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許長生的話音剛落,前後鋪位的男人們便發出了不屑的笑聲,甚至有人陰陽怪氣地諷刺道:“美女,看來你是遇到了一位大師哦?我要是你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讓‘大師’丢臉的機會......”
“真是要不得,丢我們男子的臉哦,都是21世紀了竟然還有人用這種手段把妹兒,哎哎哎,不行喽,老子要笑死喽。”
這兩位妹子從走進這節車廂開始就吸引了無數異性的目光,不過看她們氣質不俗,尤其是那個被許長生搭讪看手相的妹子更是一身名牌裝扮,光是手上的那款百達翡麗恐怕就不下三十萬,富貴氣壓人。
這讓很多心慕少艾的男人隻敢找個借口從這個鋪位旁走來走去、偷偷窺視暗流口水,卻沒一個有勇氣來搭讪。如今見到許長生這個小年青居然敢冒全車之大不韪,不群起噴之才是怪事了。
這小子顯然是個愣頭青啊,有色心沒智商,居然看不出這兩位美女都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像這樣的人物平常是應該坐飛機、坐軟卧的,出現在這種普通硬卧車廂都是個異數,可遠觀不可亵玩也,你居然要給人家看手相?拜托,就算你想摸人家妹子的小手,麻煩也找個更好的借口行不行啊?這也太low了罷?
若不是擔心過于驚世駭俗,陳甯和虛清道長此刻都有想要逃走的沖動了。兩人幹脆把頭扭向窗戶僞裝看風景,生怕被人認出是許長生的同伴。
你丫堂堂一個二劫大真人居然當衆把起了妹,而且把妹的手段還如此的‘清新脫俗’,也真是醉了,好吧,俺們倆可不認識你!
丸子頭美女身旁的同伴也笑得前仰後合,拿手臂捅了捅同伴嬌聲道:“圓圓,又有人要幫你看手相了呢?這次要不要讓他看看哦?嗯,我看他白白淨淨的、人也還算英俊,怎麽會用這樣老土的辦法來撩妹呢?咯咯,可笑死人家了。”
後半句話雖說是趴在丸子頭美女的耳旁說的,聲音卻沒壓住,連麻辣燙都聽到了。麻辣燙撅起小嘴望着許長生,一股子陳年老醋的味道撲面而來,老許哥哥雖然隻當她是小妹妹,她心裏想的可是親哥哥、好哥哥,隻屬于她一個人的蜜哥哥......
丸子頭美女圓圓仔細看了看許長生,倒是沒露出厭惡的表情,隻是眯起一對鳳眼笑了笑:“不用啦許大哥,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才不相信什麽命運呢,看手相還是算啦。”
“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太對了,什麽是唯物主義?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是最看重實踐驗證的,不會輕易否定科學無法證明的神秘事物。何況相術更是我華夏古術,是寶貴的民族文化,幾時就變成封建迷信了?我跟你說圓圓妹妹,我這可是家傳的相術,輕易不給人看得,今天若不是你我有緣,你給多少錢我都不看呢......”
許長生也不管有多少人質疑非議,不着痕迹地用手拍了下那個得自黃宏遠的法器葫蘆,仍是一本正經地勸說圓圓看手相:“你不信我對吧?那我就說說你,你明明出身富貴、凡事無不順利,卻偏偏不怎麽開心快樂,最近更是有件心事難了,每日都輾轉反側、無法成眠對不對?”
“你......”
圓圓面色一變,竟被他說得愣住了。
“圓圓,他這是瞎掰的吧,你怎麽可能會不開心呢?再說了,就算偶爾有不開心的事情,那也是人之常情,可不要被他幾句話就給蒙騙了。哼哼......我看這個人就是不安好心,想要占你的便宜。”
身旁的黑絲美女有些警惕地望着許長生,她是圓圓最好的朋友,自然知道自己這個閨蜜有多招男人待見,圓圓爲人天真爛漫、素無心機,她可得不能讓圓圓被這個人蒙騙、吃了豆腐去。
“許大哥,那就請你幫我看看手相吧......”
“圓圓,你别被他騙了啊,哎呀!”
黑絲美女見閨蜜竟然不聽自己的話,将小手伸給了許長生,心中頓時一急,正想阻攔,卻見許長生一把握住了圓圓的小手,倒是不好強行去阻止了。
若是普通江湖相師來看圓圓的掌紋,隻會看到生命、事業、愛情線清晰明了,其間并無橫紋斷路,且生命線直入腕間,分明就是個多福多壽的命格。可許長生隻稍稍看了幾眼,便知老鬼樓劍東沒說錯,這個女孩子果然有些問題。
那隻在普通人眼中雪白如玉的小手,在許長生眼裏卻有一條暗紅如血的橫紋,生生斬斷了她的愛情線。
“果然是逆斷命數的邪法,隻是不知道這是道門旁支的左道手法,還是南洋邪術、太國的降頭?這女孩兒的命數原本很強,又得祖萌,按說尋常邪法是無法侵入影響到她的啊?老鬼,你怎麽看?”
“我的大真人,我就是個鬼修,哪裏會懂這些東西?不過這個女孩讓我感到有些不安,這才會提醒你的......”
“哦?居然能夠讓你這個五百年修行的老鬼不安?這可就有些意思了......”
試着分出一縷法力進入圓圓掌中後,許長生微微皺眉。這條血線竟然不是來自外力相加,而是源自女孩兒的血脈深處。
“莫非是她的家族曾遭遇大能詛咒,被下了先天禁锢?不對不對......這不是先天血脈禁锢,若是先天禁锢,這個女孩兒的命格上應該會顯現出來,既然命格不顯,那就是後天加諸于身。
這就太奇怪了,看她出身富貴,如今又是21世紀的新華夏,斷然不可能出現古時禁锢庶出旁枝以保嫡系的事。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怎麽看都該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才對,又怎麽會受到這樣的迫害?
還有,這家族血禁雖然神奇,可也未必難得住我,不懂得解法也可用法力強行逼出。隻是這種血禁爲什麽會讓老鬼心生不安?此事若不調查清楚,貿然爲她解去家族血禁也未必是好事......
另外這個女孩子際遇頗奇,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應該是有紅鸾星動,而且多半還是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愛情線雖然被家族血禁阻止,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與之抗衡周旋,奮力想要沖破。
我當日曾發下宏願,‘天地澤我,我澤衆生’,如今雖然還沒有澤被衆生的實力,而且天下也還算太平,暫時不需要我去拯救世人。
可是既然與這個女孩有緣,見她無端遭此迫害,如果棄而不顧,可就是違背了當日所發下的大誓願,看似遠離因果,其實因果更深......”
許長生和這個叫圓圓的女孩子沒有任何關系,不過是車上偶然遇到,起初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反倒是老鬼樓劍東感應敏銳,發現這女孩兒與衆不同,如今既見到她身有家族血禁,倒是生出了好奇之心。
許長生正在思索,忽然句曲葫蘆中傳出老鬼樓劍東的一縷神識,竟是有幾分驚恐之意。
“許兄弟,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麽了!”
“是什麽?”
老鬼樓劍東生時殺人如麻、做鬼後也是殺氣盈野、勘稱鬼雄,居然會如此驚恐,倒是令許長生微微一驚。
“橋歸橋,路歸路,陰陽從此不相互,分清厘路各且行,天荒地老無際處。
逆天條,斷命數,此事都在唯一處,遠在玄陰十八府,近在陽世幾裏路!
許兄弟,我的許大真人,能明白麽?”
“不明白,說人話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