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突破


380号牢房。

三名犯人被死死的綁了十字架上,分别爲老者、中年、少年……

地牢的房間,不是按号算人頭,而是越往後,人數就越少,有的隻有七八個犯人,有的三五個,甚至還有單人間。

這種單人間,可不是爲了關那些犯事的公子哥,而是爲真正十惡不赦的大犯準備的。

手鏈、腳鏈、脖鏈、胸鏈、腰鏈……應有盡有,渾身上下,也就指頭與嘴能動了。空氣相當潮濕,正常人被關在這裏,要不了幾個月,必定會患上風濕病。這裏僅有一束光,還是青石路燈折射進來的光。環境也相當惡劣,在黑暗中,有着無數爬行小動物遊走,比如老鼠、青蛙、壁虎、蠍子什麽的!

本來僅關着兩人,老者與青年,他們在此,不知度過了多少歲月。

他們曾經很閑,日常就是聊天……天南地北的聊,但随着歲月流逝,彼此的一切,口味、習慣、毛孔、汗毛,甚至頭發等諸多話題都聊過,現在已經無話可聊了。

甚至到最後,他們都很少說話,最多偶然吃隻老鼠蠍子,感歎一下肉質罷了。

但今天不同,多了一位叫李大白的新成員,在押送而來的時候,兩人看到了他的臉,蒼天作證,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帥氣的少年……潔白的囚服一塵不染,飄逸的長發一絲不亂,身形筆直如劍,俊臉完美無瑕。

好吧!對于兩個被關了不知多少年的怪物而言,其實他們更在意的是,終于有人來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蒼天開眼啊,往後的十年八年,終于有得聊了。

“年紀輕輕,犯什麽罪呀?”

“帥氣逼人,不至于強X吧?”

“光鮮亮麗的皮囊,不過是過眼雲煙!實不相瞞,曾幾何時,我也有你一半帥,可惜來這鬼地方,終日不得見光,與蛇蟲鼠蟻共處,老夫的頭發已五十年未洗,衣服也是。所以最終我們的模樣,就是你日後的下場。”

“不管你來自何方,有多麽逆天的戰力,既然來到了這裏,就注定止步于此。在下劍十三,曾經也是帥得掉渣,戰力什麽的自然不消多少,在此奉勸兄弟一句,若是忍不了寂寞,那就趁現在,心有仇恨,痛下狠心,咬舌自盡吧!”

“劍十三,尼瑪個蛋,這麽多年好不容易來個小兄弟,你既然勸他自殺?卧槽卧槽卧槽,他自殺以後,我們的日子怎麽過?我找誰說話排解寂寞?小兄弟,别聽他的,你應該展望未來,不管經曆了多麽悲催的命運,生活還是很美好滴!”

“生活很美好?嘎嘎嘎嘎,周伯通,你覺得我們現在很美好嗎?”

“劍十三,你特麽閉嘴!”

從三十八直接跨越三百八,這也是李白的意思,他預計那東西距離此處不遠,隻要将這牢房中的負面情緒清除,說不定就能準确探測到位置。

然而,真正來到這裏,李白有點後悔了。

遇見了兩個奇葩!

兩個話痨……

猶如五百隻鴨子,一發不可收拾。

從李白來到這裏,就一直哔哔個沒完,少說也有三個時辰了,一直在說話,甚至還勸他自殺……有這麽勸人的麽?

一開始,李白見兩人熱情,還會問候幾句,可知道了兩人的秉性,他便不再理會了。

如此下去,說不定還未清除負面情緒,就被這兩個家夥給洗腦了。

“小夥子,你什麽态度?尊老愛幼懂不懂?”

“少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前輩,或許指點你幾句,在今後的的日子裏,你也能排解寂寞不是?”

“老夫周伯通,曾經也是号人物,自創‘雙手互搏’神功,強的一批。小夥子,你隻要答應陪老夫聊上十天半月,老夫就将這神功傳授于你。”

“少年,以你的氣質,學劍才是最好的選擇,你隻需陪我聊三天,我的成名絕技‘奪命十三劍’便是你的。”

“小夥子……”

周伯通與劍十三,被關得太久了,寂寞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了個同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甚至将闖蕩江湖的成名絕技都拿出來了,目的就是爲了要李白多陪他們聊會……可惜李白猶如老僧入定般,無論兩個說什麽,都仿佛沒聽到。

時間流逝,轉眼過去了七八天。

這七八天,李白硬是沒搭理兩人一句,這對于兩人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就像矮窮矬遇到美女,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僅供觀賞,不可把玩。同樣也有一團火,無法得到緩解,憋着心裏,憋得難受。

“哼!什麽玩意,老夫爲他抛心抛肺,他卻愛理不理。”

“小王八蛋,今日你對我愛理不理,明日我讓你高攀不起。”

“十三,咱們還是聊聊老鼠肉吧!方才我又吃了一隻,這次的肉質沒上月那隻鮮美了,看來是隻上了年紀的老鼠。”

“老家夥,你沒良心啊!吃獨食,還是最美味的老鼠肉,艹你大爺!”

“什麽?你既然說我沒良心,你特麽前晚不也吃了隻蜥蜴?你當老夫沒看見?本以爲你會給老夫留條腿,誰曾想你……”

“卧槽!既然被你發現了,其實那蜥蜴不夠塞牙縫的……”

兩人的話題,又回到蛇蟲鼠蟻之上,畢竟李白雷打不動,高冷得不行,他們也慢慢失去了耐心。

漸漸地,又過去了一些日子。

這一天,李白睜開了雙眼,扭動了幾下脖子,猛然詩興大發。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謝公宿處今尚在,渌水蕩漾清猿啼。

腳着謝公屐,身登青雲梯。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

(省略若幹…..)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顔!”

一首《夢遊天姥吟留别》罷了,李白頓時神清氣爽,骨頭發出一陣噼裏啪啦的脆響,隐約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而周伯通二人皆是沉默不語,他們心中有氣,哪怕震撼于李白的才華,卻忍着沒表露出來,正如劍十三所言‘今日你對我愛理不理,明日我讓你高攀不起’,漫長歲月,最難挨的就是寂寞了,在他們寂寞的時候,李白不搭理,那麽等到李白寂寞,也無法高攀他們。

兩人已達成共識,鐵了心不跟李白說話。

不就是一首詩麽?

自古文人輩出,大浪淘沙,一浪接一浪,最終全被風沙淹沒。

況且,區區這麽點冰山一角的文采,還不足以驚豔到兩人。

但緊接着,一股暖風拂過,周遭空氣狂暴不止,恰時一道光從上空投下,李白的氣息在這時發生了驚人變化,銀色鬥氣不斷膨脹,就像一個不斷變大皮球,光芒四射,極爲刺眼。

“我……卧槽,老夫看到了什麽?在這等惡劣之地,枇杷骨被鎖,大椎骨被封,四肢無法動彈的情況,這家夥既然在突破……”

周伯通瞪大的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去,區區白銀渣渣,能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馬勒戈壁,這少年不得了啊!關鍵是他做了什麽?他什麽都沒做,一覺醒來,念了一首聽不懂的詩,就突破了?難道這家夥的突破,與那首詩有關聯?”

劍十三也被震撼得不行。

然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破!”

隻見李白輕喝了一聲,環繞與他周身如同皮球一般的白銀鬥氣立即炸開,緊接着,那銀白的鬥氣變得更爲刺眼了,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

“再破!”

随着李白的聲音,這光球再次破裂。眨眼間竟然又形成了一個……

無數靈氣如同蝗蟲一般湧來,灌入了李白頭頂,如同‘三花聚頂’,華麗無比,耀眼非常,一個個銀色光球形成,随後又破裂,周而複返,不知疲倦。

“繼續破!”

“給我破!”

“給我再破!”

“破破破破破......”

光球一個個破裂,李白的境界也在不斷攀升。

“蒼天啊!大地啊,這什麽鬼?”

周伯通二人如同見了鬼一樣,臉色不斷變化,甚至不斷扭曲。他們都是高階武者,也算是見多識廣,深知武者的突破,乃是一步一個腳印,每一步都需要漫長歲月的積累,非常之艱難……

可現在,這少年突破,猶如吃飯般簡單,怎能讓人不驚?

每破一個光球,就說明突破了一個境界,在周伯通二人的眼皮底下,李白已經連續突破了七八個境界……

這還是人嗎?

已經超出了人類範疇。

颠覆了常規武者的想象!

周伯通被打擊的不行,澀聲道:“老夫傳奇一生,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華山論劍,東西南北中,誰不是天資縱橫之輩,桃花島主的碧落潮聲曲、西域老毒物的蛤蟆功、大理秃頭的一陽指,老叫花的打狗棒法,還有那斷臂小輩的黯然銷魂掌……哪一個不是武學奇才?他們在‘悟道’之上更是強得離譜,可便是如此,與這少年一比,頓時黯然傷人啊!”

劍十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歎道:“我劍十三的‘奪命十三劍’,橫掃了大半個中原,十三式劍招,每悟出一式,修爲就暴漲一分,境界也會随之突破,我本以爲我的悟性乃是世界之最,卻不料天外有天,跟這少年一比,我連渣都不是!”

“噗嗤!”

就在這時,刺眼的光球再次破裂,白銀色的光芒随之消失,再發光發熱……

李白的鬥氣已變成了金黃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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