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方震感到心情特别的好,他想吃土豆,他感覺土豆是個好東西,削去它肮髒的外表,就可以看到一顆鮮白的土豆留在手中。
有土豆必須就必須有牛肉,‘土豆炖牛肉’是一道很誘人的菜。
此刻方震看着徒弟端來的菜,脫去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他長滿黑毛的胸,這是他的驕傲,這是一個漢子威武的标志。
方震喜歡這樣去表現自己,雖然他的年齡已經過了五十,但他願意這樣,每次他露出長滿黑毛的胸,他感覺瞬間自己變得年青,年青的像一個三十而立的威武漢子。
他喜歡自己的名利。他也喜歡華衣美酒,喜歡享受生活,更喜歡夜晚去聽姑州的小曲。
方震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吃完眼前的‘土豆炖牛肉’,一定就去‘萬花樓’,那裏的小曲姑州最美。
方震爲自己斟了一杯酒,這是一杯西域的‘燒刀子’,屋内頓時充滿了濃濃的酒味,旁邊的徒弟亞兒,咳嗽了一聲,他怕這種酒的味道,有點嗆。
方震端起酒杯一口幹完了酒,舒服的吐出了一口酒氣,他的筷子伸向了眼前的盆子,盆子裏有他最想吃的土豆。
但他的筷子停在了土豆的上面,方震沒有去夾這塊土豆,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手裏提着一個籃子,走進了他的後院,這是他的私人領地。
“你是誰?敢進我的後院!”方震的眼睛瞪着這個老婆婆,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手摸向了桌上的劍。
“我是賣鞋子的老婆婆,我喜歡賣繡花鞋。”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慢來到了桌前,看着盆裏的‘土豆炖牛肉’。
“我這裏沒有女人,沒有人會要你的繡花鞋。”方震看到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把手中的籃子放到了桌上。
“今天我的鞋子已經賣完,我是來給镖頭送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一千兩銀票!”
方震使勁搖了搖頭,他感覺自己一定聽錯,這個賣鞋子的老婆婆會有這麽多的銀票?
“一千兩銀票?”身邊的亞兒吃驚的叫了一聲,
“對,是一千兩銀票,”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說了一句,慢慢掀開了籃子上蓋着的花布,從她的籃子中拿出了一張銀票,這張銀票剛好一千兩。
“你想要押解什麽镖?”方震眨了眨眼睛,他是個镖頭,他明白這是一筆生意。
“我想買下你的這盆菜,你能答應我嗎?”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始終沒有擡頭,她的眼睛始終看着桌上的菜。
好像她從來就沒有吃過肉,好像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道菜,可這隻是一盆普通的家常菜,一盆簡單的‘土豆炖牛肉’。
“願意,我非常的願意,”方震的眼中露出了貪欲,這是一筆好買賣,這個生意非常的劃算。
方震開始設想,若是買下一頭牛,一馬車的土豆,一定會做出上千盆子的這道菜,一盆值一千兩,那一千盆就是一百萬兩,這可是‘隆豐镖局’幾十年的收入。
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慢端起了菜盆,放進了她的籃子。
“等等,你爲什麽要買我的這盆菜?”方震在設想中突然醒悟,他可是個老江湖,江湖中沒有白吃的飯菜。
“我曾經有一個兒子,他喜歡炖肉,我今天恰好路過你的镖局,也恰好聞到了這肉香,”老婆婆還是沒有擡頭,她好像不願看到光着上身的方震。
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慢提起了她的籃子,慢慢走出了後院,出門的一刻,她擡起了腳,方震看到了一隻漂亮的繡花鞋,然後她慢慢又消失在方震的眼中。
此刻桌上隻留下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裝滿‘土豆炖牛肉’盆子已經消失,屋内隻有‘土豆炖牛肉’的餘香。
“她走了?”方震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徒弟亞兒的眼睛瞪的好大。
這是他親手燒的菜,這是他用來讨好方震的菜。這盆‘土豆燒牛肉’竟然值一千兩銀子,亞兒感覺自己選錯了職業,他不該來镖局學藝,應該去街上開個飯鋪。
“她怎麽來的?”亞兒聽到了方震的第二句問話,才回過了神,他回答了師父方震一句,“不知道。”
這是一句實話,亞兒的确沒有看到這個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怎麽走進了後院?
方震想到了镖局的大堂,這是進入後院唯一的通路,難道大堂的弟子都死了?
這麽老的老婆婆走進镖局,難道沒有一個人發現?方震想到了可怕的一幕,他用最快的速度沖進了镖局的大堂。
方震沒有看到可怕的一幕,但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這時的大堂很安靜,大堂内沒有一個弟子,他的弟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裏好像從來就沒有人來過。
李清回到城内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時刻,阿晨把馬車停在了‘隆豐客棧’的門口。
李清進門就看到了方震,這個方震靜靜的坐在大堂之上,他的手中拿着一張紙,方震的眼睛死死盯着這張紙,
看到進來的人,方震瞬間跳了起來,這個人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神。進來的正是李清,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劍,這把劍使方震明白一個道理,什麽是真正的快劍。
“李少主,怎麽會是你?”方震的話有點激動。
“我不能來找你?”
“能,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爲什麽?”
“今天的我好像很幸運,好像又很倒黴,”
“爲什麽?”
“幸運的是有人花一千兩銀票買走了我的菜,”
“什麽菜?”
“一盆‘土豆炖牛肉’,”
“然後?”
“然後我看到了這張紙,這張紙是個要命的紙,”
“要命的紙?”李清第一次聽說,一張紙也會要去人的命,他突然想起了鐵書使者,這個人的書頁可以要命。
方震遞過了手中的紙張,李清看到了紙張上的字,這張紙上隻有六個字‘西村、馬車、西域’,然後是一隻漂亮的繡花鞋圖案。
李清揉了揉鼻子,他在這張紙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是‘蟹殼黃’的味道,這個味道他很熟,因爲他有一個朋友喜歡吃這道菜,這個人就是萍兒。
李清的眼睛看着這個圖案,這隻繡花鞋畫的很美,他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喜歡繡花鞋。
“留下這張紙的人應該是個老婆婆,”李清看着方震說了一句話,這個人李清已經猜到是誰?
“你怎麽知道?”方震瞪大了眼睛。
“我還知道,她還穿着漂亮的繡花鞋,”李清說。
“你怎麽知道?”方震很吃驚。
“她爲什麽買你的菜?”李清想起了這個幸運的話題。
“她說這道菜使她想起了一個人,”方震回答。
“誰?”
“她說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也喜歡炖肉,于是她買走了我的那盆‘土豆炖牛肉’。”
“鬼影孟婆婆,這是她留的,她爲什麽要畫隻鞋子?”李清想到了好多漂亮的圖案,或許是一隻蝴蝶,或許是一支梅花。
或許是一股清香也可以,這個喜歡留下清香的人,李清也很佩服,這個人的故事很多很多,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楚香帥!
李清又想到了高伯伯,這個高伯伯也是一名俠盜,他的圖案難道是一隻會飛的貓?
“就是她,她是幽靈莊的人,見到這個圖案,必須去執行他們的命令,否則隻有死路一條。”方震歎了一口氣,回到了大堂他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一把椅子,這張椅子上鋪了一張虎皮,椅子的上方是一張很大的畫,畫中是一隻很大的老虎,這就是‘震山虎’的标志。
“現在你準備去西村?”李清想起了張帆,那是一個古怪的老頭。
“現在必須去,你能陪我去?”方震突然問了一句。
“我不能去,去了你就會死,”李清的話非常的肯定。
“李少主,她留下的這張紙是什麽意思?”方震低下了頭,這個問題他想了好久,他不明白這個西村與西域到底有什麽關系?
“去西村,那兒應該有一輛馬車,送到西域,”這是方震聽到的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從大堂外傳來,方震擡起了頭,大堂内已經沒有了李清的身影。
這個身影來的很輕,離去的飛快,方震瞬間感覺自己老了,這個江湖屬于年青的一代。
“師父,我們現在走?”方震聽到了亞兒的聲音。
“不,是我一個人走,你留下,照顧好你的師姐,告訴她我去了西域,”方震接過了亞兒手中的包裹,拿起了自己的劍,快步走出了‘隆豐镖局’,快馬趕往了西村。
遠處一輛馬車内,李清靜靜的看着方震的身影離去,他也想知道這個秘密,這輛即将去西域的馬車,送走的是什麽?是人?還是貨物?
“少主,現在我們去哪?”馬車外的阿晨再問,
“去西域的古道,”李清知道去西域隻要一條古路,這條路他曾經去過兩次,第一次是爲了去西域殺人,第二次是去送人,送走的那個人曾經想要他的命。
這一次去這條古道,又會發生什麽?
李清自己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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