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沒有下雨了,她擡起頭,看着黑色的雨傘,言瑾陌嗎?
她滿懷期待的轉過頭,不過,眼底的失望,那麽明顯。
太蠢了,言瑾陌怎麽可能會出現呢?他不可能的。
“那麽大的雨,你這是做什麽?”景少問道。
“不得已的贖罪。”她笑了笑。
“贖罪?你?你做錯了什麽?”
“殺人。”
景少就這樣笑起來了:“殺人?我雖然跟你見面不多,也不是很了解你,可我知道,你絕不會殺人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的。”
“你不信我是兇手?”
“不信。”
她笑了笑,重重歎了口氣:“你我連朋友都不算,你相信我我是無辜的,而他...景少,謝謝你的信任,你走吧。”
“我帶你離開吧,我......”
“景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真的不用了,跪在這裏,我心甘情願的。”她打斷了他的話,就這樣拒絕了。
她都這樣說了,景少也沒有過多的堅持,就将雨傘遞給她了。
不過,她依然拒絕。
“你應該要注意自己身體的。”景少囑咐着。
“我知道,可是,這是我應該做的,景少,我真的沒事。”她笑着說道。
“你若堅持,又心甘情願沒人可以改變過,你都說沒事,自然是沒事的。”景少就這樣拿着雨傘,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笑了笑,是啊,一旦心甘情願要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的。
景少上車之後,看着那一抹身影,揮揮手,車子發動了。
雨,依然很大。
暮色降臨,蘇安歌都不曾離開,她知道,言瑾陌會來的,而她一定要等到,他的到來。
果然,在半個小時之後,他來了。
“你還敢說,你不是兇手?”言瑾陌的聲音傳來。
她擡起頭,黑暗之中,看着他的眼眸:“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
“任憑你怎麽解釋,我都不信你,蘇安歌,在我看到視頻那一刻,我就認定,你是兇手,你嘴硬,心強,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就是殺人兇手,我讓你活,已經很幸運了,你不能得寸進尺的。”他毫不猶豫的,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縱然你跟我接觸那麽久,你都不信我,是嗎?”她笑起來了。
“是,不信你,我不知道,我爲什麽要相信你?我更不清楚,你所謂的堅持,有什麽意義?蘇安歌,你就是兇手。”他依然堅持。
“即使有一天,我找到證據了,你都......”
“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明白,你不可能找到證據,因爲你就是兇手,我從不信你半分,即使有一天,你找到了所謂的證據,我都認爲,那是假的,你不會是無辜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嗎?”他低吼着。
蘇安歌滾燙的淚珠,落下來了:“我就如此的不值得你相信嗎?有必要如此無情嗎?我在你身邊那麽久,我不說,我有多善良,可是,我是殘忍的人,你看不出來嗎?真的就堅定地相信,我是那樣的人?”
她是有多失敗,才會讓言瑾陌,一絲絲的信任都沒有。
她到底是做了,多十惡不赦的事,才會得不到一點善良。
在言瑾陌的心裏,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恐怖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信你半分。”他的話,将她推入萬丈深淵。
沒用的,這樣的解釋,沒有回應的,言瑾陌就不會信任她半分。
若這樣鬧下去,父親這一條命,肯定是沒有的。
在沒有證據面前,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言瑾陌都認定她是兇手,她就承認吧,當然,她不會心底的承認,她一定會找到證據,到時候,她會離開的。
找證據,不是爲了讓他相信,她的清白,而是,給自己一個清白,無人可以冤枉她,沒人願意,帶着兇手,這兩個字,過一輩子。
“蘇安歌。”
“是,我是兇手,我承認了。”她幽幽的說着。
言瑾陌拳頭就這樣慢慢握緊了,她終于還是承認了。
她就是兇手。
“言瑾陌,你說我是兇手,我就是兇手,我跪在這裏道歉,用我父親的命,做賭注,還要如何?我這一條命,已經在你手中了,若你想要拿走,随意。”她冷冷的回答。
“兇手還覺得委屈?”他諷刺了。
她明明還有話要說,可是這一刻,感覺好累,反正,他都這樣認爲了,解釋有什麽用呢?索性,就這樣吧,反正,她都承認這一切了。
沉默了。
“差不多就走吧。”言瑾陌說道。
她點點頭,就這樣站起來,但是,跪了一天,膝蓋受不了,重重的摔倒了。
他剛要走過去,她伸出手,毫不猶豫的阻止了:“不用了,我隻是一個兇手,真的沒有必要,讓你這樣的護着我,你也稍微,對我冰冷一點吧,我不想有任何的誤會。”
話都說的如此明白了,他也就算了,轉身離開。
蘇安歌按住膝蓋,過了好久,才能站起來,濕漉漉的她,上了車,他直接扔了一塊毛巾過來:“你也不用覺得委屈,三月爲期,我會讓你走的。”
“縱然我是兇手。”
“是。”
“你可真好心,我要說聲謝謝嗎?”
“蘇安歌,不要在我這邊,陰陽怪氣的,你是兇手,這是事實,留你一命,就應該感恩,你自己都親口承認了,你是兇手,又何必矯情呢?”他沒好氣的低吼着。
蘇安歌眼淚又落下來了,不過,她快速擦幹,點點頭:“是,你說的很對,我是兇手,哪有資格矯情,不過言瑾陌,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
“我,絕不後悔。”
“你會的,你會......”
“我不愛你,爲何要後悔?還是你覺得,我會愛上你?”他的話,讓她啞口無言了。
她輕輕擡起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笑了笑:“是啊,你又怎麽會愛上我呢?想的真的有點多,你的确不會後悔,應該永遠都不會後悔,是嗎?”
“是。”
她不再說話了,目光落在窗戶外面,靜靜的看着。
“别委屈,情情是因爲你,徹底離開我的。”他提醒着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