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燙忽然攥緊了小拳頭,要撥開王強攔阻她的雙手,沖過去幫助老許哥哥對付這隻老烏龜。
王強感覺這丫頭簡直瘋了,根本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這隻老烏龜連樓天成都不是對手,你上去不是送死麽?有心想要阻攔,卻被麻辣燙雙手輕輕一撥,老王就像根稻草般被撥弄了出去,心中一時又苦又悲,自己堂堂楚都市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居然連個小女孩兒都弄不過,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笑掉那幫手下的門牙?
還好樓天成疾步趕來,一把按住了麻辣燙的肩膀,面色微驚道:“内家高手?小丫頭,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太極、形意、八卦?還是古武傳承?否則怎麽可能年紀輕輕就貫通了十二正經?你有沒有興趣成爲一名公~務員,爲國效力,爲人民服務?”
“沒興趣!”
回答他的是麻辣燙的怒吼:“放開我,我要去幫老許哥哥......”
“你幫不了小真人的,他們這種級别的較量,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了......”
樓天成望着酣戰中的一人一龜,雙眼中不時閃過道道奇光:“半步人仙啊......已經是脫胎換骨、漸漸離凡爲仙的存在,又豈是你我這種内家高手能夠應對的?”
之前他挑戰老烏龜左柱,實在是這些年縱橫無敵慣了,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結果卻連老烏龜一招也接不下,要不是小真人及時出手,這會兒恐怕連褲帶都被老烏龜給扒落了,此時方知天人相隔之遠,心中隻有敬畏,哪還有黃河鎮妖、睥睨天下的豪氣?
許長生與龜妖翻翻滾滾,已經激鬥了足足小半日光景。
峰頂那個長衣落落,開口閉口動辄詩文的爾雅男子早就不見了蹤影,隻見一隻巴掌大的小綠龜飄浮在半空之中,每一次揚動龜爪,空中就現出一隻巨大的黑色爪影狠狠向許長生拍來,爪影裹動風雨,挾陣陣破空之聲,爪勢未落,與之對應的地面便連連震動,硬生生下陷數尺。
如果換個普通人站在下面,不用等黑色爪影落下,就會被爪勢壓成血泥。
“老烏龜,你拍來拍去,難道就這麽一招麽?還有沒有更新鮮的,都拿出來好了,這樣下去我會被你悶死的。”
許長生負手站在下方,擡頭望着這隻巴掌大的綠毛老烏龜,不住地搖頭,滿臉都是不耐煩的表情,看着黑色爪影快落到自己頭上了,才擡手點指,淩空劃出一道符箓,卻是從假老道那裏學來的‘上清伏魔符’。
不過假老道每次要畫這種符箓都要先行凝神靜氣,而後誠心禱告,憑祖師爺保佑和道觀中凝聚的信衆願力才能勉強成符,威力也極是有限。他卻是随手點出、淩空成符,連朱砂黃紙都省了,而且這道伏魔符一成,立即引動滾滾法力,當空化作一道耀眼黃光,射在黑色爪影之上,一聲霹靂暴響,黃光爪影同歸于寂,卻是誰也無法奈何對方。
“不可能,你這個人類小子才有多少歲月,怎麽可能擋下我的‘玄冥神爪’!”
空中的小綠龜暴跳如雷,似乎是爲了表示心中不滿,還在控制打了幾個滾,龜甲上根根綠毛倒豎,好像一隻染了毛兒的小刺猬。
“歲月算什麽?你是靈龜之體,歲月悠長,但論壽命比人類還有優勢,不過也正是因爲你的壽命長,所以不知珍惜時光,智慧又遠遠比不上人類,别說你隻有五百年的歲月,就是有五千年又如何?
本真人修道雖不過一年,也能随手将你鎮壓,之前與你纏鬥,不過是憐憫你修煉不易,又想看看你這隻老龜究竟有何能爲,竟敢俘掠人類,幹犯天道!
許長生微微冷笑,随手化出一道道符箓,将龜妖左柱的攻擊輕易化解:“如果你現在醒悟,立即釋放人質,跪伏認錯,本真人或可饒你不死,否則就别怪我斬落你的‘鬼頭’了!”
左柱氣的哇哇大叫:“豎子無禮,龜爺爺我一口吃了你!”忽然龜頸一伸,竟如長蛇出洞,長出了足足數十米,一下子來到許長生頭上,同時‘**’暴漲,變得足有小半個籃球場大小,張開血盆大口就向許長生咬去。
“劍來!”
許長生輕輕一拍系在腰間的大葫蘆,隻見紅光一閃,赤宵劍胎已化光飛出。
這柄劍胎在葫蘆中溫養多日,每天都要被他用法力沐浴,再用祥雲觀珍藏的各種藥材淬煉,雖然還沒有真正淬煉爲劍,卻也是神劍之胎,威力頗大。
許長生運轉法力,四條奇經如輪轉動,歸真返虛逆回正經,再滲透入周身穴道、骨骼細脈,凡人之體頓時充盈了法力,就像是隻灌滿了氫氣的普通氣球,再也不是如山嶽之重的肉體凡胎,短時間内轉化爲法體、仙體。
輕輕一步踏出,立時飛身而起投進了赤宵劍中,頓時劍光暴漲,化成水桶粗細的一道劍芒,輕輕繞過左柱的‘鬼頭’,微微一轉,劈向左柱那條幾十米長的龜頸。
“身劍合一!”
赤宵劍如今隻是劍胎,許長生還不曾真正煉成飛劍,此時所用的功夫其實還是武道中傳說的身劍合一之法,向來隻載于唐宋傳奇之中,武俠小說中也有描述,将其稱爲‘天外飛仙’。
自明清以後這種絕頂武學便幾乎已經失傳,許長生也是從老鬼樓劍東處學來。對于普通武者來說,這幾乎已經是走到了武道的盡頭,就連樓天成這種當代武學大家也是看得瞪圓了眼睛,有一種面對許長生俯身下拜的沖動。
“怎麽可能!有多少武者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這種境界,這位小真人才多大的年齡,竟然說用就用?難道這就是修道者和習武者的巨大鴻溝,像我這樣的武者就算再如何努力,也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可望卻不開及!”
樓天成直勾勾地望着劍虹狠狠斬落,老烏龜左柱狼狽萬分地收回長頸,轉身以龜甲相抗,在轟然巨震中被許長生一劍足足斬出去百十米遠,噗通一聲跌落下方湖中,心中可真是五味雜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是自憐、又是心動。
望着許長生的目光越來越熱烈,最後連麻辣燙都感覺不太對了,有些警惕地望着他,總感覺這老頭兒在打老許哥哥的主意,不像個好人......
“再來!”
紅光一閃,許長生手持赤宵劍胎現身半空,飄飄然如真仙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