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這裏并沒有女人,隻有三個心中充滿好奇心的男人。
其中當然有着李清。
必然也有着故作神秘的花和尚。
花和尚打開的密道居然就在竹樓地下儲藏雜物的屋子中,這一點李清根本就沒有料想到。
就連自稱江湖萬事通的蘇海,也隻能搖搖他的頭,暗自歎息一聲。
他用很疑惑的眼神看了李清一眼。
李清倒是顯得非常的坦然,似乎花和尚所做的一切,他的心中都很明了。
走進了竹樓之中。
竹樓内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李清夜晚看到的每一個字依然還是存在,可走進來的花和尚對它們瞧也不瞧一眼。
順着竹樓向下走的梯子,他們徑直走進了竹樓的雜貨間,似乎這裏的一切他仿佛都很熟悉。
來到了放雜貨的屋子中,一組木質的櫃子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花和尚打開木櫃子的門,将木櫃隔闆的木闆子向裏一推,一扇門輕輕地打開了。
一股寒氣從門中直沖而出,涼氣逼人。
從雜貨間的屋角,花和尚找到了一個落滿塵土的油布包裹,麻利地打開,裏面包着的是兩塊打火石與一節很粗的蠟燭。
在點燃蠟燭之後,三個人走進了打開的密門之中。
門内是一段用石塊鋪成的路,仿佛這個密道就是天然形成。
也不知道在密道中走了多久,等到再次看到光亮的一刻,李清隻能感覺到走過的這段密道非常的潮濕。
在腳下不時還有堆積的小水坑。
四周都是石壁,偶而凸出的石塊顯得非常光滑。
這裏的一切與紫蝶帶他走進的密道非常的相似,陰暗與潮濕讓李清想起了走過的河流。
他的心中猜得的出來,這些密道肯定與河流有着一定的關系。
隻是李清并沒有去問前面帶路的花和尚,他始終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走出了密道,出現在眼前的再也不是竹樓,而是一個很幽靜的院子。
看到小院子熟悉的一切,李清不由自主樂了。
這裏居然就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小葉子的石屋,很準确地說,這裏就是活死人居住的石屋。
然而此刻出現在小院子中的人,卻不是活死人,而是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看到走進小院子的三個男人,白裙女人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驚奇,她似乎就是一直在等待李清他們的到來。
瞧着白裙的女人,花和尚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輕咳了兩聲,道:“李少主已知道了這裏的秘密,他可以帶着我們走進墓中。”
在說話的一刻,他故意把‘李少主’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他好像在提醒白裙女人,自己已把他們的關系告訴了李清,而且李清早已知曉他們之間存在着某種關系。
白裙女人仔細地端詳着李清很久,慢慢道:“江湖中的人都喜歡故作潇灑,在山道上故意刁難李少主,李少主相必不會怪我的失禮之處。”
李清呵呵呵笑了幾聲,道:“阿晨出手實在有點魯莽,還望夫人不要責怪。”
白裙女人的臉色微微一紅,她倒也聽出了李清這聲‘夫人’稱呼的含義。
用眼角偷偷瞟了了花和尚一眼,她有恢複了安然,輕聲道:“我一直就守在這裏,房間中沒有走出人,這裏也沒有其他的人來到。”
這本是一句很安慰的話。
可李清的心立刻沉了下來,這麽多的人出現在了萬蝶山谷中,身在此處的活死人不可能不知曉,他一定早已知道有一刻,自己一定會再次出現在這裏。
這個人一定很有耐心,他一定在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到來。
于是李清突然大聲說道:“李清特來拜訪先生,先生一定等了很久。”
本來安靜的石屋中,忽然間卻傳出了一聲冷笑,讓白裙女人驚呆了。
因爲她剛剛才說出這裏并沒有人,而且她在這裏已經守了很久。
“我知道李少主一定會回來,而且帶你來的人是一位老朋友。”石屋中傳出的果然是活死人的聲音,但說話的語氣卻非常的冰冷。
“隻有老朋友才會惦記着自己的老朋友,我這個人最喜歡找老朋友叙叙舊事。”花和尚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殼,提高了聲音說道。
同時在他的右手中變出了他的念珠,黑色的念珠轉動地很快。
他的這句話剛說完,忽然又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是從院子外傳來,說話的聲音也是從房間中傳了出來。
又是一個女人。
“你們留在這裏快活了一夜,口中卻說是惦記着老朋友,你們的老朋友都不好意思走出來找你叙叙舊。”李清從她的聲音中已聽出,這個女人就是自己遇到的老尼姑。
這裏發生的一切,活死人全然知曉,花和尚的臉上頓時顯的非常的不自在。
他與白裙女人昨夜的确留在了這裏,這裏發生的事情本以爲自有他們兩個人曉得,可石屋中的女人一言就道破了昨夜的事。
自己所做的的事情,居然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白裙女人頓時漲紅了臉,她手中提着的笛子握得很緊。
轉身眼睛直直盯着石屋的門,厲聲道:“你居然也躲在裏面?”
“你以爲你很聰明?居然躲在石屋中與你的老情人幽會,難道忘了這間石屋本來就不普通。”老尼姑的聲音中帶滿了譏笑。
“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白裙女人漲紅的臉,慢慢開始變色,她手中黑色的笛子握的更緊了。
白皙的手已經開始發紅。
一個女人隻有到了特别憤怒的時候,才會有如此的神态,李清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并沒有走進石屋中。
在這個石屋中到底還有幾個人?李清的心中也無法确定,但隻要活死人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足夠了。
在這裏他可不願意再次見到大葉子,或者還是小葉子。
畢竟這是兩個讓人很頭痛的姑娘,更何況讓人頭疼的姑娘即便是長得再漂亮,也會有讓一個男人心煩的時候。
“你爲什麽不走進來說這句話?”老尼姑冰冷的聲音從石屋中傳了出來,同時李清聽到了活死人一聲長長的歎息聲。
白裙女人的臉色慢慢開始變得僵硬,她闆着臉道:“你以爲有他在你的身邊,就可以護着你了,隻要你敢走出這間石屋,我絕對不會讓你再見到明天的太陽。”
針對她們之間的關系,李清可是有點迷糊了,她們本是萬蝶山谷中的人,可在這一刻仿佛都變成了有着仇恨的人。
也許她們之間的怨恨已不止一天兩天了,從她們的說話中,隻要是個有心的人,都可以聽得出來。
因爲兩個女人說出來的話都是尖銳如針,絲毫沒有輕饒對付的意思。
石屋内突然又變得安靜了,似乎裏面并沒有人。
屋外的人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聽到石屋内再次發出聲音。
李清用眼睛瞧了瞧蘇海,他可是個江湖萬事通,他一定知道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樣的事情。
然而蘇海卻繃着臉,很陰沉地言道:“這本是江湖舊日的恩怨,隻能告訴你這些了。”
李清苦笑了一聲,慢悠悠地道:“既然是别人舊日的恩怨,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也許對你來說,他們之間的事情對你也是一個迷。”
蘇海用眼珠子盯着李清,搖了搖頭道:“如果你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你爲何不走進石屋中?”“我本就想走進去,可你這麽一說,我又不想進去了。”李清笑着道。
“你!你怎麽又改變了主意?”蘇海瞪着眼睛。
“腳長在他的腿上,若是想讓李少主改變他的想法,你最好此刻做好一件事情。”站着的花和尚突然開口道。
“什麽樣的事情?”蘇海的眼珠子動了動。
“閉上你不該說話的嘴。”花和尚輕輕歎了一口氣。
于是李清笑了,本來繃着臉的白裙女人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都說酒肉朋友不一定是實心朋友,遇到你這樣的人,我還不如去認識一隻河裏的王八。”蘇海嘟囔着道。
“我似乎記得應該是兩隻王八,若我遇到河裏的王八,它一定會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李清悠然笑着道。
“王八也會知道秘密?”蘇海的嘴角動了動。
“它一定會告訴我,你是它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李清的笑聲擠滿了石屋前的小院子。
站在院子中,他們似乎一點都沒有感到過恐懼,就算是房間中的人十分的可怕,他們仿佛也不去在乎。
在瞬間他們似乎已忘記,這裏是萬蝶山谷,在這裏出現的每一個人,都顯得非常的神秘,而且他們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若是在這一刻,從四周走出許多的人,必定會将他們圍個嚴實。
可他們一點都不顯得擔心,他們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分開很久的老朋友,突然見了面,彼此之間總有說不完的開心事。
白裙女人徹底讓他們的神态折服了,她輕輕走到花和尚的身邊,不吱聲地看着李清與蘇海的一切。
“如果我是它的朋友,而你又是我的朋友,那麽我們之間的關系一定說不清了。”蘇海好像終于找到了報複李清的機會,說出來的話隻要是個人就能聽得出其中的意思。
李清呵呵呵笑了幾聲,他的手突然擡了起來,他的人轉身看着石屋前院子外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