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海棠苑,越發的清冷。
楚熠負手而立,月白色的衣袍,纖塵不染,墨色的眸子如霜如雪,清冷的神色,周身都仿若籠罩了一層寒涼。
越蘿站在他身後,心裏一陣戰栗,她望着他清貴冷冽的背影,眼底有着幾分驚慌。
他微擡着頭,看着窗外的蒙蒙細雨,聲線如雨絲一般溫涼,“即日起,你離開王府,回西越吧。”
越蘿大驚,她想過很多種結果,唯獨沒想過,他會如此決絕,這是要休了她嗎?
她面色悲涼,眼底泛着淚光,“王爺當真如此狠心,絲毫不看在我們相識兩年的情分,要将我兩年的情意在腳下踐踏嗎?”
楚熠冷哼一聲,都不曾回頭看她,聲音依舊寒涼如冰,“你有何資格跟本王談情意?你自己做過的事,心裏沒數嗎?何況,本王此生隻愛洛梨一人,她眼裏容不得半粒沙子,而本王心裏也再裝不下别人。”
越蘿面色一寒,心裏無比駭然,她走到楚熠面前,聲淚俱下:“我好歹是西越最尊貴的公主,而且是代表兩國和平前來和親的,你怎麽可以說休就休?”
他冷冽的眼神看向她,冷嗤道:“尊貴嗎?設計在本王體内種蠱,試圖用媚術迷惑本王,祁風的人刺殺洛梨,也是受你指使吧?”
她身子踉跄了一下,臉色瞬間又凄涼了幾分,眼淚已将精緻的妝容暈染開來,她低垂着頭,嘲諷地說着:“我是因爲太喜歡你,兩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喜歡你了,王爺,求您不要趕我出王府。”
他微眯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神色沒有半絲波瀾,語氣淡淡:“本王很久以前便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将你帶回府,已将她傷得遍體鱗傷,若你覺得趕你出王府有失臉面,那你寫和離書吧,現在就寫。”
越蘿渾身顫抖着,眼底的恨意瞬間騰起,她咬着牙,揚起臉望着他。
氣氛一時凝固下來。
房間内靜谧無聲。
楚熠清冷地望着她,“不寫和離書,那隻能本王寫休書了,或者你是覺得讓皇上下聖旨更好?”
“你連體内的蠱蟲都不顧了嗎?爲了她,你還真是可以無情到底。”
“你應該知道,若不是蠱蟲,本王與你本就不會有任何交集。”
她冷笑連連,自己的一番真心,得不到他半絲垂憐,心中悲憤交加,無以言喻。
眼前的男子曾溫潤如玉,如今淡漠寒涼,他自始自終不曾對她動過心,哪怕是用極強的宮廷媚術,他都能清醒如初。
蠱蟲也不過是讓他對洛梨淡漠了幾分,可他甯可消耗内力壓制着,憑着異于常人的毅力,想起了一切。
呵,那個女人,當真是妖孽,能讓男人愛得如此深入骨髓。
就連祁風的心也在一點一點被她占據,她的恨從未如此濃烈過。
她擡起頭,露出凄慘的笑容,“王爺,能否等過了中秋,我再出王府?”
“不能,給你一日時間收拾東西,明日本王派人送你到驿館,至于西越王,本王自會給他交待,和離書,現在寫吧!”
越蘿身子一僵,知道自己已無轉圜餘地,她轉身走到桌案前,提起筆,隻覺萬分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