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漸行漸遠,秦義絕從始至終都未回頭看一眼,倒是那叼着雪茄的胖子,一直在打量李白,眼神中明顯充滿着不屑之色,油光滿面的大餅臉上挂着奸笑,仿佛人生赢家看待失敗者那般,可惡到了極點。
“她……出牆了!”
李白的腦海一陣轟鳴,臉色瞬間蒼白無比,身軀也在搖搖欲墜,尤其看到胖子的目光,他心如刀絞,仿佛窒息了一樣。
周遭的一卻都變了,如同墜落深淵,天空不再有半點光線。
“爲什麽?憑什麽……”
饒是李白曆經滄桑,三世爲人,都受不了這種打擊!他沒想到,這種狗屎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也沒想到,秦義絕的雙眼會如此之瞎!
同時,也有點兒羨慕那個像豬一樣的男人……
他的心很亂,唯一在乎的人,成爲了别人的情人。這一刻,仿佛這個世界已沒什麽值得他留戀的了,也仿佛被全世界給抛棄了。
“這頭豬很有錢嗎?哈哈!可笑,難道還比李三有錢?”
“這頭豬很有文采?有文采……我不信!我不信這個世界,還有比我更有文采的人!”
“那麽……爲什麽?”
“憑什麽……”
轟隆隆一陣雷聲響起,頃刻間大雨傾盆,李白還站在原地,還眺望着車子離開的方向,任憑雨水打濕全身,承受着無法訴說的悲傷,感受着無法言明的凄涼。
天黑了,他還站那裏。
夜深了,也始終沒動過……
直至第二天下午,家裏的人尋到了他,這才将他帶了回去。
這時候的李白,目光癱瘓,臉色僵硬,仿佛一個傻子……好吧!其實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本來就是傻子,表現出這種傻樣,也挺正常的。
秦義絕一夜未歸,房中的一切都未動過,李白呆呆的看着紅色大圓床,心中的苦澀越發濃郁了。床邊八尺,本是他的禁區,視爲神聖之地,可現在似乎不是那麽神聖了,聯想到秦義絕靠在那頭豬壞裏的場景,他就心痛無法呼吸。
本以爲是天意,三世情未了,這才能相見,結婚生子,白頭偕老……水到渠成!
卻不料是孽緣,有緣相見,卻已物是人非。
“不是她,一樣的臉,一樣的痣,但她終究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已老死在大唐。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輪回轉世之說,不過是巧合,是巧合而已!”
李白輕輕搖頭,喃喃自語:“既然是巧合,那我的心爲何如此之痛?我又爲何會在意呢?是因爲那一夜嗎?那一夜,我傷害了她……那一夜,我将她當成了她……我錯了!大錯特錯,不該那般待她。
錯了……錯已釀成,爲時已晚,那便在力所能及之下彌補,可是……該如何彌補?錢财她不缺,有那頭豬在,安全什麽的也應該沒問題,那我該怎麽做?
對了,那頭豬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絕對不能容忍絕兒跟他來往,就算她不選擇我,那也不能便宜豬啊!”
有三世閱曆,李白看人還是很準的,僅看面相,就知道那男人不是好東西。
雖說秦義絕上了胖子的車,對李白打擊極大,但經過一夜的苦思,仿佛也釋然了。不就是偶像劇中的狗屎情節嗎?被人保養的女孩,這世上成千上萬,多一個秦義絕也不算多,況且……李白覺得秦義絕不是他曾經的妻子,因爲曾經的妻子不會這麽随便!
不是上不上車的問題,至少曾經的妻子,不會找這種随便的男人,她對顔值的要求還是挺高的,畢竟出自官宦世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眼光自然就高了。以李白的顔值,也才能稍微入得她眼,由此可見,秦義絕不是她!
既然心已釋然,李白也就沒那麽悲傷了,對着鏡子勉強擠出了個笑容,自我安慰道:“事已明了,我何必糾結?她不是我妻子,我卻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在這個将貞潔視爲糞土的世界,應該沒什麽吧?”
雖是這般想,但李白還是心虛了,因爲秦義絕性格剛烈,甚至有些保守,不太像容易妥協的女孩……還有關于第一次,這就讓李白苦惱了,爲何被保養的女孩,還能有第一次?
是因爲做了手術,還是那胖子還沒得逞?
才讓他捷足先登……
“罷了!不想了,反正胖子不是好東西就對了,如何也要将他們拆散,我這是爲她好!”
李白終于做出了決定。
差不多的時間,在李三的辦公室裏,李白看不順眼的中年胖子,正帶着耐人尋味的微笑,享受着李三沏出的第三杯好茶。在他旁邊,秦義絕面色平靜,目光冷清的看着地闆,一言不發,隻是當李三看她時,她的眼神始終在刻意回避。
“李總,茶也喝了,是不是該說正事了?”
胖子放下茶杯,看向李三。
李三點頭道:“這是自然,但不知你們秦家有什麽正事與我說?”
“哈哈!李總不厚道啊,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胖子站了起來,指着秦義絕道:“這丫頭可是我們秦家的人,她一天姓秦,那麽一輩子都是我秦家的人。可現在……她卻成了令公子的妻子,而我秦家卻一概不知,這件事……李總怕是要給我個說法吧?”
通過三杯茶的時間,李三已經大緻猜到了胖子的來意,所以也有一些心理準備,當即賠笑道:“秦總說的在理,倒是我魯莽了。這說法……自然要給的,其實近幾日我就準備去秦家上門賠禮,隻是實在太忙了。
不知這樣可行?關于小兒與這丫頭的婚事,咱們先不談。秦總日理萬機,難得來一次,讓我盡點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番,等過個三五天,我将事情處理好,咱們一起去貴府坐坐,倒時一定給秦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三能混到今時今日的地步,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在胖子剛進城,他便已留意到了,甚至還打聽到了胖子在秦家的地位,以及随行之人。所以眼下胖子開口,他自然是要将話說的漂亮一些,不讓胖子逮到把柄。
京城秦家,那可是大豪門,豪門事多,以利益爲主,即便曾經抛棄了秦義絕,但當看到秦義絕的價值,當然要回收利用啊!
李三的小兒子娶老婆,不知道多少媒體關注,當秦家人得知此事,又怎麽可能放過呢?
說白了,這胖子爲錢而來!
就是不知秦家的意思,還是胖子一個人的意思。
“哈哈,李總果然是爽快人,隻是我秦府戒備森嚴,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還有我大哥也比較忙,平常這些小事都交由我來處理……”
秦士虎摸出了根雪茄點上:“依我看,李總也沒必要去了,跟我談也是一樣的。”
雪茄這種裝逼利器,李三不知有多少,沒見秦士虎遞一根過來,便拉開抽屜摸出了一根,疑惑道:“噢?這麽說,秦總是帶着秦家的意思而來?可是我聽說,秦老從不讓你碰家中事務,這個……所以我還是認爲此事得見了秦老在說。”
秦士虎聞言,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李總這是看不起我?”
李三罷手道:“沒有的事,隻是我認爲,婚姻大事,不得兒戲,還是得看秦老爺子的意思。”
這秦士虎的事迹,李三還是知道一些的,本來如果他客氣一些,李三還會以禮相待,就算要點錢,隻要别太過分,也會給他。但聽這口氣,秦士虎可不僅僅隻是要點錢而已,他刻意繞開了秦家,這是獅子大開口的前奏啊!
這種人,慣不得,甚至一點機會都不能給。
秦士虎沒想到李三如此不給面子,冷笑道:“李總,區區一個小輩的婚事,就不必麻煩我父親了吧!其實我此來的目的,也是爲了絕兒考慮,畢竟作爲長輩,從小見她長大,又見她嫁人,心中還是不舍的。你瞧我大老遠跑來,總不能白來一趟吧?這樣兩手空空回去,我還不被家裏人笑話?”
李三笑眯眯的看着他:“秦總說的在理,這樣吧……我這裏有個清代官窯,就送給秦總當見面禮了。也不貴,就三五百萬而已,禮輕情意重,秦總可不要嫌棄啊!”
“你……”
秦士虎被氣不輕,三五百萬?打發要飯的嗎?他笑容逐漸收斂:“好吧!既然李總将我當要飯的,那也就别怪我了。
他說着,看向了門外:“西門少爺,在門外聽的差不多了吧?還不進來看看你的未婚妻?”
聞言,秦義絕臉色一僵,看向了門口,頓時俏臉蒼白一片:“二叔,你……你怎将他帶來了?你不是說隻是爲了……”
“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
秦士虎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了李三,冷笑道:“李總,哈哈,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你怎麽收場了。”
這時走進了一個年輕人,身材高大,氣宇軒昂,西裝革履,英俊不凡,嘴角始終挂着自信的微笑,一看就是名門世家大的少爺。
“這位是西門家的少爺西門玄彬……”
秦士虎介紹道:“西門家乃京城大族,與我秦家曆代交好,而我父親呢,早年定了一樁親事,正是霜兒與玄彬之事。本來呀,這門親事,我們兩家都非常滿意的,就連日子都選好了。可誰能想到,還沒盼到他們結婚,霜兒就被迫嫁入了你們李家,嫁給了你那智障兒子。
李總,現在你怎麽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