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翩翩少年

原本一臉不忿與他人已陷入争吵的吳老二目光開始放松下來,靜靜的聽着樂曲,與他吵架的那位書生嘴裏好像還在訴說着什麽,某個二八歲月的姑娘忽然紅了臉頰。

殺生一臉懵懂,但似乎也能感覺到這琴聲悅耳動聽已極,然後他在洛北身後輕輕拉着洛北的衣襟,洛北低頭的瞬間,就見小和尚眼裏閃着異樣的光輝,神情悠然。

洛北又看了看身邊的人,不管剛才是熱烈的還是激憤的,此刻都同樣的安靜下來,他自然也聽得出船中女子彈奏的琴聲好聽,卻沒有想到能有這般奇異的功效。

他暗自也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曲樂一道絲毫不懂,才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琴曲飄揚,讓整個夜空都沉浸其中,仿佛來自更爲純淨的世界的清澈之水,來洗滌人們的心靈。

洛北也開始閉目靜聽,心中逐漸安靜下來,感覺着身邊的一切,人們的呼吸和心跳,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還有某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時候他終于相信,這位大名鼎鼎的“琴仙子”确實不僅僅是個青樓名妓,千年以來名妓可謂衆多,通曉琴音玉律的更是不再少數,可能憑借一首曲子就讓心思、閱曆各不相同的人同時靜下心來的千古無一。

琴聲悠悠,從歡情又漸入寂寥,就像是一朵開在花盆裏的水仙,入秋後帶着淡淡凄涼,突來一聲寒鴉驚蟄,心眉之間僅有的那道縫隙卻已越來越小。

人生而無知己,那便是最大的悲哀,哪怕是身陷青樓歡場也不及這樣的寂寥來的更甚,李師師一生命運坎坷,但她卻有宋徽宗那樣的人日夜惦記着她,又有秦觀、周邦彥那樣的才子可以供自己惦記。

詩情、畫意,不知留下多少風流傳奇之事。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纖細的手指剝去橙子皮,大才子錦帷下求得一縷初溫,情意綿綿,相對彈一曲琴瑟悠悠……

臨安樓頭,人雖衆,又有幾人能上心頭?花魁也好,沁縣也罷,既然落入風塵,便如寒鐵一樣印在心頭。

從此後,人間隻有飄零,又哪裏去找那琴瑟間的一縷初溫?

這大概就是那位未曾露面的女子藏在内心深處的悲哀吧,酒情歡場,又到哪裏去尋得一知己?等到人老珠黃,如今的花魁仙子也隻能對月空長歎吧!

琴聲從悠揚漸入低垂,又引多少男女拂袖垂淚?

正當大家都安靜聽着樂曲的時候,似乎都渾然忘記了今夜的花魁大賽,更忘記了紅姨提出的規則,隻要有人能憑借曲藝入了“琴仙子”的法眼,就可以與其共度良宵。

眼前來的這麽多人裏誰不是盼望着能走進那座花船,掀起那個軟簾,不說芳澤之事,就算是能與佳人對坐一夜,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花上千斤也是值得。

就在此刻,不知道是哪裏傳來一聲擂鼓之聲,猛然間在衆人耳邊炸響,如同夜幕中一道霹靂,震耳欲聾。

所有的人,好像從夢中驚醒,立即捂起了雙耳,即便如此,巨大的聲音還是對人們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洛北心頭一緊,回頭望去時,就見人群之後已散出一片空地,空地上架着一面打鼓,一名身材極是魁梧的男子手中握着鼓槌猛然敲響便是一道驚雷,讓人不住心驚膽戰。

他上過戰場,戰場上沖鋒之時也總有戰鼓擂動,但這面大鼓比戰鼓還要驚人,不但大,而且發出空明之音,聲聲由耳直入心扉,然後又在内心深處突然炸裂,就連洛北也忍不住心驚肉跳。

站在鼓前的魁梧男子敲擊了一下便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去,目光裏盡是傲然之色,似乎眼前的人沒有一個能在他眼裏。

這人身材極是魁梧,長了一臉的絡腮胡子,面色黝黑,頭發就像是無數鋼針一樣綁在腦後,左邊的耳朵上、脖頸間都帶着個極大的鐵環,一雙大眼睛瞪的滾圓,穿着一身的黑衣,看起來就像是個兇神惡煞。

洛北一看,這個漢子長得一點都不像是中原人,看樣貌身材倒更像戰場上所見的女真族人。

他手裏攥着鼓槌,卻低頭望向不遠處的一座轎子,恭敬的俯下身子,聲音如雷說的是一口純正的漢話道:“主上,您就瞧好吧,再不出三兩下,船艙裏的美嬌娘就是您的人了!”

轎子裏的人“哼”了一聲,說道:“看來中原漢人倒是沒什麽能人了……招統領,就看你的了……”

這句話聲音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去避諱任何人,所以聽到的大有人在,洛北更是聽的清清楚楚。

顯然此人并非中原之人,所以言語中才會表露出極深的不屑之意。

洛北深深的皺眉,看來這紮髯漢子擂動戰鼓正是爲了轎子裏的人,戰勝在場的所有人,赢取琴仙子的一夜之歡。

人群當中自然也有無數人對此言惱怒異常,但都看得出眼前這漢子身懷武功,就憑那一聲鼓響,就不是等閑人所能惹的起的,大家也隻能敢怒不敢言,要他們一夜花上千金或許隻要一咬牙而已,但若是說爲此賠上性命那可是就沒有誰願意上前了。

被這戰鼓一聲震懾,就連琴仙子所奏琴音都難免爲之一亂,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依然如緩緩流淌的清泉,滲入人心。

那大漢雙目放光,手舞鼓槌,緩緩而動,這一次除了無雙的氣勢之外,更是多了幾分韻律,幾乎将琴聲囊括其中,不得而出。

琴聲在鼓聲中漸漸低垂,四處遊走而不得出,就像是一隻被困在金絲籠中的燕雀。

大家都皺眉擔心卻沒辦法伸出援助之手,就在琴聲漸要落敗之際,忽而傳來一陣淡淡的笛聲,笛聲由遠而近,潇潇灑灑,猶如盤桓沖突的麋鹿,一次次沖向無形鼓聲所織就的牆體,而且似乎與裏面的琴聲餘韻更爲相合,兩者内外互做援助,竟硬生生的讓氣勢恢弘的鼓聲爲之一亂。

順着笛聲望去,洛北看到一隻小船正從遠處緩緩而來,船頭站着一名身穿錦袍的少年,眉目清秀,眼光如星,個子并不是很高,但站在船頭的身影也是潇灑卓然。

小船不見有人劃槳,仍能順水而下,這畫面宛如畫中一般。

船艙之中拂動琴弦的纖指似乎也因爲聽到這淡淡的笛聲而略感驚訝,要不是這笛聲她或許早就敗在了鼓聲之下。

當然在她心裏清楚,此番落敗并不是技藝懸殊,而是對方将高深的修爲用在了戰鼓之上,以内力催動鼓聲,故而她再怎麽樣也無法掙脫鼓聲的束縛。

弦上匆匆一滞,便又重新恢複平靜,繼續與笛聲相合,這就說明了她甯願選擇吹奏笛子的人,也不願落入擂鼓之人手中。

琴瑟之聲洋洋灑灑,讓人頓覺尚未謀面的兩個人就是衆人眼中的一對神仙眷侶,反倒是擂鼓之人成了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了。

笛聲漸漸而近,洛北迎着聲音望去,隻見錦袍少年長得極是好看,腰畔系着玉帶,一頭長發用錦繩束起,額上帶了個黑色發帶,唇邊吹着長笛,身後的長發像是馬尾般在空中甩來甩去。

這人看起來竟是如此年輕,又是如此的俊朗……

一時間人群中許多人在這年輕人面前自慚形穢,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竟生的如此好看,卻又如此善于音律,讓人就是想要嫉妒都無從談起。

這時候,原本漸落下風的鼓聲無形中增強了數倍,猶如驚天巨浪般席卷而來,将衆人和琴笛之聲都淹沒其中。

洛北知道,擂鼓的漢子其實對音律并不甚通,但他内力深厚,此刻正是憑借着一身強橫的内力硬生生将琴笛之聲都壓制下去。

他不禁看了看船頭的少年,原本潇灑異常的臉上也出現了憂色,像他這般年紀即便練過武功,也難有太深的修行,所以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他也難以支撐太久,若是這般硬撐下去,完全有可能身受重傷。

小船依舊沿河而下,并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這時候花船裏的琴聲卻戛然而止,裏面的燭火也随之一陣閃動,引圍觀之人心爲之顫動不已。

船頭少年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目光迥然望向花船,微微皺着眉,但是眉間、眸中卻仍是倔強之意,而且越來越濃。

想不到少年竟是這般倔強,明明自己根本就敵不過擂鼓之人,即便花船裏的人已經主動放棄,就是爲了給他留下一線生機,他也毫無退縮之意。

人群當中,洛北就站在橋上,怔怔的看着這畫一般的少年,心裏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少年成爲人群中的焦點,他自然不會注意到最是普通的洛北,也許他早就忘了,在某個夜幕當中的石拱橋上,兩個人之間的訣别與約定。

但是洛北不會忘,他一眼不眨的望着船頭的少年,心中滿是擔憂之意。

那鼓聲此刻已經完全占據上風,再不願給少年留下一絲空隙,于是漢子加大力量,想要一鼓作氣,徹底将少年擊敗。

洛北在人群中已經攥緊了拳頭,隻要少年再退敗一分,他就打算立即出手,哪怕不敵黑衣漢子也要拼上一拼。

就在這時候,水上面好像突然起了一陣風,吹皺了平靜的水面,起了無數漣漪,一圈圈正向着他們的方向湧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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