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管是真是假,這句話一點都不能讓自己安心。
一個死了男人的女人,應該守在家裏,她不該出現在這裏,今天她出現在這裏,她的目的一點都不單純。
這個女人是來給自己的男人報仇。
女人給男人報仇的方法有許多種,她們可以選擇的方法也有許多種。
冷風暗暗在罵着自己,他有點恨自己,恨自己有張多話的嘴,一顆喜歡風流的大花心。
今天他知道了一個最明确的道理,這個女人很聰明,她選擇方法是最簡單的一種,她不需要武力解決。
她選擇了動嘴,這是女人最厲害的一種武器,這種武器根本不費力氣。
冷風此刻還知道。
天下有一種人更可怕,她們的本事很大,她們會無中生有。
她們能把方的說成圓的,還能把圓的說成扁的。
她們還有一個愛好更吓人,就是造謠,這種東西能殺死一個正常的人。
冷風聽到女人的話,就已經知道,現在自己的嘴就是一個擺設。
多餘的嘴隻能夠抖動,卻說不出話來。
一個女人能說出這樣的話時,天下的男人都會相信她的話,女人的話真理本來就是多。
冷風的眼淚都快留下來,這個地方的人實在可怕,他想用自己的腳溜出這個小飯鋪。
此刻這雙腳卻不聽自己的話,他感覺自己的腳有點發軟。
發軟的腳一定走不出這個小飯鋪子,站着的腳才能走出去,冷風看着蕭淚血眼睛,眼光中充滿了祈求。
眼前的男人實在有點可怕,他知道自己沒有勇氣拿起桌子上的劍,這把劍隻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耀武揚威。
自己面對是‘鬼門’的蕭淚血,再大的火氣都必須忍住,這個人不喜歡火氣大的男人在他的面前耀武揚武。
秋風從來就不知趣,它來的時候,從來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見。
飯鋪的門在秋風中已經敞開,酒旗在風中拼命的掙紮,它告訴着飯鋪中的人,這個秋天很冷。
一名漢子立刻走上前,關住了門,房間内留下了所有的客人,這些人靜靜的聽着眼前這個離奇的故事。
可冷風感覺不到這陣秋風,他的渾身都在冒着汗。
“死人?”冷風的牙齒中終于吐出來了兩個字。
“好像他的刀現在已經砍不下牛的腦袋,”東方笑認識的人就是多,而且他的話比認識的人還要多。
李清知道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大刀在張帆的口袋中,他用刀砍下了自己的腦袋,這個男人的确是個死人。
一個死人絕對不會來到這裏,這裏來的都是活着的人。
“說謊的男人臉會紅,說謊的女人眼睛都不會眨,”蕭淚血道,他的眼睛開始移動,目光飄向了這個女人。
女人立刻低下了頭,她就像一個初次見到男人的姑娘,她的頭藏在自己的胸前,若是現在拉開桌子,這個女人一定會藏在桌子低下。
一隻手從桌子下面悄悄拿了出來,這是一隻女人的小手,手上此刻卻多了一把小刀,一把鋒利的小刀。
小刀刺入冷風身體的時候,冷風感到了一絲疼痛,這個女人隻是眨眼之間,她的手法就是快。
冷風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眨眼睛,也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的臉發紅。
他隻看了一把小刀,這把小刀現在就插在自己的胸口。
小刀已經開始在流血,可女人的眼睛沒有流血,她的眼角居然藏着笑,她藏着笑輕輕言道:“蕭大俠不喜歡說謊的男人。”
“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樣做?”冷風在掙紮中問,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快,他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
“一個女人最怕男人揭穿她的謊言,這是一種侮辱,”蕭淚血沒有動,但他說出了這個答案。
“他是在說謊,他的話不能相信,他的臉在發紅,”女人道。女人在急切的表述,聲音中藏着一種得意。。
“紅臉的人難道都在說謊?”蕭淚血道,他的人現在同這句話一樣冰冷。
“這個。。”女人沒有反駁。
“這個人他沒有說謊,隻是他的膽子實在太小,他沒有學會僞裝自己,”蕭淚血冷冷的言道。
“蕭大俠怎麽會知道?”女人驚詫中問道,她擡起了她的頭,露出了她的臉,她的臉現在開始變紅。
“這個人昨天到的城内,昨夜睡在萬花樓中,今天早上到了醉仙樓,而且喝了一壺酒,”蕭淚血道。
“蕭大俠怎麽會知道?”女人在驚詫中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喝完酒沒有騎馬,走着來到了這裏,進來前還撒了一泡尿,”蕭淚血道。
“這個你也知道?”女人道。
“這個人有個壞毛病,他喜歡找漂亮的女人,他坐在了你的身邊,”蕭淚血道。
“我漂亮?”女人道,她有點得意。
“狐狸見了狐狸,一定感覺到她最漂亮,”蕭淚血歎了一口氣。
“我是狐狸?”女人笑了笑。
“江湖中有個‘千面妖狐’ 蘇琴,她不是狐狸,難道是人?”蕭淚血道。
“我這隻狐狸可是人,”女人沒有反對這句話,她‘嗤嗤’在笑。
她的笑聲很柔軟,讓房間有了一點輕松之感。
李清聽到了這個名字,世界真是奇妙,還有人會有這個名号,他看着影子,這個人現在已經忘記了這個世界。
他的手中隻有酒,喝不完的酒,酒是溫柔的酒,可李清聽到蕭淚血的話卻一點都不溫柔。
“可惜你是一隻騷狐狸,”蕭淚血道。他的言語充滿了諷刺,挑戰着這個女人的底線。
蘇琴并沒有發火,她更加笑的可愛,她似乎已經忘了眼前的人是蕭淚血,這是‘鬼門’的鬼王。
這是一個爽快,直爽的男人。
直爽的男人表情很冷漠,喜歡朋友,但他不喜歡這樣的朋友。
“他昨天睡的是萬花樓的姑娘,不是你,”蕭淚血繼續道,他改變了自己的話題,這不是他的強項,這是女人的強項。
這個他明白,甯可與女人不說話,也不要和她去鬥嘴。
若想和女人鬥嘴赢,隻有一個辦法,找出她的弱點,一招堵住她的嘴。
可惜會說話的女人,嘴長在她的臉上,永遠堵不住。
“我就是與他在一起,”蘇琴笑着重複自己的理由。
“除非你是萬花樓的姑娘,可惜你不是,”東方笑道,這個男人總是喜歡插上一句話,而且是一句要命的話。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萬花樓中的姑娘?”蘇琴對着東方笑道。
“若是你的男人知道你是萬花樓上的姑娘,他絕對不會原諒花和尚,”東方笑道。
蘇琴沒有說話,她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昨夜難道睡在萬花樓上?而且有一個睡在自己房間中,這兩個男人現在什麽都知道?
“花和尚?”蘇琴重複了這三個字。
“花和尚是田老怪的朋友,你是田老怪的女人,你們應該認識,所以你知道花和尚的萬花樓,”東方笑道。
“冷風的老爹是花和尚的朋友,他來到這裏找朋友,他隻能到萬花樓,”蕭淚血道。
“你們都有共同的一個朋友,現在你們聚到了一起,”東方笑道。
“可惜你們遇到了一個你們不想見到的人,”蕭淚血道。
蘇琴沒有回答,現在的回答就是狡辯,她沒有狡辯。
冷風聽完了這些,他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女人是朋友的朋友,她是‘天刀幫’田老怪的女人,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她沒有給自己留下解釋的餘地,聰明的女人知道,隻有死人不能解釋自己。
冷風閉上了眼睛,他聽到了蕭淚血的話,這個人已經相信自己沒有說謊,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他已經得到。
人慢慢溜到了桌子下面,站着的兩名漢子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壇子,門瞬間打開,人消失在了這個小飯鋪的外面。
一陣秋風趁機溜進了這個小飯鋪,它本想給房間内的人涼快涼快,可房間内依然卻是熱的出奇。
“這個女人喜歡殺人滅口,”東方笑在挑撥離間,這句話傻子都能聽出來,這句話誰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蘇琴依然沒有回答,她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她又像是在裝聾作啞,變紅的臉蛋開始退色,她搖着頭。
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很有本事,這個女人回到了冷靜中,她的沉着冷靜讓男人都佩服。
“你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蕭淚血有點惋惜這個冷風。
“一個男人活成這樣,還是死了好,”蘇琴道。
“至少他還站起來替你說了兩句話,”蕭淚血道。“他說的都是廢話,我不喜歡,”蘇琴道。
蘇琴的這句話堵住了男人的嘴,這句話女人都喜歡說,此刻這個女人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這句話可以征服一切。
這是一個女人最複雜的心理,女人就是女人,永遠與男人的想法不同。
“可是你們都在等一個你們的朋友,”蕭淚血道。
“這個您也知道?”蘇琴顯得非常吃驚,吃驚的女人都喜歡跳起來,但她沒有跳起來。
“我知道你們在等花和尚,”蕭淚血道。
“這次聰明的鬼王好像猜錯了,”蘇琴輕聲道。
“我猜錯了?”蕭淚血一愣,他是鬼王,他不會否認自己的判斷。
“今天她們等的不是花和尚,”東方笑道。
“誰?”蕭淚血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