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百勝賭坊最熱鬧的時候,賭桌上擠滿了各式各樣有着銀子的賭徒們,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都隻有一個。
用自己腰包中有限的銀子,夢想着能得到更多的銀子。
這個幸福的想法每一個人都有,包括站在櫃台中的高遷。
隻不過在這裏隻有他的想法恰好與來到的賭徒們相反。
因爲他是百勝賭坊的掌櫃子,他隻喜歡收回來的銀子,不喜歡送出去銀子。
日子與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之處,賭徒還是那些每天都喜歡來送銀子的賭徒們,隻不過在熟悉的人群中增加了幾個陌生的面孔而已。
像這樣每天來去的客人都很多,畢竟這是姑州城。
而且自己開的是賭坊。
因爲隻要是個賭坊,就沒有理由去拒絕前來賭錢的賭徒們。
高遷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站在櫃台中始終沒有吭聲,手裏打着算盤,算着隻要自己能清楚的賬本。
風時不時吹過賭坊的門口,門軸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于是高遷皺了皺眉頭,心裏道:“這個門也該修修了,隻要少主回來,就一定換了這扇門。”
突然間,馬蹄聲響,數匹快馬停在了百勝賭坊的門外。
馬蹄聲在停止的一刻,賭坊中立刻變得的安靜,因爲賭徒們已經知道這裏的掌櫃子就是昔日的飛貓高遷,
而且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少主,他就是李清。
李清在不在賭坊中賭徒們并不知曉,但是高遷在這裏。
高遷用眼睛瞧了瞧站立在百勝賭坊門口的快馬,至少有五個人。
在快馬立足的時刻,健馬嘶鳴,可馬上的漢子們卻紋絲不動地坐在馬鞍上,其中四個人他們的腰中挂着劍佩着刀。
隻有一個人腰中的武器很特别,這裏一把流星錘,他滿臉的大胡子,黃黑色的臉就像在太陽下暴曬了一整天,能滲出許多的油。
他目光陰沉,坐着馬鞍上沉聲道:“誰是李清?”
高遷手中的算盤打的啪啪啪直響,人微微擡了擡了頭,又低下了頭,似乎對來到的人一點都沒有興趣。
漢子又大聲道:“這裏沒有會說話的人?”
“這裏都是喜歡賭錢的人,沒有你要找的人。”高遷手中的算盤并沒有停下。
“你就是會管家的飛貓?”大胡子漢子又問道。
“大家都叫我高掌櫃。”高遷終于停住了手中的算盤,他慢慢合上了賬本。
大胡子漢子不在說話,他的雙腿一夾,身子一側,胯下的馬徑直走進了賭坊中。
身後的四個漢子動作也不慢,他們機會同時跳下了馬,站在了賭坊的門口,手裏提着他們的刀或者劍。
高遷帶着冷笑看着闖進來的人和馬,冷冷地道:“這裏隻有人可以進來賭,從來不歡迎畜生。”
大胡子的漢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高遷一番,嘴角撇了撇,臉色開始變得鐵青。
“你就是飛貓高遷。”大胡子漢子瞪着眼珠子又道。
“我是賭坊的高掌櫃。”高遷道。
“交出李清。”漢子的火氣有點大,賭坊中擠滿了他吼出的回聲。
“少主不喜歡你這樣的人。”高遷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沉。
無論怎麽說,這裏是李清的百勝賭坊,沒有一個人敢在這裏耀武揚威。
大胡子漢子的眼珠子瞪的更大了,帶着惡毒目光直射櫃台内的高遷。
在目光停止的一刻,他的人已離開了馬鞍,淩空倒翻了兩個跟頭,突然飛起一腳,直直踢向櫃台中的高遷。
他的人到櫃台前時,大胡子漢子看到了一個人影,也聽到了一個生硬的聲音。
“少主從來不喜歡有人在這裏打架。”這個聲音是從漢子的背後傳了過來。
大胡子漢子立刻想收住自己的腳,還沒有來的急,他感覺自己後背的衣領瞬間變得緊湊,仿佛讓他在瞬間的一刻無法喘過氣來。
站在門口的四條漢子看得很清楚,漢子的腳的确是踢向了櫃台内的掌櫃子,可眨眼的時間,這隻踢出去的腳卻改變了方向。
然後他們就突然震住了,因爲腳已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腳并沒有踢到門口的人,這個大胡子的漢子又騎在了馬上,隻不過他的身子是倒騎在馬上,而在馬的旁邊站着會管家的飛貓。
“你應該用你的流星錘,它一定比你的這條破腿快。”高遷冰冷地言道,他的手正抓住漢子的一條腿。
“想看我的錘子,送給你。”大胡子漢子像是受了極大的侮辱,在馬上他的身子一側,挂在腰間的流星錘已到了他的手上。
“你就是個錘子。”這句話聲音剛剛落下,高遷的人已淩空再次飄起。
本來安靜的賭坊中,立刻想起了‘啪啪’的耳光聲。
等到再次恢複安靜的時候,高遷靜靜站在了一張賭桌旁,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
“這裏隻喜歡賭銀子的人,不喜歡找事的人。”高遷用眼睛看着倒騎在馬上的漢子道。
大胡子漢子騎在馬上,使勁搖了搖頭,止住腦袋的一刻,手摸着發紅的臉道:“果然是飛貓高遷。”
“你們不該來這裏。”高遷道。
“我們隻要李清手中的劍,交出劍我們立刻離開。”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名漢子,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劍。
高遷看了看這個人,道:“就爲了他手中的劍?”
漢子在聽到劍的時刻,兩隻眼睛發出了貪圖的目光。人把手中的劍抱在了懷中道:“當然就是他的劍,難道我們來是爲了找你?”
“你們也配?”高遷深深歎了一口氣道。他的眼睛從賭坊開着的門看向了遠方,少主的這把劍真有這麽多的麻煩。
此刻騎在馬上的漢子仿佛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的腳一擡,手中的流星錘飛向了高遷。
在流星錘的後面帶着一條長長的鐵鏈子,在空中嘩啦啦直響。
“錘子就是傻錘子,被人買了也隻知道幫别人數銀子。”高遷淡淡一聲道,他直直伸出了自己的手。
大胡子漢子的臉色頓時變了,這次他依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爲他怎麽說也是一個一流的高手,在江南擅長是這般兵器的高手中,他也是數一數二的排名。
隻要他的流星錘飛出,就是田野中飛奔的兔子,也會被他的流星錘擊倒。
高遷隻是一個過去的傳說,何況他比一隻兔子要大的多,這樣的目标漢子幾乎就不放在他的眼裏。
他根本不相信年老的高遷會比一隻兔子的速度還要快。
誰知高遷沒有動,在冷笑中他突然伸出手,他的手就像街道中喜歡打沙包的孩子去接沙包一樣,一下子就把飛出來的流星錘抓到了手上。
速度就如李清用兩根手指去夾别人的劍。
大胡子漢子心中的表情,就像高遷的手突然捏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陣青,一陣黑,呼吸聲慢慢開始變大。
漢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還是沒有辦法把飛出去的流星錘從高遷的手中拉出來,高遷的手仿佛就像磁鐵一般緊緊吸住了流星錘。
站在門口的漢子們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抱着劍的漢子突然笑着道:“久聞李清有可以夾住劍的手指,就如昔日的陸小鳳,今日的飛貓好功夫。”
高遷仔細看了看門口站着的四個人,開口道:“幾位的身份若是沒有猜錯,你們的主人是肖玉樓。”
騎在馬上的漢子看到自己實在無法拉回流星錘,竟從馬上跳了下來,黑着臉道:“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你就不該爲難我們。”
“恰好他也是我的老朋友。”高遷的手指一松,流星錘丢在地上,在流星錘的表面深深陷阱去五個深深的手指印。
看到流星錘上的手指印,站着的漢子們漸漸變了臉色,互相望了望對方後,抱着劍的漢子道:“高大俠既然是肖。。。肖大俠的朋友,有什麽話我們似乎可以好好商量。”
他的話雖然說出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實在提醒着高遷,肖玉樓的身份他應該知道了,莫要忘記幽靈的人是任何人都不能得罪的人。
高遷的臉色慢慢恢複了平靜,他很冷靜地言道:“劍在少主的手中,有本事你們可以去拿。”
抱着劍的漢子的臉沉了下來,道:“本來他的劍已送到我們手中,隻是又不見了,江湖這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隻有兩個人。”
“我和我們的少主。”高遷帶着一種無奈回答道。
“若是交不出那把劍?”大胡子漢子冷笑着道。
“好像我們隻有死路一條?”高遷的臉色變得再次難看。
大胡子漢子用眼睛看了看丢在地上的流星錘,猶豫了片刻,沒有吱聲,也沒有點頭做出表示。
高遷的話音剛剛落下,忽然在門外傳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是我的老朋友,對老朋友說話自然要學會客氣一點,不然老朋友的心中一定會不高興。”這個男人的聲音很蒼老。
但是在語氣中帶着一股蒼勁。
高遷看到了門外的夕陽,夕陽讓黃昏變得更加蕭條、冷漠。
因爲這是秋天。
秋天的夕陽沒有炙熱,但恰好照在這個人的臉上。
高遷知道他是誰。
他是自己昔日的朋友,而且還是一個老朋友。
肖玉樓熟悉的臉出現在了賭坊外。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劍,這把劍與影子的劍決然不相同。
這把劍的劍鞘并不是黃金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