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師傅說了,來求見許真人的佛道兩家盡可入觀,可咱清風觀是方外之地,不招待軍警部門,你們還是請回吧。”
樓天成碰了個軟釘子,回頭看看兩位大人物,見兩人都沒有上前說話的意思,顯是擺明了要将難題交給自己,隻得硬着頭皮道:“白鹿小真人,那你倒是告訴我,現在一真道長在哪裏呢?或者找個管事的人也成,我自會找他說話。”
“我師傅也在閉關,沒時間見客,之前陳會長和虛清前輩管事兒,現如今他們也陪許真人閉關了,你要問這管事的人麽......好像就是我?”
白鹿笑嘻嘻地望着樓天成道:“我就聽我師傅的,他老人家說不接待軍警方面的人,那就是不接待。”
“白鹿師兄,老許哥哥讓我來迎接客人呢......”
樓天成正是無奈,眼前倩影閃過,麻辣燙微笑着走出山門,這些日子她在清風觀中被和尚道士們追捧巴結,隐隐已經養出些氣勢來,一雙秀目從趙競我和陳鼎坤的面上掃過,竟有幾分審視之意。
認清了陳鼎坤後,麻辣燙笑道:“原來是山門前賣豆花兒的大叔呢,我吃過大叔家的豆花兒。”卻沒去看趙競我,似乎在她心中山門前賣豆花兒的陳大叔更爲親切。
陳鼎坤哈哈大笑:“小姑娘認得我就好,麻辣燙姑娘,茲事體大,我要立即面見許真人。”
“常山趙競我,此來并無他意,隻是要爲許真人臂助,還請麻辣燙姑娘通融通融。”
兩大高手都是能屈能伸的人物,知道面前這個少女沒什麽了不起,可她背後的人物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言下都是無比的客氣。
“老許哥哥對我說過了,山門外的三個人一個是鎖龍嶺的老相識,一個是軍方的大人物,另外一位明明在清風山賣了三十年的豆花兒,卻搖身一變成了位極其厲害的人物,不知道這次是代表警方還是軍方呢?”
陳鼎坤尴尬一笑:“陳某三十年前就已經是自由身了,隻代表自己。”
“嗯,老許哥哥說了,若是賣豆花兒的大叔這樣說,那就是咱們清風觀的客人,要我恭恭敬敬地引您去見他呢。”
“哈哈,那就多謝小姑娘了。”陳鼎坤哈哈大笑,邁步走入山門還不忘記回頭看趙競我一眼,滿面都是得色。
“麻辣燙姑娘,我是趙子傑的父親......”趙競我終究是有些沉不住氣,打出兒子這張王牌。
“嗯,老許哥哥說了,看在圓圓姐的面上,見見您也是可以的,不過最終是否要引您入觀,還是讓我自己來決定。”
“這個......姑娘說什麽?”
趙競我忍不住晃晃腦袋,把耳朵豎起來,他懷疑自己沒聽清楚。情報上說這個叫麻辣燙的少女極得許長生‘寵愛’,今日一見果然仙露明珠一般,如此年輕就已經貫通了十二正經,簡直就是個武道天才!所以麻辣燙雖然年輕,又是個女孩子,他仍是不敢輕視。
可要說自己能否見到許長生還要這個少女來決定,這就未免太荒唐了些。
别看兒子趙子傑年輕,那是因爲他童子功出身,六十歲鎖陽之術大成方才成婚,哪怕生兒育女也不曾破了元陽,看似中年,其實卻是位開國功臣、年齡過了八十的老怪物。
他和陳鼎坤一般,都是看似年輕其實早已人老成精,什麽時候他的事情需要一個少女來決定了。
趙競我臉漲得通紅,心中又氣又羞,姓陳的在一旁都快樂出聲了,簡直豈有此理嘛。
“老許哥哥說,陳大叔賣豆花兒賣了三十年,估計是沒什麽油水的,而且是清風觀的老鄰居了,麻辣燙你恭恭敬敬請他老人家入觀就是,職業那位趙将軍麽......”
陳鼎坤聽得眉花眼笑,擡頭紋都要笑開了,連連點頭:“說得好,說得好,麻辣燙姑娘快說下去。”
“老許哥哥說,那位趙将軍可就不同了,人家級别高、待遇好,退休不延遲、看病全報銷,全家享受高福利,兒女教育沒煩惱......這樣的人來做客,那是肯定不能空手來的,麻辣燙啊,看看他帶了什麽禮物來吧,如果禮物太輕,咱們可不歡迎。”
麻辣燙雙手一攤,滿面無奈地道:“趙大叔,我也沒辦法呢,沒有禮物的話您可不能進山門。”
小白鹿在一旁都聽傻了,這話是許真人說的?當衆索要禮物,這這這好像也太low了罷?
“小姑娘,你!”
趙競我就是修養再好,也不由心生怒氣,有些憤憤然地望向麻辣燙,常山趙家是什麽?那是華夏軍人心目中的戰神!這個小丫頭居然敢當面‘敲詐’他?
“趙将軍,難道你忘記了阿難索金缽,自貴人方知貴的道理麽?”
冷眼旁觀的陳鼎坤暗歎一聲,終于還是忍不住提醒了趙競我。畢竟都是爲了華夏,當年的恩怨也要先放到一旁。
“阿難索金缽......哎,罷了罷了,多謝陳老提醒。”
趙競我也是當局者迷,被一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
西遊記中說,唐玄奘曆經千山萬水來到西天取真經,卻被阿難迦葉二尊者當面索賄,這是爲何?阿難是佛祖親傳、堂堂的大尊者,會稀罕他一個紫金缽盂麽?其實不然,阿難是要玄奘明白,佛祖的經文是有價值的,不能因平白而賤。這就是‘自貴而人方知貴’的道理。
其實就是普通人交朋友也是如此,朋友之道是相互幫助,可是如果你的幫助太多、太濫、而且次次都不求回報,朋友起初可能還會感激,日漸就會以爲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甚至會慢慢開始輕賤你的勞動,不把你的付出當成一回事,這就是不懂‘自貴‘所緻。
所以人可以不自傲,卻不可不知自貴,‘己尚不知貴、何以人貴之’?
陳鼎坤是三十年的老鄰居,這次求見也隻是代表自身,趙競我就不同了,代表的卻是軍方,許長生這就是借麻辣燙之手,讓他知道要見許真人一面都是極難的,日後就是無法避免和軍方交集,也讓軍方要打起十二分尊重對待自己。
“麻辣燙姑娘,不知道你需要些什麽?我會盡力而爲的......”
趙競我連連苦笑,如果不是從父親那裏知道千年鬼王的可怕,以及這位許真人在此劫中不可或缺,他恐怕已經拂袖而去了。
“哦......”
麻辣燙不由一愣,她走過來時老許哥哥的聲音就在耳邊一直交代,可謂詳盡,可是卻沒有交代過她該向趙競我要些什麽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