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滿天,不見月光。
一家不算大的網吧,熱鬧非凡,幾乎所有人都在玩一款時下最火爆的角色扮演遊戲,噼裏啪啦敲擊鍵盤,語音聊天的喊叫,紛亂的聲音充斥整個網吧角角落落。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一個用帽子遮掩住頭臉的人,正伏在電腦前,輕輕敲擊鍵盤。
他前面的電腦屏幕上,兩個遊戲角色站在一起,一男一女,十分靓麗,角色對話框時不時閃亮着。
“能保證安全嗎?”
“沒問題,世上所有疫苗都給他打過,隻要不作死,就不會病死。”
“假疫苗那麽多,真沒問題?”
“放心,每種疫苗都找人親自實驗過,絕對沒問題。”
“真沒問題?”
“我辦事,你放心。”
“........”
“你什麽意思?我哪次辦的不讓你放心了?”
“你哪次辦的讓我放心了?那麽多探路的人,每次你都給我保證至少能活十天,哪個活過五天了?”
“那都是他們自己作死,跟我有什麽關系。不是武松,非要去打虎,不是時遷,非要去偷東西,不是阮小七,非要下水摸魚,不是西門慶,非要去招惹潘金蓮,我有什麽辦法,去了那邊,我還能管得了他們?”
“好了好了,你不要跟我抱怨。這次可千萬不能出事!”
“我辦事,你放心!”
“..........”
“......前邊那些人不都是給他探路的嗎,這我知道。失敗是成功他媽,當所有失敗的可能性全都排除了,剩下的就隻有成功。放心吧,這次萬無一失。”
“系統呢?”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都說了放心,你怎麽還問?”
“系統呢?”
“......已經植入,達到條件就觸發。我的東西?”
“來倉庫交易。”
“等等,我倉庫空間和背包格子都不夠,等我擴充一下。”
“可以了吧。”
“好了,我點你交易。”
“哇,你可真夠大方的,這東西可不好弄。”
“多大點事,改幾個數據就行了。”
“......你這麽玩就沒意思了,遊戲要親自玩,裝備要親自刷,全身心投入其中才能體驗到它的樂趣!”
“那你還我?”
“想的美,有本事你順着網線過來拿......你這就沒意思了,趕緊把東西還給我,團長還等着我去打團抗傷害!”
“你順着網線過來拿吧。”
“......”
網吧角落裏發生着什麽,無人知曉,遊戲裏兩個小角色在私下密聊什麽,也無人得知。
這大千世界裏,更不知隐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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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中原之地有一山脈,群山莽莽,景色秀麗,綿延八百餘裏,北依河南,東臨安徽,西接湖北,實爲中原之心腹,是爲大别山。
大别山不是名山大川,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一直是籍籍無名,最近幾十年再提起大别山,就很少有人不知道,畢竟在那波瀾壯闊的革命年代,劉鄧大軍千裏躍進大别山,對解放整個中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大别山也由此在曆史長河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迹。
其實在劉鄧大軍躍進大别山之前,大别山就是中原地區很重要的一塊紅色革命根據地,由于此山脈地處三省交界,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反動派難以圍剿,對革命發展十分有利,所以大别山也就成了新中國的一塊革命老區。
新中國成立六十多年來,社會各方面飛速發展,革命老區由于交通不便,經濟發展落後,國家大力支持發展特色經濟,重走長征路,辦紅色旅遊。爲相應号召,不少人去革命老區挖掘革命故事,探尋紅色蹤迹。
作爲一個大學二年級學生的楊叢義,也是其中一位。
平常的學業也不重,五一假期又到了,按計劃是要去革命老區旅遊,尋找紅色遺迹。
假期不長,他決定去位于大别山南麓的黃梅縣,從武漢過去隻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玩兩天,還能順道回趟家。
跟家裏通過電話以後,他就獨自出發前往黃梅縣。
一早出發,爬了半天山路,楊叢義到了一片竹林下,一股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頓時神清氣爽,滿身疲憊消除不少。
擡眼一看前邊那座山,不是太高,但看着卻十分陡峭,看那山頂的模樣形似虎頭,應該就是村民口中所說的虎頭寨,一個在革命年代有過激情歲月的地方。
既然找到了,肯定就要去看看,以他的腳程,估計半個小時就能爬上去。
考慮到下山問題,他又翻出地圖察看路線,從這兒到山下的公路,也不是太遠,三個小時足夠下山,現在不到一點鍾,上山下山時間充足。
稍稍休息一會兒之後,便起身繼續出發,順手就把地圖冊揣進了上衣兜。
山路難行,越往上爬越艱難。
正慢慢爬着,天忽然漸漸變暗,擡眼一看,烏雲密布,似乎要下暴雨。
一旦下雨,今天就很難順利下山。
楊叢義心裏一着急,就加快速度,手腳并用爬上一個山脊,沒來得及休息,就沿山邊小路迅速下山。
路有幾分陡峭,他十分小心。
“捧一絲清風吻上你的臉,盈一彎新月伴着你入眠,做一顆流星落入你心間,送一首戀歌愛你到永遠.....”正小心走着,熟悉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女朋友的電話。
他隻能停下腳步,趕緊掏出手機接聽。
“我正爬山呢,等會兒回你。”
“我們分手吧。我想了好久,我們已經不合适在一起......”
楊叢義當即愣在當場,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心髒在那一刻似乎也停止了跳動。
相處六年,現在說分手?爲什麽?爲什麽?
他喉嚨發澀,滿滿的疑問,嘴裏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突然有幾道強光撕裂了黑沉沉的天空,緊接着又是震耳欲聾的炸雷聲,在耳邊響起。
炸雷一驚,楊叢義頓時頭暈目眩,雙眼一黑,一頭栽倒在路邊,滾落下山崖......
手機掉在地上,還有聲音傳來:“你說話,再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聽到沒有......”
不多時,雲開霧散,豔陽高照,天晴了。
五一過完,楊叢義也沒有回家,他家人始終聯系不到他,就報了案。
辦案人員通過手機定位,找到了他最後出現的荒山,在山崖下找了許久,隻在樹上發現了他的背包,其他什麽線索都沒找到,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公安隻能把列爲失蹤人員,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出現。
楊叢義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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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林木蕭蕭,極目遠望,山巒起伏。
半山腰,在一地勢平緩的林中,正有兩人在習武。
“大叔,你把這斷魂槍教我吧。”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輕人,練完拳後坐在地上,看着舞槍的中年男子,眼中滿是崇拜之情。
這年輕人不胖不瘦,滿面春風,面色紅潤,濃眉大鼻,雙眼炯炯有神,正是失蹤的楊叢義。
“什麽斷魂槍,不許亂說!”中年男子臉一寒。
“你這槍法招招奪命,不是斷魂槍是什麽?”楊叢義笑着。
“槍法不奪命,那還叫槍法,不如叫打狗棍法好了。”中年男子收槍,徐徐吐氣。
“管它叫什麽,能不能教我?打獵的時候萬一遇到老虎狗熊,我還能跟它們鬥一鬥,不然被它們咬死,大叔不是白救我回來?”
中年男子想了想道:“行,這槍法流傳開來,在世上留個念想也好,也不枉當初把它創出來。”
随後,中年男子便開始手把手的教起槍法來。
楊叢義經過幾個月的鍛煉,已經有了一些練習武術的基礎,學習這套槍法不是特别困難。
花了将近一個時辰,才把這套槍法學完。
下山的路上,楊叢義看着自己一身麻衣,心隐隐有些悲涼。
雖然已經來到這兒好幾個月,每次半夜從夢中醒來,還是會想這一切是否隻是一場夢?
當他拍打自己感覺到疼痛時,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回不去了,這個時候他心裏總會失落與害怕。
他在掉落山崖之後,莫名其妙來到這兒,想破腦袋,他也想不通是什麽原因。
當初被打獵的大叔所救,他才知道現在是宋朝靖康之亂以後十幾年。
他來到了宋朝,還是南宋!
對于他的來曆,在大叔一再追問下,他編了一個故事,說他來自東羅馬,是唐朝商旅的後裔,早年由于戰争,先祖未能回歸故鄉,到了他這一代,在父輩的要求下,他花了三年時間一路東行,到了西遼才知道繁華的唐朝早已不複存在。
而這個打獵的大叔是一個隐居之人,據他說,是因爲在外面生活的不順利,幹脆就到山裏來。
幾天相處下來,大叔覺得這個山溝裏撿來的年輕人很有學識,不一般,沒有武藝居然也能曆時三年,越西域諸國到達宋朝境内,很不簡單。
得知楊叢義不願再返回東羅馬後,大叔便勸他留下來。
在陌生的世界,他無處可去,有人挽留,那真是求之不得,當即同意。
山裏的生活有些枯燥,但也很充實,每天一早爬山、練拳、練槍、射箭,然後打獵,風雨不改。
一晃,一年過去了,又到春天。
這天,練完功後,大叔說:“叢義啊,你還年輕,不應該跟我一樣在山裏呆一輩子,你學的武藝也足以自保,可以下山去走走,大宋的風光還不錯。”
楊叢義笑道:“下山幹嘛,山上打的獵物不夠我們兩個吃嗎?”
大叔笑道:“獵物倒是多,你想打多少都有。”
停頓了一會兒又道:“其實大叔是想讓你去臨安幫忙找個人,打探打探他的消息。”
楊叢義一聽臨安就笑了,那是杭州啊,杭州美景天下無雙,西湖堤,錢塘潮,天下聞名,那可是皇帝老兒、達官貴人集聚的好地方,能去看看千年前的杭州是何模樣,也不枉來這一遭。
“從這兒去臨安有點遠吧,沒車沒馬,沒個一年半載恐怕回不來,路上再出點意外,等我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大叔,你能等?”
“沒什麽不能等的,我是不想出山了,等的到就等,等不到就算了。”大叔擡眼望遠山,眼裏似乎有淡然,也有留戀。
“那行,我替大叔去打探打探。”楊叢義笑言。
“那人具體姓名我就不說了,不想提。你去臨安,打聽朝中權勢最大的那個人,如果死了,回來給我報個消息,如果沒死,那就不急。”大叔臉上神情有些黯淡。
“大叔放心,一定給你打探出消息來,探到消息就回來找你。”
“你能記着就好。”說完大叔起身提槍:“再來練練。”
三天之後,大叔給了楊叢義一些銅錢,當作盤纏,他辭别大叔下山。
來到宋朝,随身帶着的隻有那本裝在身上的地圖冊,他一直藏着,沒敢讓大叔看見,這次出山當然也不會帶在身邊,他早就趁着打獵的時候,找了個幹燥的山洞妥善保管。
從此楊叢義離開了蕲州黃梅縣,開始屬于他的傳奇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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