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陌卻也非太過遲鈍之人,經小将軍一提才蓦然發現,自己來到皓月城之後有很多次都是不用同小将軍見面的。或者說,她有了主子的任務,應該是她絞盡腦汁想着去接近小将軍才對。
可她卻沒有這方面的煩惱,似乎小将軍總會送上門來。
而她今日三番五次趕小将軍走,不就是因爲小将軍太過纏着她了嗎?
采陌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開心麽,好像沒有。吓到了麽,好像也還好。或許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小将軍會喜歡她的緣故,一時間聽到、意識到這樣的事情,她完全有些反應不過來。
自小的訓練讓她學習了各種應對臨時發生不可控問題要如何解決的方法,唯獨沒有學習過遇到這種問題,她要如何解決。
小将軍看着采陌時候疑惑,時而糾結,時而迷茫的模樣。擡手撫了撫她的臉,輕聲卻又霸道的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你無須思考是否要嫁給我,隻需知道你會嫁給我就好了。”
采陌雖然在深思中,卻不是進入了入定狀态。小将軍動手動腳的,還霸道的說那麽露骨的話。什麽叫做,她隻需要知道自己會嫁給他。
采陌一張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當即雙手撐着小将軍的胸口将他推開,含怒道:“小将軍勿要亂動手,采陌雖身份不高,卻是良家女子。”
之前在街上被小将軍摟着,那是情況特殊。如今他竟然對她動手,同登徒子又有什麽區别。
她雖然算不上什麽貞潔烈女,但好歹還是潔身自好的。
若是采陌在知道自己第二次同小将軍見面,暈倒的時候被小将軍偷偷親吻了,不得氣的跳起來咬小将軍幾口才罷休。
小将軍看着采陌氣鼓鼓的模樣,香腮微紅、黑葡萄似的眼睛恍若含了一汪春水,她大概不知道她如今的樣子是有多誘人。
小将軍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看得心中一陣異動,口中說出了更加葷素不忌的話:“本将軍自然知道你是良家女子,不然娶你幹什麽。娘子如今被爲夫摸摸臉都這般羞怯,咱們洞房的時候可怎麽辦呢?”
小将軍在說到洞房的時候,突然想起采陌第二次僅見了他身子就流鼻血暈倒的事情,不禁真心開始犯愁了。
到時候,總不能吹了蠟燭黑燈瞎火的來吧!
采陌直接被小将軍的一聲娘子将臉蛋染成了爆紅。
她咬牙切齒的瞪着小将軍,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才好。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以調戲她爲樂的。她越是反駁,此人隻怕越來勁兒。
她深吸一口氣,看着小将軍,淡淡的道:“小将軍既然想着這裏用飯,那民女就先去讓廚娘準備了。”說罷,不在理會,徑直往廚房去了。
她怕在跟小将軍待下去,以後都不想在見到這個人了。
小将軍倒也沒想把人逗得太緊,任由采陌逃也似的走了,臉上滿是愉悅的笑容。
采陌吩咐完廚房,就到酒坊裏一個小型的釀酒間裏面去忙活了,直接不回後院,不想見小将軍。
用膳的時候,也直接讓人将她的放食送到了釀酒間。至于小将軍的,他既然那麽“自覺”。他愛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好了。
可小将軍留在今朝有酒,不就是要同采陌一起用飯的麽,結果采陌卻不來,小将軍不樂意了。
他讓人準備了筆墨,寫了一個小紙條,讓小己送去給采陌。
紙條上的内容很簡單:若想知曉有哪些人在監視十八坊,就來陪本将軍用膳。
小己心中腹诽,這位爺還真當自己是掌櫃的未婚夫了,使喚他使喚得這麽順手。面上卻是哈腰拱北十分殷勤的接過紙條,給采陌送了過去。
卻在走到釀酒間外的時候,變了臉色。
絮兒正在一張臨時騰出來的桌子上擺放飯菜,見小己一臉“我不高興”的樣子走了進來,打趣道:“喲,這是誰不長眼招惹我們小已哥了。”
小已雖然叫小已,實則年紀比采陌和絮兒都要年長一些,如今已經二十二歲了。他是除了采陌之外,在酒坊位置最高的。若是采陌不在,一切是由皆可有他做主。所以酒坊裏面,不管年齡比他大的,還是年齡比他小的,都管他叫小已哥。
而采陌是掌櫃,是主子,自然不能用哥稱呼,所以便直接叫他小已。
采陌沒有什麽架子,酒坊顯得很有人情味兒,所以平日裏大家也會互相開開玩笑。
小已冷哼一聲,不悅的道:“還不是那小将軍。”
絮兒打趣的聲音一噎,小将軍的威名在那裏,她可不敢說小将軍是不長眼的。
采陌聽見小将軍這幾個字,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心想這人又要整什麽幺蛾子,把素來八面玲珑的小已氣成了這樣。
小己将手掌心攤開,十分不情願的道:“諾,他讓我把這個給掌櫃。”
采陌看着躺在小己手心,隐含墨迹的紙條,暗自咬牙,伸手拿過。耐着性子打開,她倒是要看看,他要幹什麽。
打開之後,便看到小将軍龍飛鳳舞,張狂有力,似金戈鐵馬逐野而來之感。這字倒是真心對得起他小将軍的身份,都說字如其人。
這字除了将小将軍的霸道表現出來了之外,其它的不知羞倒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采陌自然好奇十八坊的四周都被什麽樣的一些人監視着的,但她不好明着去查,因着被衆多視線監視,又不能過多的與其它鋪子的掌櫃走動。
十八坊本就會被人懷疑是一體的,若是她貿然走動,到容易落人把柄。且若是派人去查,也容易被人逮住,于是她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如今小将軍願意告訴她,她自然不會有消息不聽。
陪着用飯就用飯,大不了她少吃幾口,權當留身材了。
采陌将自己的飯菜給絮兒吃,然後就獨自去了她院子裏的小廳,那是她平日裏用飯的地方。
采陌雖然在訓練的時候過的不易,天樞閣卻不曾在生活上苛責過她們。是以她對生活質量還是有要求的。
小廳裏布置得素雅大方,擺放了如今開得正燦爛的桃花,還擺了些精緻的擺件。飯桌是極爲簡單的方桌,并不是常見的圓桌。
小廳背後是後院的一處小花園,前面是一條人工修建的九曲小溪,溪中又一些紅色的錦鯉懶散的吐着泡泡遊來遊去。
采陌到了小廳之時,小将軍正閑适的投喂着錦鯉,恍若在耐心等待夫人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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