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一箭遙來

世人求佛問道,有人求身體健康、歲歲平安,有人也求功名利祿,但實際上真正能保佑一個人的永遠都不會是那座屹立于佛堂之上俯視衆生的佛陀,而是真正關心你愛護你的人。

這些人一定跟世上最普通的人沒有什麽不同,同樣的肉身俗相,帶有一腔熱血,會流血,也會流汗,但是他可以選擇站在你和危險之間,即便肩膀并不足夠寬厚,卻以血肉之軀鑄成一道城牆。

洛北就是這樣選擇的。

此刻,秦希背後是十丈金身的佛陀,而密林間暗藏看不到的危險,洛北就站在他們中間,成爲了那道城牆。

大殿裏群僧圍繞着丞相夫人,木魚聲和誦經聲緩緩入耳,夫人深受佛法沐浴,年老的僧人閉目禮佛,宛如與身後的那尊佛陀融爲一體。

秦希吐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參拜完了,她也就輕松了些,原本她并不信佛,隻是因爲與母親之間生有隔閡,此次事情過後父親出面緩和二人之間的矛盾,恰好王夫人要到萬安寺進香,借此機會讓母女二人相處。

秦桧與發妻王氏相敬如賓,對秦希也是疼愛如掌上明珠,可二人之間偏偏矛盾重重,全府上下都知道這矛盾的本身就是相爺本身,王氏無子嗣,平素爲人雖然嚴厲,但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可就是在對待秦希的問題上,總是處處爲難。

她自己雖然沒有親口承認,可大家也知道,因爲這些年來她一直懷疑秦希是相敬如賓多年的丈夫在外養的妾室所生,後來帶回家中,寵愛有加。

她心裏有這個疑惑,卻從未親口問過,秦桧更是明知兩人之間矛盾越發嚴重,不可調和,但也不曾有過任何解釋,于是這件事就成了秦府上下的一大不可輕易觸碰之事,也在秦希和王氏心裏結下了一道死結。

秦希一臉的無聊,這時候正看到站在院中的洛北,不禁一笑,想起了兩人曾經經曆過的種種。

林中忽然又傳來一陣悸動之聲,洛北遠遠望去,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麽異樣,但已經喝過七杯神茶讓感知能力與衆不同的他已然感覺到密林之中或有蹊跷。

這一次再無半點懷疑,對面的林中一定有人隐藏其中。

他回頭時也看到了秦希投來的目光,仍是那樣的明亮,雖然心有不願,卻還是那般的清澈、陽光。

就在秦希正與洛北遙相對視的時候,王夫人已經進完了香燭,卻發現秦希怔怔的站在那裏,望向外面,小小的身軀顯得竟是如此的單薄,她本非無情之人,隻是一向因爲隔閡深藏于心,對秦希沒有什麽好感。

她何嘗不知道此次丈夫之心,不禁歎了口氣,表面上雖仍舊冰冷,卻還是叫道:“随我去後面的禅房進些齋飯吧!”

王夫人隻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秦希聽了全身一震,她心中對母親向來畏懼,更知道她十分厭惡自己,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跟自己說話。

這一刻秦希滿心感懷,一時間淚水頓時盈眶而出。

洛北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淡淡的笑了笑,想讓自己在危險面前盡量保持的輕松些,希望不要破壞秦希與夫人之間難道的這一刻。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決定不再打擾秦希,而是獨自去面對密林當中隐藏的危險。

于是,他面對着秦希,卻悄然向後退去。

……

林中,草葉輕飛,仿佛是一陣輕風吹起,很快又飄然落下。

就是在這一眨眼的瞬間,十多個黑衣身影已然從遠處閃掠而來,他們身形隐藏在一棵棵大樹身後,即便樹林幽深,外界難以發現他們的行蹤,可他們每一步都還是極其小心。

這些人全身被黑衣包裹起來,隻有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眸子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握有一把長劍,背後背着硬弓和箭筒。

十多個黑衣人影目的明确,即便是在伸手難見五指的幽深密林當中也精準無誤的找到該出現的位置,并且一旦栖身,便如同落在地上的葉子一般,再也不會發出任何的響動,哪怕連呼吸都減弱了許多。

其中一人緩緩擡起頭來,他屏住呼吸,望向密林外的那座巍峨的大雄寶殿,遙遙的可以看到大殿中的人影,那裏面此刻除了僧人就隻有秦希和王夫人兩個女子,所以極其容易分辨,其他的相府護衛和丫鬟正在大殿之外等候。

他手裏也握着一把劍,但這柄劍與其他人的似有不同,劍身很細,刃薄如蟬翼,上面散發着幽幽光輝,在劍身的根部赫然刻着一個“心”字。

他背後也背着一把硬弓,這支弓也有不同,看起來更重,弓背乃是精鋼所鑄,上面雕有栩栩如生的花紋。

箭簍裏是幾支細長而通體深黑的羽箭,這些羽箭比軍中大多數所用的都更長些,也更沉重些。

他銳利如鷹的目光最後鎖定在大殿中極其容易分辨的兩名女子身上,然後開始下沉,仿佛翺翔于長空的獵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獵物一般。

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在面前揮了兩下,變成了一個“斬殺”的符号。

其他人好像都并沒有刻意注意着他,但他毫不懷疑此刻每個人都已經準确無比的鎖定了“目标”。

本來一切就緒,“暗殺”行動即将展開,可是就恰好在這時候,一個少年突然出現了。

而且不偏不倚的就站在了他們與他們的“目标”之間,雖然一個人的身體在此刻顯得十分單薄,可不知爲什麽,卻是給了他一種難言的壓力。

他開始注視對面的那個少年,少年望着大殿的方向許久,似乎在跟誰對視,隻是他看不見,然後又突然轉過頭來,那一瞬間,他甚至懷疑少年已經發現了自己。

可是憑他們敏銳的身法還有常年苦練才練就的潛藏本領,是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不可能輕易發覺的,這一點他還是很有信心。

少年向密林的方向注視了片刻之後就又轉過身去,這讓他心中的壓迫感去掉了不少,其實他也并非懼怕什麽,隻是很難想象他們藏身密林之中卻被一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少年發現。

他看着身材單薄的少年,仿佛一棵孤獨屹立的樹,站在紮眼之處,旁若無人的等待着什麽。

一陣風吹動了他的衣袖,好像是在風中輕輕擺動的柳枝,在向着誰招手。

殺手首領突然把一隻手舉起來過了頭頂,然後又稍稍停住,不是他突發善心想要留下一條無辜的性命,而是他在判斷,這個少年不偏不倚的出現在自己與“目标”之間是否會對“任務”造成任何影響?

可是不管怎樣看,這個少年都毫無光輝,隻是個顯得有些失意、落魄的少年。

那麽,他的生命在自己的“任務”面前就變得無關緊要。

幾乎與他單掌從空中劈落同時,洛北竟在沒有轉身的情況下開始飛速後退,後退的方向也正是他們隐藏之處。

箭在弦上。

如同盤旋許久的獵鷹選準了獵物之後,便不得不發。

十餘隻羽箭同時上弦,同時拉滿硬弓,弓弦與弓背一旦展開,猶如一輪明媚的滿月。

隻是這輪皓月照亮的卻不是世間的黑暗,而是爲生命指引着死亡。

羽箭劃破流動的空氣,頃刻而出。

有一支通體漆黑的箭比其他任何一支都快了少許,就是那緊緊的一箭之地,就足以說明他與身後的任何一個人的區别。

一箭既出,接下來是第二箭,再是第三箭。

箭箭如迅雷疾馳,帶着寒光穿過密林中的枝與葉。

他深信,這世上絕不可能有人能接的下這三箭,即便有人,也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因爲那樣的人早已不在俗世當中。

射出三箭之後,他握緊了手裏的那把薄如蟬翼的長劍,很多知道他的人都以爲他功在箭上,卻不知道他更擅長的是劍。

他的手輕輕的拂過劍上的那個字,每次殺人之前他都習慣了這個動作。

我叫劍心,我本無心,以劍而爲心。

……

洛北望着秦希轉身走向王夫人,而自己卻微笑着向後退去,獨自轉身面向無數寒芒。

他伸手在胸前一撕,扯落身上長衫,長衫附于手掌之上,迎風而舞,仿佛戰場之上迎風招展、獵獵飛舞的旌旗一般。

洛北轉身之後,臉上笑容逐漸凝固,他運行周身真氣,如同奔騰的江河之水般灌注于雙臂之間,讓手上的長衫也充斥着淡淡藍色光輝。

一支羽箭疾馳而來,直逼洛北面門。

他想要以天罡之氣附于長衫上,在接住襲來的羽箭。

羽箭的破風之聲轉眼便到眼前,洛北絲毫沒有猶豫,镔鐵箭簇與天罡之氣結起的藍色光芒相撞之刻,頓時慢了下來,但速度和力量仍在。

洛北被這股極大的力量逼的後退兩步,然後再運周身内功,洶湧的真氣再次激發而出,竟直接将正與天罡之氣對峙着的羽箭震的一陣顫動。

接下來,黑鐵鍛造的羽箭竟然在顫抖當中斷裂成數節,猶如失去了生命力的毒蛇,被斬成無數段後向下掉落。

第一支羽箭掉落,卻沒有留給洛北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爲接下來還有第二支,第三支。

隻是這一次卻與第一支襲來的羽箭不同,後面兩支羽箭雖然接連而出,卻是分别射向大殿當中正要轉身離去秦希和王夫人。

洛北的心開始下沉,自己剛才二次運力才接下了第一支羽箭,還沒有一絲喘息就要應對接連而來的另外兩支羽箭,而這一次更難,更不容有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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