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酒坊的時候,酒坊的夥計都稱呼她爲掌櫃,而她自己對外都喚自己的名采陌,并未提及姓氏。
皓月城的人,又稱呼她爲釀酒小娘子,到酒坊買酒的人,也沒有問過她的姓氏。
是以,大抵皓月城若無刻意去查之人,目前是沒有人知道她的姓的。
除非小将軍派人去查過她。
好在主子有遠見,在他們被收留的時候,就分散在各地入了戶籍。爲了保險起見,那些戶籍都是真實的,親人都是可以查到的。
而她的身份便是涼州世代釀酒的孟家之幺女。
孟家在涼州居住多年,且釀酒一技在涼州頗得盛名。
孟家老爺一直想把酒坊開到都城皓月城來,但一直沒有合适的鋪子。後來無意中聽聞十八坊在征募好酒入駐,他便帶着自己的酒來參加了征募。
過五關斬六将,獲得了入駐資格。
自此孟家的今朝有酒酒坊就在十八坊開起來了。
而她自入了孟族譜之後,每年都會在孟家住一些時日,随孟家主母,也就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出席一些宴會。
是以,在涼州,大部分豪商富賈都還是知曉她的。
采陌是不怕人查的,隻是對于将軍府這種危險的存在她表示要遠離。
這小将軍才回府沒幾日,便查到了她的消息,如此了得的勢力,她不得不謹慎。
要知道,從皓月城到涼州,馬車需七日,快馬加鞭需四日。
小将軍若要查她定然是回了皓月城之後,時間根本不夠。除非,早在她要來任今朝有酒酒坊掌櫃之前,将軍府就已經查了她的來曆。
亦或者說,将軍府一直在留意着十八坊的動作。
也或許,全皓月城的動向,将軍府都了如指掌。
小将軍對伺候在采陌身側的丫鬟道:“白蕊,你送孟掌櫃出去。”
“是。”小丫鬟對小将軍屈身行禮。
而後對采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孟掌櫃這邊請。”
采陌對将軍夫人和小将軍行禮之後,便随小丫鬟離開了。
将軍夫人很鐵不成鋼的擰了小将軍的胳膊一把,噌罵道:“你這榆木腦袋,怎不親自送人家出去。”
小将軍一臉懵,話說,他堂堂一三品小将軍,未來的護國将軍,爲什麽要送一個小女子出去呀。
即便是她救過自己,她說讓他買酒,他也就買了三萬兩的酒了,并無相欠了。
小将軍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上午輕薄人家姑娘的事情。
将軍夫人忽而覺得眼前俊俏的兒子十分礙眼,莫非真是有斷袖之癖。
她瞥見跟在小将軍身後的墨珩,眉頭一擰。
人家那些将軍身邊跟的小厮都是五大三粗的,即便是不五大三粗也面帶煞氣或黑着一張臉。
而自家兒子身邊跟着的,眉清目秀、皮膚白皙、身子看着甚至有些單薄。若是換一身女裝,隻怕也是個美人兒。
莫非……
在想着上午墨珩來找自己求救的模樣,将軍夫人越想越覺得是吃醋的表現。
墨珩本垂首站在小将軍身側,卻突然感受到一道恐怖的眼神。一擡頭便對上了将軍夫人陰沉的眼。
一時間,他隻覺得涼風飕飕。
自己,貌似沒有得罪夫人吧!爲何夫人那樣看着自己。
他習慣性的垂着腦袋,往後面退了退。
不偏不倚,剛好退到顧君西身後。
在将軍夫人看來,這墨珩就是被她盯着心虛了,往小将軍身後躲,這是在尋求庇護。
小将軍看着不知爲何又突然變了臉的将軍夫人,默默的在心裏替他父親鞠了一把同情淚。
别人不知道父親何爲不納妾,他是知道的。
一個女人,都已經這麽麻煩了,在多幾個,豈不是要瘋了。
“母親息怒,孩兒愚鈍。孩兒這就去請教父親。”說罷,也不等将軍夫人開口,抓着墨珩就跑了。
至于去不去找将軍請教,誰知道呢。
将軍夫人看着二人離去的身影,額角一陣突突。
不行,她得想想法子。不能在任由二人這麽下去。
丫鬟送采陌到了後門處,酒坊的夥計們,果真都還候着的。
一見她,均松了一口氣。
小己樂呵呵的迎了上來,道:“掌櫃的,您出來了。我們之前問福伯的時候,福伯說您與将軍夫人相談甚歡,一起用了餐,午間又小睡了一會兒,讓我們在這兒耐心等您。”
他們清點好酒之後,就一直沒有走。等了一會兒,沒見采陌出來,小己就去找福伯,讓福伯帶他去找采陌,說酒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采陌回去做決定。
福伯說采陌見了小将軍之後,又被将軍夫人請去了。
那些話,是墨珩那般跟福伯說的。
那個時候,采陌還躺在自家爺的房間裏呢,要是讓人家夥計知道,自家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不得不說,墨珩是個忠心的。
隻考慮到了自家爺的名聲,完全忽略了采陌作爲一個姑娘的名聲。
采陌微微點了點頭,道:“回去吧!”
将軍府這般說,于她而言并無壞處。反倒是若是讓人知曉了她因見了小将軍的身子暈倒了,呵呵,她的一世英名可真是要毀了。
“好勒。”小己見采陌真的無事,便也放心了。
而後轉身對其他幾個小厮吩咐:“東西收拾好,回了。”
下午的日頭有些大,采陌想着這般騎馬回去,定然要黑上個一層的,而她出門并沒有帶幕離。
采陌正準備翻身上馬之時,墨珩手上捧着幕籬急急的趕了過來。
他走到采陌跟前,有些氣喘的道:“孟掌櫃,夫人說日頭有些大,恐曬着了掌櫃的,所以差小的給您送了幕籬來。”
采陌不疑有他,道了一聲謝,便接過幕籬戴上了,而後翻身上馬,離開了将軍府。
其實這幕離并不是将軍夫人差墨珩送來的,而是小将軍。
小将軍的生活,十分簡單:看書、練武、訓兵。
他從涼亭離開後,就準備繼續練武,他之前練武的時候因着采陌來了,所以被打斷了。
而後面采陌暈倒了,他怕吵着她,所以就一直在書房内看書。
而今采陌走了,自然是要補上的。
他走到因練武需要,清理得空蕩蕩的花園處。剛一走過去,看見太陽光落在寒劍上,顯得有些刺眼。
腦海中便突然劃過采陌暈倒過去的場景,便讓墨珩去送了幕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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