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步入房間後,一陣涼風襲來。
暑意盡消,心涼無比,風吹得輕紗帷幔飛揚,更顯一室凄涼。
燭光搖曳,黯然神傷。
她躺在榻上,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心痛難忍。
所有等待,隻爲卿;
一生深情,隻爲卿;
一切無理取鬧,隻爲激怒他,換取那一絲關注,可最後他卻是溫柔中帶着利劍,如萬箭穿心般。
她起身,擡步徑直往海棠苑走去,走進了越蘿的房間。
錦帷幕後薄薄人影,虛弱地靠在枕上,仿佛剛從鬼門關回來一般,呼吸細弱而斷斷續續。
洛梨掀開帷幔,冷眼看着她。
越蘿擡起臉,孱弱地笑着“姐姐這般盛氣淩人,是要興師問罪嗎?”
洛梨冷哼“越蘿,擂台上那個飛揚跋扈的你去哪了?你到底還會多少手段呢?你在楚熠身上到底做了什麽?”
越蘿内心大駭,震驚地看着她,除了觸及到那渾身的清冷之氣,她感覺不出任何。
她微微定神,身體雖虛弱,眼神中卻是堅定,絲毫不示弱“那姐姐你認爲我能有何手段?我如今已病入膏肓,能有何手段在王爺身上做什麽?”
洛梨冷哼一聲,清冷的眸子,如寒冰一般,似要戳穿她“你能騙得過楚熠,騙過祁風,騙過所有人,卻騙不過我,你身後到底是不是藏着狐狸尾巴,總有一天會露出來的。”
越蘿艱難地坐起,扯出一絲明媚的笑,病态中盡顯嬌媚,洛梨心想,楚熠大概就是被這神态了吧?看似溫婉,實則不過是披着一層虛假的外衣而已。
她一直深信,擂台上跟她對陣的,那天夜裏穿着夜行衣的行刺她的,才是她的真面目。
病态,柔軟,不過是她騙人的技倆而已。
洛梨眼眸逐漸清澈,淡淡地問“你想不想見祁風?既然是快要死的人了,故人該不該見一下呢?”
越蘿慘淡地笑了笑“我這樣子如何見他?你要打什麽主意?”
“難道你嫁人之前就沒話跟他說嗎?”
越蘿驚呆地看着她,洛梨莞爾一笑“他對你一片深情,你生病,他也會擔心吧?萬一他硬闖王府,楚熠可就發現了哦。”
“你要做什麽?”
“我還不屑對你做什麽!”
越蘿的眼神黯淡下來,嘴角卻挂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誰知道你心裏打什麽主意呢?我早已經是王爺的人,見他已沒任何意義。”
洛梨身形一怔,他們果然是早就私定終身了,心頭的洶湧狂奔而至。
她爲何要讓他們見面?
隻是因爲想幫祁風?還是因爲她身上的心疾太過詭異?
洛梨努力克制住情緒,淺淺一笑“他隻是想見你而已,并不是要你做什麽,如果你真對他連半絲朋友情分都沒有,那今日就當我是白來了。”
越蘿低下頭,猶豫片刻後,似下定決心般,嘴角抹上一絲狠毒的笑,終是點頭“好。”
洛梨轉身離開了她的屋子,多待一刻她都覺得撓心。
夜幕深沉,蛙蟲鳴唱,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在院子裏低舞着。
若是讓祁風知道越蘿這心疾的來勢洶洶,他會想盡辦法調查一切根由吧。
她回房寫了一封信,招來了洛家的鴿子,望着消失在黑幕的鴿子,她輕輕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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