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入川分北面劍閣,和東面水路兩道。黃月英選擇的線路,和演繹中劉備入川時的路線驚人地吻合。
眼看天色已晚,沿着江邊又多是小路,崎岖難行。黃月英當即令下,命大軍沿江紮營,就地休息。按照當初和周啓的定計,武陵軍并不忙于馬上趕到川中。隻等劉璋所言的“匪患”鬧騰的更兇些才好。
一聲令下,早有後勤軍士圍攏在尼科爾斯這人形運輸機前,等着領取糧草軍帳等物資。紛紛暗自稱道,主公不知從哪裏尋到的這神魔,一人足可抵得上萬千牲口。
先行小隊四人和黃月英,甄宓兩女聽聞都是輕笑不已。爲這不知是誇獎還是罵人的話語,真心爲惡魔先生默哀兩分鍾。
就在這時,中軍帳外白光一閃,失蹤了大半天的周啓憑空蹦了出來。
他這一出現,頓時成了無數人視線的焦點。倒不是因爲周啓臉上突然長了朵花兒出來,隻因在他的手中一左一右分别抱着兩頭小獸!
他竟然把煉妖壺中的囚牛和天狐給帶了出來!
“呀!”甄宓和夏若冰一見兩頭小獸,不約而同地輕呼出聲。快步走到周啓身邊,根本顧不上問他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麽。伸手便接了過去。
天狐被夏若冰抱住,小嘴一撇,心中暗自一聲歎息,千不該萬不該,受不了那精魄之氣的誘惑,和這叫做周啓的煉妖壺主人簽訂了契約。此生怕是逃不了一個做寵物的命了。
囚牛則滿眼放光,“嗷”一聲歡叫便蹦入了甄宓懷中,頭枕在她柔軟的酥胸上,臉上表情那叫一個惬意。隻看的在場幾位男士大咽口水。心中色胚,禽獸,罵個不停。
“丫怎麽把這兩小東西給帶出來了?”夏若冰一面說,一面寵溺地在天狐小腦袋上“呗”了一口。
周啓微微一笑,要把這兩家夥帶出來還真不容易。不但用掉了僅有的兩團精魄之氣,更是連威脅帶恐吓地逼他們簽訂了各種不平等條約。千萬可别看這兩家夥一副撒嬌賣乖的呆萌樣,就在不久之前,他可是親眼看到過他們的真身的!
“該死的!我要碾碎你們這些卑微的蟲子!”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了尼科爾斯憤怒的咆哮聲。周啓眉頭一皺,急忙将靈覺往周圍一掃,卻沒發現什麽異狀,心中不禁奇怪,這家夥又在發什麽神經?
黃月英聞言,抿嘴撲哧一笑。忙将剛才的趣事說給周啓。
周啓一聽也是暗自好笑,手下的這群士兵還真是淳樸啊。這話估計能把尼科爾斯肝都給氣歪喽。不過可千萬别出什麽意外才好!
一念到此,他當即出了大帳,展開身形趕了過去。
遠遠就看到惡魔先生已經顯露了真身,熔岩般猙獰的臉上,雙眼通紅,已經處在了随時暴走的邊緣。
“尼科爾斯!”周啓急忙出聲。
“吼!這些卑微的蟲子竟敢嘲笑偉大的尼科爾斯!”尼科爾斯偏頭對着周啓發出一聲狂吼,像是在發洩不滿,又似在告狀一般粗聲大氣的說道。
“笨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位偉大的魔神,又怎麽敢嘲弄你呢?嗯,你完全可以當作誇獎來聽嘛,跟我來!”周啓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轉身就走。
尼科爾斯一尋思,又低頭看了一眼躲在遠處大群滿臉恐懼的士卒。抓了抓腦袋,覺得周啓說的似乎有點道理。難道真心是誇獎自己?
“哼!”尼科爾斯大手一揮,将大堆的糧草和帳篷扔在地上,化作一道黑霧跟了過去。
“這是你的。”見它跟上來,周啓手指一彈,一團無比精粹的魔氣彙聚城成的光團劃過一道流光飛到了尼科爾斯身前。
“嗯!”尼科爾斯鼻子一陣掀動,目中陡然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急忙伸出手爪,一把将漆黑的光團捧住。雙爪一捂。生怕下一刻這光團就會從眼前飛走。
周啓一看他的神色,心中暗笑的同時,不由升起一絲好奇。一團魔氣而已,這家夥怎麽跟沒見過世面似得,緊張成這副鳥樣子?
“唔,你從哪兒得到的這東西,主人?”
“嗯?這東西很珍貴?”
“呵呵,沒什麽,我就是随便問問!”
“好吧,既然你不說實話,那今後這東西我就隻給落璃好了。”
“不!你不能這麽做!”尼科爾斯一聽之後,滿臉焦急。當即化作了一團黑霧,一頭鑽進了周啓的右臂印記中。
“唔,這是一團深淵原質!我給你一個忠告,我的凡人主人。千萬不要走漏你擁有深淵原質的消息!”
“哦?如果洩露出去會怎麽樣?”
“戰争!我的主人!一場跨越位面與時空的戰争!”
“沒,這麽嚴重吧?”周啓聽它說完,臉上的表情不由一呆。這家夥不會是說出來故意吓自己的吧?不過看尼科爾斯的舉動,和一本正經的口氣,又不像是在說謊。
“你永遠無法想象,一團純粹的深淵原質有怎樣的的意義!它是每一名想要晉升成爲深淵領主的惡魔所必須的東西。”
“嘶!”周啓聽完,輕吸了一口涼氣,頓時明白了尼科爾斯話裏所要表達的含義。
既然這魔氣對普通惡魔如此重要,人人都想争奪。同樣的,對于深淵每一層現任的領主來說,就更爲重要。誰也不希望面前突然冒出一個競争對手,威脅自己的王位!
“看來你已經明白我所說的話了,主人!”
“嗯,我明白了,如果你吸收了這團深淵原質,是不是就可以向現有的領主發出挑戰了?”
“不,還遠遠不夠!原質能給與我再次進化的力量。不過這需要時間。隻有在進化之後,變得更加強壯,才能向領主發起馬穆路克!”
“馬穆路克?”
“馬穆路克,深淵法則下最神聖的死亡對決儀式!勝利者,将吞噬掉對手體内原質的力量。一名深淵領主,統治的時間越久遠,它的力量就越強大,有很大的原因便是它曾從無數挑戰者身上吞噬過大量的深淵原質!”
周啓這下明白了,原本從于吉身上捯饬出一團魔氣,隻想犒勞一下自己這位惡魔仆從,沒想到卻弄出這麽大一個幺蛾子!
“進化之路就在眼前!直到我将原質的力量徹底吸收,完成這次進化爲止,恐怕不能在随時聽從你的召喚,同時,你也無法再向以前一樣借用我的力量。”
周啓一聽,低頭略一思考。失去了尼科爾斯這一助力,影響不小,雖然煉妖壺同樣具有如異度空間一般的作用。可是自己從此也就無法再單獨進行行動了。可轉念又一想,如果尼科爾斯完成進化,必然要比起現在要更加強大。這一得一失之間該如何取舍呢?
透過與印記的聯系,看到印記中的尼科爾斯雙手捧着深淵原質,滿眼狂熱的樣子。周啓沉吟了片刻,有了決斷。
“我知道了。如果在吸收原質的時候,碰到什麽麻煩,你必須馬上告訴我。”
“嗯?”尼科爾斯聞言,眼中露出了一絲驚喜和意外,他原本以爲這凡人會阻止自己進化來着。沒想到卻等來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
“唔,或許我該真誠地對你說一聲謝謝,我的主人。”
周啓微微一笑,心念轉動下,将堆放在異度空間裏的物資轉移到了煉妖壺内一間間空曠的大殿中放好。眼看印記中尼科爾斯在急不可耐地吞下原質後,便如冬眠一般,巨大的身軀蜷縮城一團。轉眼被一團漆黑的光芒所包裹。便緩緩從印記中退出了自己的神念。
周啓返回大帳,隐去了深淵原質的細節。将尼科爾斯的事情簡單地向衆人說了個大概。夏若冰和付雲生四人到沒有對此有多少意見。卻看到黃月英将眉頭微微一皺,随即将一雙妙目投向自己。
“如此,以後這行軍之事還要多勞主公親自過問了。”
就知道這美女軍師不會放過自己。周啓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反正第二階段任務已經提前完成,目前自己也沒什麽特别的事情處理。留在軍中一起行動他表示毫無壓力。
而與此同時,古城長安。
城主府中,安坐在靜室裏的張炎彬突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目光仿佛能穿透緊閉的窗棂似得投向了西南方向。昏暗的油燈下,他的一雙眸子猩紅如血!往日秀氣卻不失陽剛的臉上詭異的多了一絲妖媚之色。
過了良久,他臉上的異色才消退殆盡,恢複到了往日的樣子。
“立刻到我這裏來一趟。”張炎彬在團隊頻道中招呼了一句。
沒過多久,慕容嫣,楚東國,馬曉萌,還有亡靈大法師安迪四人便前後來到了房中。
“嫣兒,你立刻動身到南面打聽一下情報。事無巨細,越詳細越好。”
“嗯。”慕容嫣看着張炎彬蒼白的面頰,目光微微有些閃爍。輕輕點了點頭。
“第二階段主線還剩下半個月,如今安定城已經打下,距離完成任務我們還需要奪取一座城市。安迪你準備一下,10天之内,我們必須奪下天水!”
“隊長?不是準備去打漢中的嗎?怎麽又改天水了?”馬曉萌打着呵欠,睡眼迷蒙地撥弄着戰術電腦的屏幕,懶洋洋地問道。
“隊長說了算,你小子皮癢癢了啊?”楚東國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
“嗯,計劃有變,漢中稍微放一放。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恐怕還有其他的契約者正在打那兒的主意。我們必須先保證任務完成。都沒意見的話,那就各自準備。嫣兒等會兒就出發,随時保持聯系!”
“好的。”面對張炎彬,慕容嫣盡量保持自己臉上神色如常。等隊伍商議完畢後。她當即起身,召喚出了從道具屋裏買到的戰馬,星夜出了城門。
“哥哥體内的黑氣越來越濃了。這該怎麽呢?”馬背上,迎着撲面而來的霜風,慕容嫣憂心忡忡的想到。自從秦陵脫險,打下長安之後,幾乎每一天,張炎彬體内都會産生一定的變化。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慕容嫣用秘法開啓的法眼。
“他究竟還是不是以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