山,”來人道。
“這個人該死,”這是李清的理由。
“是你放走了楊善與趙玉?”來人道。
“我似乎與他們沒有仇恨,”李清道。
“嗯!我知道,”來人回答了一句。
夜色中晚風已經吹過,晚風吹起了這個人的披風,但他屹立在馬車的廂房上,沒有動。
鬼面面具下,露着兩個黑色的眼睛,這雙眼睛這看着李清,他一定想看穿站在他面前的李清。
李清沒有披風,他感到今晚特别的冷,晚風中這個人的眼神刺來了一股冰冷,這是一個冰冷的人。
“江湖中說你是天下最快的劍,”來人又問。
“這隻是一個傳說!”李清道。
李清知道每一個傳說來的也快,去的也很快,這就是江湖。
這個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這樣的人最可怕,李清看着眼前的這個鬼面,他是什麽人?
“你現在關注着你不該關注的事,”來人道。
“天下是江湖的,江湖的事我都好奇,”李清道。
“好奇不是好事,這個江湖,好奇會死人,”來人突然歎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很好奇,你爲什麽不能取下你的面具,”李清不喜歡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不敢面對人生。
“爲什麽一定要見到我的臉?”來人還是歎着氣,他似乎認識李清,他不敢見到李清。
李清此刻在努力回憶着每一個認識的人,他的思緒中沒有這個人,這個人知道的往事好像特别的多。
“你應該惦記着一個人?”來人露出一絲冷笑。這個似乎是李清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隻有李清知道。
他惦記着一個人,這個人打亂了他的生活,她是一位大咧愛熱鬧的姑娘,可這個姑娘會快消失了。
李清依然記得這位朋友,李清立刻可以想起與她的往事。現在眼前的這個人突然提起了消失的袁萍兒,李清心裏一動。
“一個朋友,這個人你認識?”李清問道。
一個姑娘的聲音現在打斷了李清的問話,甯兒的身影已經趕來,她一個縱身,小鳥般的落在了李清的身旁。
李清看到甯兒落下的一刻,眼前的身影立刻飄起,他飛起的樣子就像一隻黑色中的蝙蝠,蝙蝠就是一隻幽靈。
“他是誰?”看到飛走的身影甯兒問。
“不知道!”李清道。
“你在與他說着話?”甯兒道。她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甯兒也沒有看到鬼面面具。
“嗯!”李清頓了頓氣回道,李清隻能這樣回答,這個神秘的人,他一無所知。
但李清知道,這個人很了解自己,這個人知道這一年中所發生的一切,其中包括袁萍兒的消息。
月亮已經升起,此刻篝火依然在燃燒,篝火旁的阿晨已經消失,他的身影随着飄走的人影一起消失。
懂事的阿晨就是懂事,李清知道懂事的阿晨已經去尋找自己想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隻能等懂事的阿晨回來。
回到馬車的廂房内,李清已經沒有了睡意,甯兒看着李清,她想起了那隻飛走的‘燒雞’。
李清來到了大床邊,他感覺自己實在有點頭暈,‘燒刀子’的酒勁還在刺激着他的大腦,他的劍放在了床上。
臉紅的甯兒來到了李清的面前,她的臉粉中透紅,她看着李清,這個夜晚她想着許多的以後。
站着的李清拉住了甯兒的小手,她的劍立刻落在了地上,發出了聲響,馬車的門此刻輕輕的被推開。
李清看到門内伸進了一顆腦袋,這顆腦袋雖然不值錢,但這個長着腦袋的人,李清認識。
甯兒已經擁進了李清的懷中,甯兒什麽都沒有聽到,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
李清的手已經放在了甯兒的身上,甯兒閉上了眼睛,這一刻甯兒聽到了李清的一聲歎息,甯兒開始靜靜的睡了。
李清看到門外的腦袋已經伸了進來,這是一個姑娘的腦袋,門口頓時進來的一個聲音,“好風流的李少主。”
片刻後。
郊外的一片樹林中,這裏有一片空地。
樹林的樹上挂着大燈籠,燈籠下有一張很大的床,床的三面挂着白色的綢紗。
敞開的一面,寬闊而大,這張大床上擺着一張小桌子,李清已經聞到了桂花酒的味道。
李清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想讓自己變得更爲清醒。
“郎君有心妾有意,隻恨纏綿未盡時,好風流潇灑的李少主,”這張花轎似的床上傳出了一個姑娘的聲音。
“哎!我很羨慕昔日的楚香帥,他總是一個風流快活的人,”李清道,李清聽出這是紫蝶的聲音。
李清沒有看到白衣的小蝶,小蝶的身影很快,李清點住甯兒睡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小蝶伸進來的腦袋。
小蝶的臉上帶着怪笑,她看着李清抱着的甯兒,眯起了她的小嘴,這是一個膽子很大的姑娘。
小蝶的表情仿佛在告訴李清你繼續,我看着!
李清隻能放下懷中的甯兒,甯兒靜靜地睡在了大床上,李清的影子消失在了這個屋子中。
“似乎,我們的李少主在抱怨,紫蝶今天打擾了你的姑爺夢,”紫蝶的聲音始終很溫柔。
“李清雖然比不上昔日的楚香帥,但我知道一個道理,”李清放大了自己的聲音。
“什麽道理?”紫蝶在笑。
“一刻值千金!”李清笑道。
“這裏也有一張大床,那你爲何不上來?”紫蝶笑道。
“這裏的姑娘膽子有點大,”李清似乎不敢上前。
萬花樓中的小蝶,身影出現在了李清的腦海中,這個膽子大的姑娘,差點吓暈年青的李清。
“原來我們的李少主是個膽小鬼,”紫蝶笑的更開心,她的笑聲留在夜色中。
“我怕沒有穿衣裙的姑娘,”李清笑道。
“沒有穿衣裙的姑娘?”紫蝶一愣,但她很快恢複了笑聲,“年青風流的李少主原來怕沒有穿衣裙的姑娘,恰好紫蝶今天穿着衣裙。”
李清看了看四周,四周非常的安靜,這個紫蝶姑娘似乎是一個人來到了這裏,引他來的白衣小蝶消失在了這片樹林中。
李清擡頭看着樹林上的月亮,今天的月兒有點殘缺,這是一個人多月兒卻不圓的日子。
“昔日月圓人不圓,今日這裏有最美的桂花酒,最美的姑娘,最柔軟的大床,李少主還在猶豫?”紫蝶的聲音溫柔依舊。
李清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張床上,李清感覺,今天的這個夜晚,自己與大床接上了緣,每個大床上都有一個美麗的姑娘。
每個姑娘都有自己的美酒,每個姑娘的聲音都很溫柔,李清想到了飛出的‘燒雞’,這個‘燒雞’的味道就是香。
李清立刻看清了眼前的紫蝶,紫蝶穿着紫色的衣裙,她的身姿側卧在大床之上,她的小手微微彎曲,支撐着她美麗的臉兒。
桂花酒已經倒好,酒盛在金色的酒杯中,酒散發着濃濃的酒香,這是一個讓人動心的夜晚。
這個夜晚很惱人,但是這個夜晚也很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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