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幻想仙人的生活,哪怕是清風觀中的佛道高手們也是一樣。
尋常弟子們幻想的是百年長生,食有朱果、飼有仙禽,各派師長們的追求會更高一些,也無外是朝遊北海暮栖蒼梧,有生之年若能一窺傳說中的仙界,則餘願足矣。
渡花大和尚就幻想過身在靈山坐擁金蓮,身旁圍繞着幾個嬌滴滴的女比丘,陳甯以劍入道,也曾午夜夢回見到自己真正可以駕劍光飛行一日千裏,比如今這般靠着耗費法力浮空高出何止十倍百倍?
可是從沒有人會幻想騎個火箭亂飛、揮手處導彈如雨、迫擊炮如雲的,甚至在這些修道者眼中,現代化的火器根本就是無法上得台面的奇技淫巧,不僅是看不起,還從心底裏抵觸。
所以當看到十數枚導彈破空飛來,那銀色的彈頭直指空中的許長生和原童殘軀時,所有人都懵逼了。
還能這樣?還可以這樣?二炮居然插手?這是軍方主動爲之還是許真人的安排?太瘋狂了。
清風觀中固然一個軍迷也沒有,卻還是認得飛來的導彈居然是FM-90,紅旗七的改良型,這可是近程地對空導彈,二炮的标配之一。
既然是近程,就表示發射端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二十公裏,二炮号稱華夏最神秘的部隊、被譽爲國之利劍,竟然爲清風觀之戰巴巴地趕來,如果是許真人安排,那這種影響力就太驚人了。放眼華夏修行界,能夠随意調動二炮的除了軍委一号首長,似乎就隻有開國三鼎中的那位軍裝老人才有這樣的權力,另外那一僧一道可都未必能做到。
忽然想到匆匆離去的趙競我,陳甯和虛清道長不覺對視一眼,心中都在暗暗揣測,以趙競我的身份還做不成這件事,那就定然是趙家那位老太爺了。這位老人可不會因爲兒孫之事擅用國之利器,如今卻不惜調動二炮出手,可見對許真君是如何的重視。
許真君也當真是手段驚天、計謀深遠。如此算計,若是他兩個還看不出許真君是在謀算原童的極陰之體,那才是空活百歲,可是極陰之體哪裏是這麽容易消亡的?若非許真君這柄仙劍是用天外隕石煉成,根本傷他不得,可要将其徹底打散、破滅這陰城自生的先天之靈,就算這柄仙劍也難做到,導彈中的tnt本質爲化學物,不在陰陽之屬、五行之内,卻剛好是克制這先天陰靈的最佳之物。
不過許真君準備如何引爆這些導彈呢?如今陰城原童被仙劍展化成氣,隻怕導彈就是撞上,也未必能夠引爆,甚至就連鎖定目标都有些困難。
二炮的發射手今天其實也很郁悶,上級的命令就是讓他們将導彈發射到清風山上空的指定區域,甚至就連這個區域範圍、發射時間也是幾分鍾前才傳遞過來,而鎖定的目标則是一柄劍型金屬物,這麽奇怪的鎖定目标讓經驗最豐富的老手都感覺一陣懵逼。不過命令就是命令,上級的命令明确,‘不用問爲什麽,對準目标打過去就是了!’
負責發射工作的基層戰士從上級那裏聽到了濃濃的不滿和憤慨,而且有種奇怪的感覺,上級首長其實比他們也強不了許多,似乎也在懵逼狀态。
足足十三枚fm-90呼嘯而來,銀亮色的彈頭都快要親吻到許長生執劍的手了,這在和平時代而且還是本國内部,簡直就是破天荒的奇事,不過也算挈合了軍警之前的宣傳,清風山這個最不應該軍事演習的地方,正在進行一場龐大的軍事演習,不光動用了導彈,居然還是實彈!
導彈還遠在天邊的時候,許長生便棄了陰城原童飛退百丈,收斂劍光,并将赤霄劍握于掌中。十三枚fm-90設定就是攻擊赤霄劍,自然乖乖向他面前飛來,麻辣燙看得剛要尖叫,就見老許哥哥手腕輕輕震動,劃出無數個圈子,那十三枚導彈竟然被他劍勢帶動,在天上繞出一個好看的弧線,而後在劍勢引導下飛向陰城原童的殘軀。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般地望着許長生,這可是十三枚導彈啊,要是全數爆炸開來,足夠蕩平清風山!許真人這是要學和尚們那般玩命麽?那幫說涅槃就涅槃說自殘就自殘的光頭可是從來不吝惜肉身的,可道家卻将肉身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怎麽可以如此犯險呢?
在衆人的萬分驚疑中,許長生已引着十三枚導彈飛至陰童殘軀前,劍勢一抖,每一團殘軀中都穿進了一枚導彈,衆人正看得莫名其妙,就見他劍光灑動,在一瞬間連刺十三劍,劍劍都刺在導彈的雷管引信之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
空中頓時爆起十三團火焰,最後連接成一片巨大火海,虧得佛道高手們早早撐起各種法器法陣,爆炸的位置距離地面又有百米之遙,否則就是這一下便能将清風觀夷爲平地!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許真人如此壯舉,可比我佛殺身成仁、慷慨而入地獄之舉,不對不對,許真人更爲亡命、當真是我修行界第一亡命之徒......”
這可是現代火器中威力最強的武器之一,渡花大和尚這種半步人仙是萬萬不敢硬扛的,和尚尋思着就算自己陰神和金身同時大成,成就佛門的地仙境羅漢果位,隻怕也絕對不會這樣玩命。
這個世界上有大把的美女施主和教内佳人,各有各的風韻、各有各的迷人之處,每每觀之,都令和尚功行大進......活着該有多好啊,何苦跟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東西玩命?
除了陳甯和虛清道長對許長生知之甚深,雖看得心驚肉跳感覺許真君過于大膽,卻沒爲他的生命安全擔心,其餘人無不以爲許長生就算不死也必重傷,都感覺這拼命拼得太不值得,麻辣燙更是緊張的瞪大了雙眼,聽到誰說老許哥哥有危險就會立即發飙,大家見她生得可愛,又知道是許真人的幹妹妹,倒是沒人與她計較。
“戰事已畢,各位同道爲何如此緊張?”
漸漸消逝的火光中輕輕走出一人,正是許長生,依舊是面容白皙、一身杏色道袍點塵不染,哪裏像是受到了傷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