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緩緩道:“我從來不喜歡随便殺人,除非這個人。。。”
曲先生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道:“難道你還想殺了我們?”
李清的臉上毫無表情,對待這樣的人,他的心中隻有仇恨,面對着曲先生李清冷聲道:“該死的人必須死!”
曲先生的啞嗓子憋了片刻,道:“早就聽說你的劍最快,今天我倒想看看,你的劍到底有多快?”
李清冷冷地言道:“我的劍出鞘的一刻,這輩子你都不會再抽上旱煙。”
年輕人都喜歡話大,年紀大的人雖然懂得深沉,但年紀大的人不會相信年輕人的話,曲先生很想證明自己的想法。
“這把煙槍陪了我好多年,真是可惜了。”曲先生看着自己的大煙杆子。
李清卻歎了一口氣,冷聲言道:“能殺人的東西,留在手裏就不是個好東西。”
“到底怎麽樣才能算個好東西?”曲先生的臉色雖然很難看,可他的嘴依然在問。
這個人的話實在是有點多,李清本來不想再說話了,可對這個話都說不清楚的曲先生,他還是忍住了自己沖動的底線。
“不論什麽東西,若在好人的手中,它就是個好東西,假如拿它的人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李清不想說完自己的這句話。
“你說我不是個好東西。。。”曲先生的臉開始扭曲。
李清‘呵呵呵’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這個,我好像沒有說。”
話雖然很含蓄,但是個人都會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曲先生應該不是一個傻子,他比木屋前的任何人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大煙杆子在手中握的直響,眼睛瞪的更大,他壓根不會相信這樣的傳說,再快的劍,它也必須離開劍鞘。
時間之差就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對一個高手來說,就是一次失誤,曲先生似乎發現了這個機會。
大煙杆子瞬間舉起,空氣中頓時飄出老煙杆子中煙油的味道。
曲先生的啞嗓子一聲喝,手中的煙杆子猶如判官筆般刺向了站着的李清,但聞到的隻是煙油味飄過,人還沒有來到李清的面前。
刺出的大煙杆子停在了空中。
劍是什麽樣的劍?
沒有人看到,誰也沒有看清楚這把劍如何出鞘,人站在地上不動的時候,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
曲先生的腳隻邁出了一步,喝聲也隻發出了一半。
好快的劍!劍過無聲。
瞪大的眼珠子告訴了這裏的人,他死都不會相信世上真有這麽快的劍,手中的煙杆子慢慢松開,掉在了地上。
李清冷冷看着這個人,冷聲道:“我已經告訴了你,在我出劍的一刻,這輩子你再也沒有機會去抽旱煙。”
曲先生的雙手捂在了脖子上,他想張開自己的嘴,可惜煙嗓子中什麽樣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張大的嘴,每動一下,他的手指中都會滲出鮮紅的血。
一隻手松開了脖子,手指指着李清,仿佛想說出什麽,人卻轟然倒在了地上,什麽話也沒有留下。
李清轉過了聲,看着剩餘的兩個人,這兩個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老孟的臉上流出了汗。
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是這樣的可怕,在他的世界中,每次遇到自己要殺的人,宛如落在案子上的魚兒。
他的手掌一拍,不管多大的魚兒,立刻會暈倒在他的桌案上,手中的刀飛快的在旋轉,他喜歡看到魚鱗飄飛的一刻。
可這隻是他的幻想中的世界,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死亡會落到自己的身上,原來它是這樣的可怕。
“告訴我,誰是李先生,他在哪裏?””李清提高了自己嗓音。
老孟的臉在抖動,他想說出來這個人,可猶豫的片刻,他又閉上了自己的嘴,他變的猶豫不決。
死亡的等待,本就是一種人性的嘲弄。
若是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心中的悲哀,老孟的心瞬間涼透了。
老孟此刻隻有一種感覺,今天實在來錯了地方,就如一隻肥胖的大綿羊,走入了獅群之中。
“可惜了你的手藝,若是安心呆在醉仙樓中,你會是一名最好的廚子。”高遷看着老孟。
無數次來到醉仙樓中,品嘗着他做的菜肴,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是一個自己尋找的仇人。
這個人怎麽會是‘西域四怪’?李清此刻也想不通。
老孟的臉在抽搐了很久後,才言道:“一個人的命,如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必定我會選擇做一名好廚子,可惜我走在江湖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是一個最傷感的選擇,但是許多人都選擇了他,在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這句話似乎又變成了一個最好的借口。
“李先生他去了。。。。”考慮了好久,老孟想說來來一句話,可惜李清隻聽到了一半。
又一個迷留在了老孟的口中。
老孟的嘴瞬間閉上,突然出現的襲擊,他根本沒有機會再去說話。
李清站在這裏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林媚兒的狡詐與狠毒,他對這樣的女人實在無話可說。
漂亮的女人,都有一個可怕的習慣,她們總喜歡做出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林媚兒的手法實在太快了,這隻白嫩而又纖柔的小手,瞬間打出了無數的暗器。
同時李清看到她居然從自己的袖子上,抽出了一根很細的針,上面帶着很細的銀絲。
這是一根繡花針。
細小的繡花針針直飛李清的眼睛而來,銀色的絲拉出很長,李清的手再快,也無法用手指去夾住這麽細小的繡花針。
急撤一個後退,李清的身影閃的很快,在身子飄退的一刻,他聽到了林媚兒的笑聲。
紅色的衣裳就是一陣閃電,在沒有任何的征兆之下,這個女人縱身起飛,落到了馬車上。
老孟距離林媚兒實在太近了,他從來就不會想到,林媚兒會對自己下手,飛出來的暗器是梅花針。
輕小細微的梅花針,就如天女散花,灑向了老孟的臉上。
一個健壯的漢子,竟然沒有罵出一句話,老孟的大菜刀輪轉起來,直撲落到馬車上的林媚兒。
人剛剛飛奔出才幾步之遠,龐大的身子撲倒在了地上,林媚兒的冷笑聲立刻來到了木屋前。
“笨死了,不知道老娘的針有毒?”馬車上的林媚兒盯着倒在地上的老孟。
最毒婦人之心,李清聽到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會對自己的同伴下手。
對待這樣的人沒有仁慈可言,李清刹住腳的時刻,身子飄了起來,飛向了馬車。
銀針再次襲擊而出,這次林媚兒的小手同出,飛出來的是兩根銀針,李清隻好再次翻身退了回來。
果然是繡花的女人,她不但能發出暗器,而且還會用飛針,這才是林媚兒手中真正的武器。
況且她的暗器中還有毒,想活着的人肯定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李清明白這個道理。
機會在任何時候都會出現,李清知道自己後移的一刻,有一個人必然會出手,這個人用的也是暗器。
高遷有個名号叫飛貓,他的暗器是飛箭。
他的臉色雖然很冷漠,但他出手的速度還是很快。
身子在眨眼間就地而起,雙手同發,飛箭已經離手,他的飛箭居然同時打出了六隻。
一個人要想忘記别人的恩惠很容易,可讓一個人忘記過去的仇恨,這非常的不容易。
高遷的心中隻有仇恨,這是對朋友的情,這份感情壓在心底已經很久,他的抉擇隻有一條。
不能放過這個比蜘蛛還要可怕的女人。
馬車上的棺材此刻動了,棺材中的人并沒有出來,但棺材卻立了起來,豎直側立的棺材擋住了高遷飛來的飛箭。
六隻飛箭全部紮入了棺材的木闆中,飛箭帶着高遷的仇恨,在紮入木闆的一刻,還在上下抖動。
棺材中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有力!
“爲什麽仇恨總惦記在心上,恩惠卻忘記的最快?”棺材中的人長歎了一口氣。
熟悉的歎氣聲,讓李清感到郁悶,這個人難道真的死不了?
這個蕭淚血的一位朋友,許多的人都在尋找他,這個人就是喜歡藏在棺材中,這個的喜好一點都不好。
這個人還活着?紫蝶騙了自己,李清總是以爲她很善良,這樣美麗的姑娘就不應該說謊?
“你應該就住在棺材裏,這是你的家。” 站着的蕭淚血憤然言道。
“這是死人喜歡的地方,可是我卻活着,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特别的好。”棺材中的人笑了笑。
這個人就不應該笑,他的笑比哭還要難看,李清有點不願意聽到他的聲音,這個人現在還有心思去笑?
李清平靜了自己的心,他倒想看看,蕭淚血的這位朋友,躲在大紅棺材中,嘴裏還能說出什麽動聽的話?
“什麽樣的事情會讓你這麽感興趣?”蕭淚血問的也很奇妙,他們似乎現在開始聊起了家常事情。
“躲在棺材中的人,誰都不會在意他是否真死了?在任何人的心中,隻要躺在棺材中,都會以爲這個人已經死了。”棺材中的人又道。
這個邏輯似乎很在理,李清心中默然同意,誰也不喜歡去折騰一個死人,他又不是達官顯赫的大棺材。
隻有這種人在死去的時候,喜歡在自己的大棺材之中,留下一些讓活人總是惦記的金銀财寶。
“這次我會讓你永遠留在棺材中。”随着聲音,蕭淚血的身影再次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