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圍觀的群衆們也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這個作惡多端的大惡霸竟然會洗心革面,難道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震驚過後張猛又爲難了,現在秦浩東雖然打了這麽多人,但打這些小混混屬于正當防衛,白文傑這個受害人又心甘情願,這還怎麽抓人?
白文傑又說道:“張所長,我罪大惡極,犯了這麽多罪,我要投案自首,趕快把我抓起來吧。”
張猛頓時感覺頭都大了,腦袋有點『亂』,這都什麽事啊?想抓的抓不了,不想抓的竟然主動投案,他當了十幾年的警察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的群衆們,知道今天要想抓秦浩東是不太可能了,這件事隻能以後再說,先帶白文傑等人離開吧。
“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帶走。”
張猛一揮手,讓手下人将那些小混混們全都拷起來,然後押着白文傑一起離開了中醫診所。當然了,抓他們隻是做個樣子,等一下出去就會把這些人放掉。
這種事張猛清楚,他的手下人也清楚,剛走到大門外,一個小警察在張猛的耳邊低聲說道:“所長,是不是讓白總他們先回去啊?”
“現在還不行,那麽多人看着呢,帶回派出所再放吧。”
張猛已經隐隐注視到一些群衆在後面向這邊張望,讓手下人把白文傑帶上了自己的警車,其他小混混也都押上了其他車輛,一起向着派出所趕去。
這輛車上一共做了四個人,除了張猛和白文傑之外還有一個駕駛員和那個小警察,兩個人都是張猛的心腹。
上車之後,張猛問道:“白老闆,你今天是怎麽了?是不是那小子威脅你,現在已經沒事了,有什麽話就跟我說吧。”
“沒有人威脅我,我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我要投案自首,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看着白文傑真誠的面孔、忏悔的眼神兒,張猛的心中有一千頭草泥馬跑過,這他媽是怎麽回事兒?這貨一定是瘋了。
小警察上車之後根本沒注意這邊,一直擺弄着手裏的手機,突然間他神『色』一變,叫喊起來,“所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張猛正有些煩躁,聽到小警察的叫喊之後不滿的說道:“叫什麽叫,有什麽大不了的,天塌下來有老子頂着呢?”
“所長你快看,白老闆的視頻竟然被發到網上了,現在好多網站的頭條都是他。”
小警察說完,将手機上的一個視頻點開,送到了張猛的面前。
聽到是白文傑的視頻,張猛微微一愣,然後伸手接過了手機,從頭到尾看過一遍之後他頓時傻眼了。
瘋了!瘋了!白文傑真的瘋了!
這是他此時腦海中的唯一念頭,白文傑竟然坦白了自己這麽多的罪行,好多都是重罪,裏面還有兩條人命,最關鍵的是這個視頻已經被發布到網上,這麽大的風浪,他就是想壓也壓不下來了。
這時,他們的車輛已經開進了派出所,後面的一個警察跑過來問道:“所長,我們是不是該讓這些人走了?”
“走個屁,通通都給我押進訊問室,沒有老子的命令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走。”
張猛怎麽說也當了這麽
多年的警察,此刻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白文傑手下這些小混混們跟他幹了這麽多年,沒有一個屁股底下是幹淨的,如果現在放了,被追查起來就是大麻煩。
不但這些小混混們不能放,就是白文傑也不能放,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權力範圍,同時他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個警察雖然不明白張猛爲什麽突然間變臉了,但也隻能按照命令将那些小混混們都送進了訊問室,全部關押起來。
張猛想了想,決定将這塊燙手的山芋交給局長付海坤處理,對于白文傑是抓是放跟自己再也沒有半點關系。
想到這裏,他『摸』出手機,撥打了付海坤的電話:“局長,我是張猛,有件重要的事情急需向您彙報。”
“什麽事,你說吧。”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局長,這件事特别重要,電話裏面說不清楚,我必須當面向您彙報。”
雖然張猛是付海坤的嫡系,但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所以他也留了一個心眼兒,如果在電話裏面彙報了,付海坤讓自己放掉白文傑怎麽辦?如果自己真放了,事後付海坤一晃腦袋不承認,責任就都成了自己的,所以必須當面将白文傑交到付海坤的手裏。
“那好,你過來吧,我在十裏香酒店。”
付海坤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再加上對張猛非常信任,所以也沒多想,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位置。
張猛暗暗松了一口氣,讓司機開車直奔十裏香酒店。
十裏香是五峰縣唯一的一家四星級酒店,也是這裏最高檔的酒店,在裝飾奢華的一号貴賓房内,縣公安局的局長付海坤正跟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男人坐在一起推杯換盞。
這個男人是五峰縣天寶地産集團的老總洪天保,他跟付海坤兩個人的關系極好,兩個人在一塊,見不得光的事情也沒少幹。
今天雖然隻有他們兩個人吃飯,卻擺了滿滿一桌的酒菜,看起來豐盛無比。
洪天保抓起一瓶茅台,給付海坤滿滿的倒了一杯,一臉谄媚的笑道:“老哥,這次老街改造的事情還要請你多幫忙啊。”
付海坤拿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說道:“老街的事情不好辦,現在上面三令五申,不允許動用警力參與拆遷的事情。”
洪天保說道:“老哥,這我知道,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隻要我的人動手的時候,你睜一眼閉一眼就好了。
實話跟你說,這次拆遷最大的難點就在濟世中醫診所,姓李的那個老頭子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偏偏在這一帶又非常有威望,他們家不同意拆遷别人家就誰也動不了。
所以我想動手從他們家打開一個突破點,到時候别的小老百姓就好辦了。”
付海坤說道:“想動李青山那個老東西可不容易,他在咱們五峰縣的聲譽還是很高的,連縣裏的兩個領導都在他那裏治過病。真要弄出什麽『亂』子來,到時候誰也兜不住。我看你還是多給他一些錢,省得到時候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老哥你是不知道,我已經跟那老頭子談過了,别人家的動 遷費我都扣掉一半,他們家的一分不扣全部給他,可是這老不死的還不同意,非要我在附近先給他再建一個中醫診所,說什麽要保證給大家治病,然後才同意搬遷。
老哥你想想,現在的商業網點多金貴,如果就
這麽給他蓋一個中醫診所,那咱們還賺什麽?我手下這麽多的兄弟吃什麽?況且以那老頭子的臭脾氣,咱們真要多給了錢他肯定四處去張揚,到時候這房子就沒法建了。”
洪天保嘴裏說着,心裏卻暗暗罵着付海坤,這家夥平日裏沒少吃自己的好處,需要他出力的時候卻一點責任都不想擔。不過如果想強拆李青山的中醫診所,不跟付海坤這個土皇帝打好招呼肯定不行。
正當他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房門一開,張猛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白文傑和那個小警察。
付海坤擡頭看了一眼張猛,問道:“到底什麽事?”
張猛看了看洪天保,神『色』有些猶豫,付海坤說道:“洪老弟是自家人,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得到了付海坤的同意,張猛也就不再藏着,說道:“局長,出大事了,白老闆瘋了?”
“什麽?你說什麽?”付海坤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與此同時,他向站在旁邊的白文傑看去,看到自己的小舅子渾身是血,還鼻青臉腫的,又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言難盡,局長,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張猛說着對小警察一招手,小警察立即将手裏的手機送到付海坤的面前,同時點開了那個視頻的播放按鍵。
付海坤一臉狐疑的向視頻看去,越看神『色』越嚴峻,最後整張臉都黑了起來。他看完視頻之後一拍桌子,對着白文傑罵道:“你tmd腦袋是不是讓驢踢了?怎麽什麽話都敢說,你就是想死也不要帶着老子!”
白文傑神『色』卻沒有太大的變化,說道:“姐夫,我知道自己錯了,這些年缺德事做的太多,我要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
付海坤沒想到自己小舅子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對張猛叫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局長,我懷疑白老闆的腦子出了問題,肯定是瘋了,不然誰會把這些要命的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
聽張猛說完之後,付海坤深吸一口氣,慢慢平靜了一下情緒,他畢竟也是見過風浪的人,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鎮定。
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視頻,白文傑這孫子雖然瘋了,但卻沒有說自己的事,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想到自己的帽子能保住,他在心裏就有了很大的底氣,對張猛問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文傑爲什麽變成這個樣子?”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事情是這樣的……”
張猛将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學了一遍,最後說道:“局長,我覺得這件事一定跟老李頭收養那個小野種有關系,這個視頻一定是他傳到網上的,包括白老闆突然間瘋了,很可能也是他搞出來的。”
付海坤聽完之後沒有說話,将腦袋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眼睛,開始思考起來。
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置白文傑,如果放了,一旦上面追究下來根本扛不住。現在事情鬧得太大,上面必然會派人下來追查,他隻是一個縣公安局的局長,正科級的幹部罷了,這麽大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擺平的。
可如果不放,自己家裏那個母老虎隻有這麽一個親弟弟,如果真把白文傑送進監獄,那母老虎非跟自己拼命不可。
正當付海坤左右爲難的時候,洪天保的嘴角卻泛起一抹笑意,正愁自己的事情沒法解決呢,現在機會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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