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姑州城内萬花樓的生意已經開張。
在一間豪華的房間内。
有一個人哼着小曲,這是花和尚,花和尚頭的确很光。
此刻他躺在一張竹子編制的大躺椅上,正吃着一串紫色的葡萄。
大躺椅的旁邊,蹲着一個姑娘,這個姑娘正用自己的小手捶着花和尚的腿。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姑娘,彈着琴,現在唱着姑州城内最流行的小曲。
花和尚用自己的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嘴裏哼起了小曲,手裏的紫色葡萄串随着曲調在晃動。
這是花和尚最幸福的時刻,這個時刻他認爲人生最有意義,最有意義的時刻,他不想喝酒,他隻想閉上眼睛睡覺。
花和尚感覺這個時間睡覺最享受,他可以夢到最多的客人來到他的萬花樓中,這樣他就可以掙到大把的銀子。
銀子是個好東西,沒有銀子的日子花和尚感覺很難過,在花和尚的生活中,銀子就是他的第二位朋友。
他有一位朋友,這位朋友必須排在第一位,這個就是蕭淚血,這是花和尚認爲最值得可以交往的一位朋友。
閉着眼睛的花和尚聽着琴聲,哼着小曲,偶爾吃上一粒紫色的葡萄,花和尚感覺此刻生活就是美。
“人入江湖往事空,隻聽郊外僧推鍾,好和尚應該待在廟裏,”閉着眼睛的花和尚聽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打斷了花和尚的遐想。
這個聲音很清晰,剛好壓過彈琴姑娘的琴聲,但也随着琴聲自然的飄來,這個人,花和尚認識,可這個人不認識花和尚。
因爲這個人很少來到萬花樓,這個人不喜歡給花和尚來送銀子,這個人似乎出門就從不帶着銀子。
李清走進萬花樓的時候,他用奇特的眼神打量着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客人也很多,這個地方充滿了胭脂的味道。
一個風韻的女人看到李清,立刻迎了上來,她的臉上堆滿了笑,這是一種見錢眼開的笑。
“爺,你最喜歡的姑娘是哪位?”女人很客氣。
“我來找和尚,”李清很老實。
“和尚?和尚應該在廟裏,”女人很奇怪。
“一個花和尚,我找一個不喜歡住在廟裏的和尚,”李清道。李清不明白蕭淚血爲什麽會讓他來這個地方找一個和尚?
“爺,你找大掌櫃?”女人雖然很疑惑,但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客氣。
“他是大掌櫃?”李清一愣,一個和尚居然在萬花樓中當掌櫃?
“對,他是我們的大掌櫃,”女人用最懷疑的眼睛看着李清,她有點不明白,這麽潇灑的一位公子來到萬花樓中,會不找姑娘?
這個人一定很特别,但她看到李清手中的劍,沒有在吱聲,這個女人很懂事,她一定見過大風大浪。
于是李清走進了這個豪華的房間,見到了這個當着大掌櫃的花和尚,這個人是個光頭,但他沒有穿着和尚的僧服。
“你是花和尚?”李清不相信這是一個和尚。
“我姓花,名和尚,當然我是花和尚,”躺着的人沒有動,他手中的葡萄串停止了晃動。
原來這個人的名字就叫花和尚,李清揉揉鼻子,這個名字的确很奇怪,奇怪的問話從花和尚的嘴裏吐了出來。
“你是李探花的傳人?”花和尚道。
“不是!”李清道。
“你爲什麽要留胡子,你想當昔日的陸小鳳?”花和尚問的更奇怪。
李清沒有回答。
“可惜這些俠士就是一個傳說,你是李清?”花和尚又問道。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看着這個花和尚,這個花和尚已經睜開了眼睛。
圓光锃亮的光頭天靈下,長着烏黑的眉毛,眉毛下是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這雙大眼睛看着李清,搖了搖他的大光頭。
“你是李清,也是血衣門的李少主,我認識你。”花和尚搖頭的時候說到。
“我就是李清,你認識我?”李清遲疑中。
“我知道你是李清李少主,但你不知道我是花和尚,你是一個怪才,”花和尚言道。
李清苦笑了一聲,這個人的确自己不知道,這樣的人或許酒肉朋友一定認識,隻有酒肉朋友喜歡來這樣的地方。
可惜酒肉朋友今天很悲傷,他不在這裏,李清很想知道這個花和尚的過去,這是一個年齡不老的人,他把保養的很好,他的面相就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你是蕭淚血的朋友?”花和尚問。
“他承認我是他的朋友?”李清反問了一句。
花和尚從躺椅上立刻跳了起來,他哈哈大笑一聲,“你就是好小子。”李清看到他的動作很靈敏。
但李清不明白自己爲什麽又會變成一個‘小子’?自己曾經不小心變成了‘姑爺’,這些稱呼都很奇怪。
奇怪的稱呼總是從奇怪的人嘴中說出來,李清想起了白衣的女孩,自己還變成了她的男人,可惜這個男人當的很窩囊,他竟然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名字。
“老鬼頭,他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一個朋友,”花和尚擺了擺手,房間内的兩個姑娘立刻退了出去。
這個蕭淚血還有一個名字叫‘老鬼頭’,李清知道了這個名字,一個自稱‘鬼王’的老頭子,一定可以稱呼他爲‘老鬼頭。
眼前的這個花和尚似乎總喜歡給别人一個綽号,可李清感覺他的名字就像是一個綽号。’
“你來找我,你一定捉住了一隻喜鵲?”花和尚道。
“我捉住了四隻喜鵲,”李清道。
“有四隻喜鵲?怎麽有這麽多的喜鵲?”花和尚奇怪的問道,他的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大光頭。
“哎!我也不知道,但每次見到一個,我就有一種感覺,這隻不是真喜鵲,”李清道,李清感覺自己那一刻進了鳥林子,聽到的都是喜鵲的叫聲。
可現在這些叫聲已經停止,這四位喜鵲都死了,死了的喜鵲應該很安靜,這個時候,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現在我們可以去見老鬼頭了,”花和尚道。
“他讓我來找你,就是爲了等待這個消息?”李清道,李清奇怪,這是他與蕭淚血的協定,花和尚爲什麽會知道這個協定?
看來這個人一定與蕭淚血的關系不一般,而且他敢直接稱呼蕭淚血的名字爲‘鬼老頭’。
李清仔細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花和尚,他想起了昔日大俠陸小鳳的一位朋友,他們的關系也很不錯,他敢叫陸小鳳爲‘老臭蟲’。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花滿樓,這是陸小鳳一位最鐵的朋友,他們一起做過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所以在江湖中有他們許多的傳說。
蕭淚血的名字原來也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因爲他喜歡崇拜這個英雄,他改了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花和尚一定不是他本來的名字,李清從來沒有聽說有這麽一個人,可眼前的花和尚,他的表情很自信。
站起來的花和尚在房間内來回踱着步,走到李清的面前時,突然停了下來,“你一定奇怪我這個花和尚?”
李清立刻點了點頭,他就是很奇怪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一個不聽話的和尚,而且這個和尚還不守僧侶的戒規。
“他才不會奇怪你,他就是一個笨蛋,笨蛋從來不喜歡打聽别人的過去,”熟悉的聲音伴着熟悉的人,走進了花和尚的房間。
胖胖的蘇海似乎已經喝醉,李清第一次見到蘇海會晃着走進一個房間,此刻他看到花和尚皺了皺眉頭。
“臭小子,”花和尚嘟囔了一句。
“天下的臭小子有兩個,可天下的糟老頭子隻有一個,還是一個大光頭,”搖晃着的蘇海言道,他晃着身子晃到了竹子編制的躺椅上。
“認識這樣的朋友,算是我倒黴,”花和尚搖了搖頭,他又開始在房間踱起了步子,他的腳步很重。
“你應該還在等着什麽人?”看着花和尚,李清看出這個人有點心思。
“我在等一位朋友,這個朋友該到了,”花和尚看了看房間的門,門此刻并沒有打開。
“這位朋友該到了,他的刀一定是一把好刀,”躺在躺椅上的蘇海眯着眼睛,他就是喝多了。
蘇海慢慢閉上了眼睛,他的鼾聲很快在屋子中響起。鼾聲很大,李清看到他似乎睡的很香。
“他喜歡在這裏買醉?”李清問道。這個酒肉朋友的酒量實在不敢恭維,李清想起了蘇海的酒窖。
一個喜歡藏酒的人,應該有着最大的酒量,可眼前的蘇海,似乎每次都會先醉,或許是他的心思太重了。
“臭小子,就一個愛好,”花和尚站住笑了笑。
“什麽愛好?”李清想知道蘇海的愛好。
“他從來不與不喜歡的朋友喝酒,”花和尚走到房間的窗下,推開了窗戶。他看着窗外。
“你是他的朋友?”李清問。
“也許是!”站在窗口的花和尚回道。
“現在我們該去找一位朋友,他一定在一個好地方等着我們,”花和尚轉過了身子。
花和尚來到了房間的屋角,這裏有一個木制的櫃子,他從裏面拿出了一串念珠。
黑色的念珠烏黑,花和尚揣在了懷裏,他的腳步走向了門口,此刻門輕輕的被人推開。
門外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的手中沒有劍,也沒有刀,隻是一個包裹。
包裹的布是白色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