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身影在雨夜中沒有影子。
影子的身影走進了一個街道。
這個街道中有個昏暗的燈光,燈光在雨夜中不停的晃動,這是一個燈籠發出的光,燈籠中的光拼命在雨夜中做着掙紮。
影子來到了燈籠下,他看到了一個招牌,招牌上面隻寫兩個字‘飯館’,影子走進了這個飯館。
飯館不是很大,但也不小,裏面此刻坐着幾桌客人,他們在喝酒,他們的桌子上放着酒壺。
影子手中的劍輕輕放在了一張桌子上,他坐了下來,他聞到了‘清湯面條’的味道,這個味道的确很香。
這個下雨的夜,的确需要這樣的熱量補充,影子搖了搖頭,他的頭發上頓時落下了水滴。
影子的劍鞘在飯館中小油燈的反光下,特别的誘人,趕過來的掌櫃是個中年人,他的眼睛露出了光。
“客官爺,您需要點什麽?”掌櫃打着招呼。
“一碗‘清湯面’,”影子的頭發上還是滴着水,影子低下了頭,他感覺自己的身上很冷,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開始發抖。
“你應該喝一壺酒,你現在應該很冷,”影子聽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并不熟悉,這個聲音來自另一張桌子。
“我是心裏冷,但我的身體很熱,我現在很熱很熱。”影子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就是在發熱。
這種熱來的很快,而且很急,影子用手揉落入揉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桌上的茶壺已經變成了兩個。
“你的心冷,是因爲你剛剛死了朋友,你的身體發熱,是因爲你已經開始發燒,恰好我有一個懂醫的朋友,他專治發燒,”這個聲音開始移動。影子看到一個人坐在了他的對面。
這個人影在晃動,影子感覺這個人的臉很熟,他的腦海中似乎有這個人的身影。
“你的朋友似乎是個半仙?”影子道。
“我的朋友不是半仙,他不會算卦,他隻會給人看病,我有一次發燒,燒的很厲害,”這個人陰笑着道。
“有多厲害?”影子道。
“我燒的很糊塗,竟然把隔壁的小琴當做了我的老婆,”這個人道。
“小琴又是誰?”影子道。
“小琴不是人!”這個人道。說話的時候,這個人倒出了兩杯酒。
“小琴不是人?”影子有點不相信。
“對,小琴不是人,”影子又聽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他很熟悉,這是他的一位朋友。
“你也知道這個故事?”這個人對影子熟悉的聲音說到,這個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氣。
“這個小琴如果不是一隻大花狗,就是一頭小奶牛,”熟悉的聲音繼續在說,這個聲音影子感覺就在耳邊。
“這麽深奧的故事你都知道?你是誰?”這個人道。
“這個故事我聽過,所以我知道,這個小琴你可以說成大花狗,也可以說成小奶牛,唯獨現在不能說成人,”影子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在飄,這是他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影子已經趴在了桌子上,他的臉通紅,他的身體在發抖,他已經開始做夢,但這個夢影子沒有記憶。
影子醒來的第一件事,他感到特别的口渴,他想喝水,他想喝許多的水,他感覺眼前飄着一個人影,這個是一個姑娘的身影。
這個身影輕輕的飄到了影子的面前,她的手中端着一碗水,影子喝道了自己想的水,他感覺這碗水很辣,但這碗水也很好喝。
影子再次進入了夢中,他夢到了斷臂,斷臂的手中拿着一隻胳膊,他在使勁的哭,他似乎非常的委屈。
他還夢到了漂亮的桂花樹,桂花開滿了枝頭,有許多的蝴蝶在飛舞,他想捉住這些蝴蝶,但它們飛的很高很高。
蕭淚血看着眼前的影子,他的心在滴血。影子已經昏迷了一夜半天,他在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他的口中拼命的喊着斷臂的名字。
“他隻是發燒,現在已經開始退燒,應該沒有問題,”給影子把脈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大夫,他留着胡子,他的胡子已經開始發白。
“他似乎很傷心,他有一點傷心過度,”年紀很大的大夫又說道。說完他來到一張桌子旁,開出了一個藥方,遞給了站着桌子旁的張帆。
張帆快速的跟着這個人走出了這間屋子,屋子内站着的還有李清與孤獨,孤獨的眼睛靜靜的看着躺下床上的影子。
“飯鋪中的人是什麽人?”李清問道。
“一個很普通的男人,”孤獨道。
“他的手中有劍?”李清道。
“沒有。”孤獨道。
“他的手中有刀?”李清道。
“沒有!”孤獨道。
“你怎麽斷定他是一名殺手,他一定要殺眼前的影子?”李清道。
“他的身上有一股殺氣,我是一名劍客,我能感到這股殺氣,”孤獨道。
“你殺了他?”李清道。
“沒有!”孤獨道。
“你爲什麽沒有殺他?”李清道。
“因爲他的殺氣來的快,消失的也快,我走到影子跟前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殺氣,我已經沒有理由去殺他,”孤獨道。
李清知道這個理由很充分,因爲這是孤獨說出的理由,在他的眼裏,孤獨的話不多,但孤獨一定不會說謊。
“這個人會是誰?”蕭淚血終于說了一句話。
“這樣的人最可怕,他能收回自己的殺氣,”李清說到,李清努力在設想這個場面。
“這個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你是否見過他?”蕭淚血問孤獨,
“沒有!”孤獨回答到。
“這個人挑着擔子?”蕭淚血道。
“沒有!我走的時候他還沒有走,”孤獨道。
“你送影子來到了這裏?”李清道。
李清仔細看着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很溫馨,這是一個暖和的地方,影子的身上蓋着大紅被子。
“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夜晚最熱乎的地方,影子在發燒,他需要一個姑娘來伺候,”孤獨道。
李清明白他的解釋,一個男人一定無法去照顧另一個生病的男人,生病的男人隻有女人去照顧。
在雨夜中,想找這樣的女人,隻有去到萬花樓,萬花樓中女人最多,女人多的地方,一定能找到一個會照顧男人的女人。
這就是萬花樓的好處!
但這也是萬花樓的壞處!
李清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恰好他在悅來客棧,恰好甯兒就在他的身邊,恰好懂事的阿晨也在身邊。
懂事的阿晨,不知道影子的故事,但他知道萬花樓,他也知道甯兒是李清指腹爲婚的媳婦。
他用女人都能看懂的眼神奇怪的看着李清,還有前來尋找李清的張帆,他知道這個老者不簡單。
“你來找我們的少主,就是去萬花樓中看一位朋友?”懂事的阿晨問着風塵仆仆的張帆。
“對,是看一位朋友,”張帆平靜的說道。
“這位朋友怎麽會在萬花樓中?”懂事的阿晨有點擔心自己的少主,他詢問的很仔細。
“因爲萬花樓中的姑娘最多,這個朋友需要一個姑娘照顧,”張帆道。
李清感覺懂事的阿晨今天的話特别的多,他的話沒有一句能說到點子上,眼前的甯兒臉色已經變。
甯兒是個大姑娘,雖然她第一進萬花樓,進出都是一個窗戶,但她已經猜出這個萬花樓是個什麽地方。
男人晚上喜歡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一個好地方,她嘟着嘴回到了她的房間,李清聽到了重重的關門聲。
現在孤獨的解釋與來的時候的場景一模一樣,所以李清不想再去問眼前的孤獨,孤獨的臉蠟白,他手中的劍捂得很緊。
“這人現在很聰明,他在消除我身邊的力量,”蕭淚血道,他離開了影子躺着的床,離開時他用手輕輕替影子動了動被子。
“他的目的隻是爲了你?”李清道。
“我的腦袋不值錢,”蕭淚血道,他搖搖頭。
“但我的腦袋很值錢,”李清道。李清想起了西村的夥計。
“你的腦袋值錢?”蕭淚血道,他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對,現在好像值到十萬兩銀子,”李清道。
“這個數目不小,但他的數目不對,”蕭淚血道。
“這個數目不對?”李清有點不明白,他聽到夥計說的就是十萬兩。
“要是我出價,必須是黃金,而且是足量的十萬兩黃金,你的腦袋應該值到這個價!”蕭淚血說出了自己的價位。
“這個價位不太高,應該可以還價?”李清笑了笑。
“你準備多少錢賣出你的腦袋?”蕭淚血道。
“我準備不要錢,我準備送上我的腦袋,隻要他能來,”李清道,李清揉了揉鼻子。
“送上你的腦袋?”蕭淚血不明白。
“對,送上我的腦袋,這個腦袋一點都不好玩,”李清笑着道。
蕭淚血頓時無語,這個世界還有嫌棄自己腦袋的人?可這個人現在就站在他的眼前,用一種傻笑正看着自己。
“我還會送上我的劍,”李清又道,這時他聽到了影子的咳嗽身,影子好像醒了,這個傷心的漢子現在醒來了。
“你的劍比你的腦袋更值錢,”影子躺着床上說了第一句話,這句話顯得非常的無力。
姑州城的細雨清晨已經停了,但此刻房間内李清感到有一絲冷氣,這股冷氣很冷。
這股冷氣李清第一次感覺到。
shijianpiaoxia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