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幽暗的郊區裏,突然出現了兩道光束,伴随着光源的接近,一輛汽車慢慢駛過來,然後在這道路中間停住。
從車上面陸續下來了三道人影,兩男一女,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瘦長身材,面容親和而氣質不俗的男子,另有一個平頭青年和一個清秀的女子,可不正是去而複返的阮健三人。
“确定剛剛是在這裏把他放下車的?”阮健拿着手機照明看了一圈,回過頭來問平頭青年。
平頭青年愣愣地點點頭,指着旁邊一塊大石頭說道:“我記得剛剛停下來的時候,右邊剛好有這麽一塊大石頭,我們也是沿着來路一直走的,應該不會有錯吧。”
阮健點點頭,平頭青年和年輕女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剛才阮健把李健趕下車就讓平頭青年立刻把車開走了,他雖然覺得奇怪,而且這附近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地,要返回去都還要走一大段路,尤其是今天那村子裏還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更是屬于敏感時期,萬一發生什麽事情就糟糕了;可在阮健面前,哪裏有他反駁的餘地,女警同樣默不作聲。
隻是沒有開出多遠,阮健卻又不知道抽了什麽風,讓平頭青年把車往回開去。
然後到了這個剛剛他們分别之處,又讓他停下來,現在更特意是要找那李健的樣子。
這是什麽操作?
阮健突然蹲下來,似乎發現了什麽,一邊将手機照明探下,一邊伸出另一手去,摸着地上的腳印,嘴上還說道:“他剛剛應該在這裏逗留了不短的時間,現在怎麽突然消失了?”
“這腳印是通往何處的?”
阮健照了照,搖搖頭,指着前面幾步外說道:“到那個地方就停了,而且這附近車轍和腳印相互有點亂,好像……”
“好像什麽?”
阮健沒有說出來,他看到的腳印,似乎不隻是一個人的。
因爲鞋的大小、輪廓、紋路等關系,每個人的腳印都會有些差異,不過阮健同樣不知道那李健的腳印是怎麽樣的,所以也說不好,這些腳印當中是不是就有他的,不過這附近風比較大,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得地方一般也是以車輛行駛通過,走路的人不多,一般都得要間隔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往往都是沙子被風吹的覆蓋了原來的腳印,然後才有了新的足迹,這也是阮健第一感覺這是李健地腳印的原因。
可是這周圍又的确有不止一種腳印,因爲比較模糊阮健光光用照明看着很難分辨到底有幾種,但差異是切實存在的,這說明當時這裏除了李健,很可能還有其他的人,或者……
“我們分散開來,先在附近找找看,不過不要分散太遠,就在這周圍百米,有什麽消息立刻叫我。”
平頭青年剛想說什麽,卻看到阮健一說完就尋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去,他回頭看了女警一眼,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兩人便也各自尋了一個方向走開。
以仍然開着大燈的汽車爲中心,三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
這郊野的光線灰蒙蒙的,視野不是很好,好在三人都是藝高人膽大的,不至于被吓着,隻是他們走出了一百多米都沒有發現什麽,回來之後一對上,阮健便搖頭歎了口氣,然後皺眉說道:“打個電話讓他們先點菜先吃,我們往村裏過去一路再看看……”
現在知道擔心人家的安危了,剛才幹嘛去了?
平頭青年暗自翻了個白眼,當然這種話他是絕對不會(敢)說出來的,隻是心裏也不由有些焦急。
這要真是人失蹤了,那他良心何安?
可是這麽一個大活人,他們也隻是隔了沒幾分鍾就回來了,怎麽就連影子都見不到了呢。
這馬路周圍可都是比較空曠的地方,别說林子,就算是稍微高點的雜草都沒有,藏人都不好藏,何況現在簡直就是失蹤了一樣。
“到底到哪裏去了呢,好好的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飛了不成?”阮健自言自語着,迷惑不解。
平頭青年不由問道:“還要往回去沿路搜一遍嗎?我覺得他就算是一直用博爾特的速度跑,也不可能跑得這麽快吧?”
阮健雖然困惑、雖然皺眉,但始終沒有表現得太急切太緊張,這令平頭青年和女警都有些不解,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其實此時阮健是在設想另外一種可能,一種普通人絕對想不到因爲大部分時候根本不會去想的可能。
這也是之前他會選擇在這半道上就将李健放下來的原因,突然回來也是想要殺一個回馬槍,看看能否撞破點兒什麽,沒想到本來是盡量按捺住才隔得久一點過來卻反倒讓自己錯過了。
“這個地方……有古怪……”
平頭青年兩個已經不知道自家頭兒現在到底在想什麽了,從剛剛開始就顯得有點兒神神叨叨地,以前的他可從來不會如此。
阮健一回頭才看到兩位手下都眼巴巴望着自己,顯然都在等着吩咐,他抹了把臉,道:“不然這樣吧,你們先去和他們一起吃,吃完了幫我打包一份過來,我在這裏等等看……”
“等?等什麽?”青年和女警面面相觑,不知道阮健這到底是想幹啥。
“你們不是肚子餓嘛,還不快去?”阮健虎着一張臉斥了一句,然後突然轉過頭瞪着某個方向怒喝道:“誰,誰在那裏?”
平頭青年兩個本來還以爲他是神經過敏,結果手機光一照過去,果然看到有影子一閃而沒,再照,卻見到在那塊大岩石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老鼠啊阮隊……”平頭青年松了口氣,感覺自己好像被傳染了一樣,也變得精神緊張了起來。
阮健的臉色卻不見絲毫輕松,仍然死死盯着那一塊兒,過了會兒突然加快腳步往那塊岩石走去。
“诶,阮隊幹嘛,怎麽了?”平頭青年趕緊和女警一起跟了上去,他們前後相連着很快就來到了岩石前,一靠近平頭青年便吸了吸鼻子說道:“好奇怪的味道,腥臭啊……”
阮健沒理會他,慢慢繞到了那塊岩石的後面,手機照明仍然握在手中,然後呆立在那裏,久久沒有聲息。
平頭青年見此便和女警一起跟過來,然後兩人都差點吓了一跳。
隻見到在那塊大岩石後頭,有一隻平平躺在地上的雞,但從樣子上來看,還以爲它隻是睡着了,但從散發出來的腥臭味來看,這隻雞早已經生機斷絕。
而這副樣子,卻讓三人都不由想到了那濱湖村的六條狗兩隻雞。
“原來死的雞,不是兩隻,而是三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