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張青衣痛苦地哀嚎一聲,突然身體一抖,一頭栽倒在了蔡啓智的身上,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張青衣(青衣)!”
李健、蔡姐他們也驚呼出聲,可不要那邊才去一個,這裏又來。
畢竟現在的張青衣身體實在也很是虛弱,經過了連番的折騰,她從身到心其實都很疲乏,若非是蔡啓智的生命垂危讓她支撐住,她也無法挺到現在。
如今受到這麽大的心理刺激,一個不好,或許真就一下子過去了。
不過李健上前探了一下她的呼吸,就松了口氣,隻是昏了過去,那還好。
一旁原本被張青衣吓到的蔡姐也松了口氣,随即看着倒在一起的兒子和張青衣,不禁悲從中來。
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她已經連哭泣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李千江在一旁皺眉道:“現在張青衣身子骨不行,驟然受到刺激,可能會有什麽問題,我覺得最好還是先把她送去就醫比較保險。”
這點大家都能認可,蔡姐輕撫着蔡啓智地臉頰,突然說道:“小智他……他是不是,連全屍也保不住?”
李千江一時默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至少在他所知中,并沒有對付陰陽蟲的辦法,這一來是因爲陰陽蟲對大部分人鬼都是十分罕見的,二來陰陽蟲的屬性特殊,若是鬼君在此或許還有辦法,可他們就是有心無力了。
李健暗暗歎了口氣,說道:“那我先把張青衣送去醫院吧,順便也讓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她的身體,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來,梅矛,幫我扶她起來。”
兩人一同上前去将昏迷的張青衣扶起來,一人一邊,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時李健卻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嘶!”卻原來,他剛剛手從張青衣臂彎下伸過去準備撐起她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摸到了床沿的什麽,竟被刺了一下,針紮一般的疼。
他低頭看過去,卻見在床邊,被單沒有覆蓋住的一個位置,那木梁架子上似乎有一根木屑倒豎起來,這畢竟是年久的老屋子老家具,有這些問題稀松平常,而原本這邊有張青衣靠着,蔡啓智的左邊胳膊還放在小腹上,但這時卻自然的垂落下來,眼看着也要碰上那木屑倒刺。
李健下意識擡手去要撈起他的手,但沒有計算好距離,身體彎得不夠,第一下沒有撈住,後面才抓住他的手,卻看上面也已經出現了一道小口子,好在也僅此而已,沒什麽大不了地。
李健松了口氣也沒有放在心上,正準備将他的手放下,卻突然感到一股詭異的力量從那上面傳來,他的手竟好像一時與蔡啓智地手黏在了一起一樣。
“快、快把張青衣抱過去,我要放開她了!”李健立刻語氣急切地說着,梅矛雖然不明就裏,卻還是将張青衣拖到了一旁,李健這才将另一隻手也拿過來,一把攥住自己的右手手腕。
“啊、啊……”
這裏的動靜也一下子引起了李千江、蔡姐他們的注意力,都向他看了過來,卻見此時的李健額頭青筋暴出、臉色漲得通紅,才沒片刻就已經有汗珠滴落下來,眼中甚至隐隐充血。
如此痛苦的表情卻隻是因爲他正抓着蔡啓智的手,還是李千江反應得快,沒一會兒就叫道:“不好!這肯定是那陰陽蟲在作祟,它們知道蔡啓智這個寄主已經無法再提供它們生存,于是想要轉移到李健身上去。”
“那,那該怎麽辦才好?”梅矛感覺自己的長發和張青衣的長發混攪在一起,差點有閨蜜靠在一起的感覺,但這時候也是收起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關心的問着。
蔡姐同樣擔憂地看着李健,連番的打擊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哪怕是鬼身,可她畢竟也保留着人時的真實情感,甚至許多感受也是相似地,隻不過她不可能會被沖擊繼而昏倒過去,這是作爲鬼不得已的“堅強”。
李千江也很擔心,但他也沒有辦法,隻能立刻開動腦筋想起來:“一定有的,一定有辦法的,我想想、我再仔細想想……”
“啊……”李健已經忍受不了,雙腿跪地、靠坐在了床邊的牆上,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看着李千江,艱難地問道:“它們是不是,要往我的體内鑽?”
李千江突然感覺手上吃痛,回頭看見江濤正死死地盯着李健那邊,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用力,心知對方這是不知怎麽受到了刺激,但意識仍然未能完全清醒,像是這種死前遭重過而形成的鬼,類似于蔡姐還有這江濤,時不時就會出現這種類似于失憶的情況,李千江也隻能暗暗忍受着,同時不答反問李健:“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麽,怎麽會引動它們的?”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我就是起來一下……剛剛蔡啓智的手,跟我的手,都被木屑刺中,我看到都流血了……然後,然後就這樣了……”李健閉着眼睛,重重地穿着粗氣,卻感覺方才那種錐心刺骨的劇痛,到此時竟然好像消減了許多。
李千江一邊仍在思考着對策,一邊卻也發現了他的變化,忙問道:“那你現在呢,現在感覺怎麽樣?”
“現在?”說實話,從方才到現在不過是半分鍾的時間過去,李健卻好像經曆了過山車一般的跌宕變化,他的眉頭漸漸舒展,臉上的漲紅也在漸漸消退,整個人在慢慢恢複正常,說話也清晰流暢了許多,隻是仍然帶着粗重的鼻音喘息:“現在好像……好像好多了?”
李千江正想說什麽,突然指着他的右手道:“看那裏!”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上面,就見到在李健右手的食指上,突然爬滿了一隻隻灰白色的小蟲子,那些蟲子造型非但不可怕,反倒有些可愛,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子,背上還有兩隻小小的翅膀,一看就知道是絕對飛不起來裝飾用的那種。
可是李健的心頭卻感到十分詭異,他的食指在此刻完全别這蟲子“軍團”包圍了,而且這些蟲子明顯是從蔡啓智手上那個小創口“擠”出來,而現在也一隻隻竟然十分有序的排着隊,在往李健食指上那個小創口努力“擠”進去。
偏偏在這個過程中,李健既沒有剛剛那種刺痛和難受的感覺,反倒有一種大夏天喝冰闊落的暢快,這種詭異的對比更讓他覺得心裏慌得一比。
“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