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玉笑眯眯地再次望了許長生一眼,拍拍手從秋千上跳落,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會兒便拿了個大紅封皮的證書樣東西過來,得意洋洋的遞給許長生道:“喏,看清楚了。”
竟然是一本道士資格證!許長生在假老道那裏看到過,決計錯不了。
打開一看,隻見上面不光有顔玉的大名,身份證号碼,還貼了一張顔玉身着道袍的頂冠照。這妞兒的道号尤其觸目驚心,居然叫顔玄機?
許長生半天沒說話,這妞兒氣質多變,說她是個職場麗人有人信,說她是個三流小明星都沾邊兒,可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個道姑啊,這樣的人也能入道門?
不過轉念想想,瘦楊黑三兒如今都是祥雲觀的俗家弟子了,顔玉做個道姑子似乎也是勉勉強強?
“怎麽樣,是不是非常吃驚?”顔玉嗤嗤地笑着,心中得意已極。
“是很吃驚,從這道号來看,我發現......”
“是不是發現這道号很符合我的氣質啊?”顔玉更得意了。
“我發現你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許長生,你說什麽!”
“你道号玄機,這是要自比唐時的魚玄機麽?魚玄機是什麽人?蓋世才女,驚才絕豔,讓多少男人都自愧不如,如果不是誤嫁了一個渣男,也不至幹犯天律,落得一個紅顔薄命、身首異處。像這樣的絕世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憐之、敬之,你也敢與她相比?”
許長生連連冷笑,心裏忽然有些厭煩。這個富家千金裝~逼裝到了楚都來,整天的顯擺有錢還要學人家‘苦行’,在他看來純粹就是有錢人吃飽了撐的。
本來人家有錢愛作他也不好說什麽,可聽她方才的話,竟似就是傳說中的新任觀主!
祥雲觀是什麽地方?那是他兒時的回憶、是楚都的名片之一,是一真道長的畢生心血。
道長苦心經營三十年,如今到了古稀之年卻因爲她這個富家小姐的胡鬧而不得不離開!
想到道長對自己的交代、對祥雲觀的不舍,許長生心中怒火熊熊。
這一切都是因爲面前這個富家女!在她可能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卻因此毀了一個老人的半生努力!
民宗局和道協是不是瘋了,竟然任憑她胡來?還是說她背後的勢力讓民宗局和道協也不得不妥協?
就算顔玉此來是另有原因許長生也沒心情去了解,這個來曆神秘的富家女已經被他定性爲一個破壞分子。至少她破壞了一真道長的半生依托,讓青萍兒爲此流了不知多少眼淚。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三天後就是祥雲觀觀主交接的日子,到時候我這個顔玄機道長就是新任觀主。除非你離開祥雲觀,否則就是觀中的弟子,需要聽我這個觀主的話......”
顔玉俯身抱起小狐狸,笑吟吟地望着他道:“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走的。那天你不是說過麽,一真道長收你做了弟子,還把祥雲觀托付給了你,你如果離開了祥雲觀,那就是辜負了一真道長。老許,咱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我卻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哎呀,我是不是得謝謝你,對我的評價還挺高?”
許長生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忽然對她露齒一笑。
“那是......”
顔玉抱着小狐狸,輕輕坐在他面前,柔聲道:“老許,相信我吧,我這次來做這勞什子的觀主,你以爲是我願意啊?還不是因爲......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你好好的幫我,咱們聯手将祥雲觀經營起來,讓它香火鼎盛,超過那個上了市的少室寺!”
“我可不是剛出茅廬的大學生,見到美女就找不到北在那兒了,到現在我都不清楚你來楚都的真正意圖是什麽,我會相信你?我......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許長生正琢磨着該如何狠狠打擊這個女人,讓她知難而退,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小護士阿雪。
接通電話後阿雪就是連珠炮似的一通嬌呼:“老許,出大事了!”
“怎麽,你的人生又寂寞如雪了?阿雪我告訴你,不管出了什麽大事,都要沉着冷靜,要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變。這是對一個護士、尤其是精神科護士最基本的要求。”
“老許你别亂扯了,真出大事了,葛老爺子不見了!”
“葛老不見了,你開什麽玩笑?他不是在幹兒子葉天明那裏嗎?”
許長生一聽隻是葛無憂不見了,頓時松了口氣。葛無憂是不是真瘋子且兩論,能幫他打開道竅的會是凡人?老爺子丢不了,要說他把别人拐丢了倒是有可能......
“什麽啊......昨天葉董事長就送葛老回來了,今天下午還見到他在房間裏隔着窗戶看天,說什麽又要打雷了。晚飯的時候護工給他送飯,就發現人不見了,往常都能找到他的外勤人員這次也沒辦法了,說葛老這次跟以往不同,沒留下什麽線索。”
“打雷?”
許長生擡頭看看天空,果然見到片片烏雲聚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是場雷暴雨,心道老爺子行啊,改幹天氣預報了?
“葉董事長那邊問過了嗎?而且這次真的沒留下什麽線索?”
葛無憂瘋歸瘋,卻瘋得有章法。他老人家每次‘越獄’總會留下或明或暗的線索,讓外勤人員絞盡腦汁才能找到他,每次考驗過外勤人員的智商後,都會鼓掌大笑,每每如此,并樂此不疲。
要麽他就是去了葉天明那裏。葉天明在茶棚精神病院也是有股份的,老爺子要跑去騷擾自己的幹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醫院的外勤人員也不敢埋怨。
“沒有,院長第一時間就問過葉董事長了,說沒見到老爺子......”
阿雪擔心地道:“現在葉董事長也在派人去找呢,聽說公安也出動了......老許,他老人家不會出什麽事兒吧?”阿雪都快急哭了,不說她是葛無憂的責任護士,就算不談責任隻談感情,她也擔心老爺子有什麽危險。
“阿雪你先不要着急,我想我知道老爺子去哪裏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天空已變得漆黑如墨,有道道白光在雲層中閃現。
許長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猛然擡頭望着天空:“老爺子,你之前一定是跟我開玩笑的,一定是!這隻是巧合,這隻是巧合!”
嘩啦啦!
連個雷都沒打,如注的暴雨便沒頭沒腦地澆落下來,許長生也顧不得取什麽雨傘了,轉身便向門外跑去。
看着他一步就跨出去兩米多遠,仿佛腳不沾地般幾個閃動就消失在茫茫雨幕中,顔玉驚得下巴都快掉落了:“許長生你......你做什麽去啊?這麽大的雨,拿把雨傘再走啊......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