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
張帆與影子走出了劉大麻子的宅院,張帆的步伐很快,他沒有對影子說一句話,影子輕輕關上了宅院的大門。
這個夜,影子知道自己一定是一個不安靜的夜,影子看到張帆的身影走向了西村的村口,這是姑州來人的必經之路。
月光下,張帆的身後拖着一個影子,這是月光下他自己的身影,不是會喝酒的影子。
影子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一棵大銀杏樹上,他的眼睛貓頭鷹般的看着劉大麻子的宅院,這個地方他已經注意了好久,這個地方可以看到宅院的全部。
這棵樹就在宅院大門的旁邊,影子找了一個很舒服的樹幹,這根樹幹上的枝葉剛好能擋住影子的身影,他用自己的衣服蓋住了自己的劍,靠在了銀杏樹上。
夜在漫長而又寂寞中開始度過。
在西村最後的一隻不安分的狗停止了叫聲後,影子睜開了他的眼睛,他豎起了他的耳朵。
影子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來到了劉大麻子的宅院外,影子看到這些人個個都是一身的黑衣。
他們爬在在了宅院的大門上,他們聽着院内的動靜,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十分的詭秘。
樹上的影子聽到了一段對話,“老大,燒死他們?”
“我先去探探他們是否已經入睡。”
“這小子的劍很厲害,我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還是用火。”
“小聲一點,你小子想找死。”
“老大,你不想要那小子的劍?”
“這小子在村口殺了我們的人,那個姑娘的飛刀很厲害,我們要小心。”
樹上的影子不想再聽他們的對話,他看到客廳内的蠟燭已經熄滅,這個時候也是他該出手的時候。
影子的身影從空中靜靜飄下,他的身影就像秋天的樹葉一樣,很輕很輕,但他的速度很快,他的身影眨眼落在了最後一位黑衣漢子的身後。
最後的黑衣漢子聽到了自己身後的吸氣聲,這個漢子轉過了頭,月光下看到了一張臉,這張臉帶着和藹的笑。
“這就是你割掉他們耳朵的理由。”甯兒此刻插了一句話,打斷了影子的叙述,她感覺這個理由很牽強。
“對,這個理由難道不充分?”影子問到。他看着眼前的這位姑娘,這個姑娘有點傻的可愛。
“他們的耳朵與這個故事有什麽關系?”甯兒還在問,她感覺有點委屈,
甯兒感到今天上午是最委屈的一個上午。
這一上午李清看到她就在笑,她聽了影子講述的故事之後,她還是不明白耳朵的來曆,可李清似乎捉到了她的笑點,看到甯兒的臉他就想笑。
“你的故事很好聽,我喜歡這個故事,”李清笑着說了一句話,他看着桌上的菜在笑。
“笑你個大頭鬼,”甯兒還是找了借口罵了李清一句,這句話很起作用,李清立刻閉上了嘴。
轉回頭的黑衣漢子,用他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很快轉回了頭,看着他前面的黑衣漢子們。
但他很快又轉回了頭,這名漢子清楚的記得,自己是這裏最後的一名,他的後面不應該存在一個人,但他剛剛的确就是看到了一個人。
漢子轉過了身,手裏抽出了他的撲刀,他伸長了脖子仔細的看着四周,他想找到這個人。
他感到自己的後肩有人輕輕拍了一下,漢子的刀從腰下刺了回去,他想刺死這個帶笑臉的人。
樸刀刺出的一刻,他看到自己的眼前落下了一個人,這是一張普通的臉,這張臉上依舊帶着微笑。
這個人用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漢子的瞳孔開始睜大,他聽到了同夥在後面的慘叫。
這個聲音很低,是用手捂住嘴發出的低音,受傷的漢子很快轉過了頭,看着身後的這個漢子。
轉回頭的漢子知道自己身後有一個人,這是一個自己人,他想抽身後的人一個耳光,因爲他的刀刺中了他的後腰。
可他看到了兩個人,自己的同夥正在面對着一張陌生的臉,這張臉在月光下很可怕。
“我不想聽你的故事,”甯兒再次打斷了影子的故事,她是一個女孩子,她不喜歡聽這樣的鬼故事。
“這個故事其實很還聽,這是他一夜沒有睡覺的理由,”李清已經明白了昨夜發生的故事。
這個故事影子是個主角,他在黑夜中上演了一場屬于影子的故事,可李清還是聽到了甯兒的一聲抱怨,“這事與你沒有關系。”
李清感覺甯兒的态度變得實在太快,她的臉色就像昨晚的月亮,陰晴圓缺樣樣俱全。
“你就是個‘怕老婆’,”影子說出了一個成年懂的道理,這個道理恰好李清也懂,甯兒也懂,甯兒頓時羞紅了臉。
可甯兒還是不願放棄剛才的問題,她還是看着影子,她想從影子的嘴中知道這個耳朵的故事。
“你真的想知道?”影子看着甯兒。
“想!”甯兒答道。
“我不想!”李清拒絕的很快,他知道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聽,這個故事一定很殘忍,可他立刻又招來了甯兒的一個白眼。
“其實是他們的錯,他們想偷聽一個男子與一個姑娘的故事,所以我割掉了他們的耳朵,”影子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劍。
甯兒再也沒有開口,她是一個大姑娘,她開始後悔問影子這樣的話,這句話傻子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這時甯兒聽到了客廳外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到了來人,來的是斷臂,他的手中提着一個燒水的壺,壺中冒着熱氣。
“你們怎麽不吃了?”走進來的斷臂問道。
“走,我們出去,可惜了這麽好的鹵耳朵,”影子轉身走出了客廳,院子中立刻傳來了影子的笑聲,影子笑着離開了劉大麻子的宅院。
“我是不是有點笨?”李清聽到了甯兒弱弱的一句問話,他沒有辦法去回答這句話。
這句話是斷臂聽到的很費解的一句話,他露出了他的大金牙,他跟着影子的身影走出了客廳,他好像也知道這裏不适合他留下。
“我們現在去他的菜園子,去找那個會從土裏冒出來的人,”李清很快打破了現場的尴尬。
于是不久,在劉大麻子的菜園子内,出現了李清與甯兒的身影,他們站在走廊邊,看着眼前的黃瓜架子。
“那天我看到的人,就是從這裏冒了出來,難道他會遁土?”甯兒的眼睛仔細的看着地面。
“他不會遁土,隻是他藏的很好。”李清忽然想起了蘇海的地窖,蘇海的地窖就藏在他的木桶之下。
那是一個很大的木桶,木桶剛好能裝下蘇海胖胖的身體,狡猾的蘇海就像一隻兔子,他學會了狡兔三洞。
“我們應該藏起來,”低着頭的甯兒說了一句話。
“爲什麽要藏起來?”李清問到。
“清兒,我們應該藏起來,隻要他敢冒出來,我們一定能夠捉到他。”甯兒顯得很聰明。
李清愣了一下,這個甯兒再次回到了她的溫柔,此刻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吓跑這個能從土中冒出來的人。
李清看着身邊的甯兒,他想說一句話,但他又收了回去,他不知道這句話,這個善變的姑娘會有什麽态度?
“你不該那樣去對待影子,影子是個好劍客,”低頭的甯兒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說話的時刻,她的臉微微變紅。
“你怎麽知道他是一個好人?”李清随口問道。
“他的劍也很快,你真的能夾住他的劍?” 甯兒又問了一句,這句話避開了前面的話題。
“不知道,”李清回道。
“你好像知道他刺出的那一劍,不會殺你?”甯兒這次擡起了頭,用帶着疑惑的眼光看着李清。
“至少現在他不會殺我,我的腦袋雖然很值錢,”李清想起了西村口打鐵的夥計。
這個夥計不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夥計,可這個夥計就在張帆的鐵匠鋪中,他,這個夥計對鐵匠鋪也很熟悉,他還知道李清一定會來西村。
這個張帆有點神秘,每次他的出現都是一個巧合,這個巧合恰好能化解最後的疑惑。
“他們收集那麽多的耳朵,到底有什麽用處?難道就是因爲他們偷聽?”甯兒問李清,這個話題有一點敏感。
“他們應該在尋找什麽東西?這個東西恰好就在耳朵上,”李清現在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可惜剛才他沒有去問影子。
“你真是個榆木疙瘩!”甯兒輕輕歎了一口氣,她感覺李清故意在裝傻,可他似乎又不傻。
“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喜歡這個名字,”李清笑了笑,但他笑的很含蓄,他的目光開始凝聚,他的目光轉向了菜園的栅欄大門。
李清此刻聽到了腳步聲,這些腳步聲雜亂無章,但是他們來的很快,菜園子的栅欄門瞬間被推開,菜園子内瞬間進來了許多的人。
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的手中提着菜籃子,他們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農家鋤具。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湧向了菜園子的各個角落,開始了忙碌的收獲,他們沒有一個人去在意眼前的李清與甯兒。
隻是一個瞬間,這個菜園子就變成了一個熱鬧的地方,這裏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聲音。
李清甚至聽到了一聲小狗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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