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齊婉兒無所畏懼,對着台下的所有賓客說道:“我幾個月之前的樣子相信好多人都記得,那時候我就跟鬼一樣,相信不會有人主動上門給我提親,更不會有人說我是什麽千年罕見的旺夫命。
現在我的病被我的男人治好了,看起來漂亮了,又弄了一個什麽狗屁的旺夫命。
家族就要用我來聯姻,用我的婚姻來給家族換取利益,我要說的是家族的利益跟女人何幹?難道說家族的興旺是用女人的幸福換來的?”
這番話說完後全場震動,爲了捍衛自己的幸福,齊婉兒将所有心底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再不顧忌什麽家族的顔面。
“混賬……混賬……”
齊國藩氣的渾身發抖,這時老道袁天仁站了起來,揮了揮手中的拂塵,一派高人的形象。
“婉兒姑娘,貧道跟你講,一切皆有定數,你的命格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何必執着于其他假象呢。
貧道觀你是千年罕見的旺夫命,這點半點都不會錯,你就應該認命才對。”
齊婉兒轉過頭來,眼神中對這個所謂的袁大師充滿了厭惡,如果不是他給自己安了一個什麽旺夫命的命格,自己也不會遇到這麽大的麻煩,現在這種境況全部都是拜這個神棍老道所賜。
她冷聲說道:“就算你看的沒錯,就算我是旺夫命,難道你就沒有給我看過其他人消受的起嗎?”
她這話說完,趙蒼穹頓時不高興了:“我孫兒是趙家的嫡系三代,帝都年輕人中的翹楚,難道他還配不上你嗎?難道你說的那個男人,比我孫兒還要強?”
齊婉兒瞥了他一眼,絲毫不因爲他是趙家家主就有所退縮。
“你說的沒錯,我的男人就是比你孫子強,而且還要強上一萬倍!”
整個宴會廳内都沸騰了,相比于剛剛的悔婚,這番話更是赤裸裸的打臉。
趙洪鲲怒道:“既然你把他說的那麽好,他今天爲什麽不敢露面?他竟然比我強那麽多,爲什麽不來搶婚,不來把你帶走?”
齊婉兒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他收到消息,肯定會來的。”
眼見着自己的孫女越說越過分,絲毫沒有要挽回的意思,齊國藩怒道:“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隻要你活着一天,就都是趙家的孫媳婦。”
“如果我就是不嫁呢?”
想到心中的那個男人,齊婉兒仿佛充滿了無盡的勇氣。
爲了追求自己的幸福,爲了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便面對所有人的壓力,她依舊沒有任何妥協和退讓,仍然不顧這番話已經有了威脅齊國藩的意味。
接二連三的被自己的孫女當衆頂撞,齊國藩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鐵青着臉怒道:“齊婉兒,隻要你是我齊家的人,就要聽我齊家的安排,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不然就給我滾出齊家,從今往後,我們齊家沒有你這樣的孫女!”
不嫁就要滾出齊家,齊婉兒默不作聲,緊咬着嘴唇,雖然她倔強,但眼神當中依舊噙滿了淚水。
她不甘心不服氣,之前她得了冠心病的時候,家裏人除了父母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管不問,甚至把自己當成瘟神一般的躲着。
包括眼前這個爺爺,對自己的關心更是少得可憐,簡直就當自己不存在一樣。
現在自己被秦浩東治好了,人長得漂亮了,追求的人多了又被冠以了一個什麽旺夫命,就被家族拿來作爲交換,這一切都憑什麽?讓她如何甘心服氣?
整個偌大的宴會大廳内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壓抑,就在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這又何苦呢?強扭的瓜不甜!”
大家順着聲音看去,說話的正是浩東集團的當家人楚玄月。
如果葉青跟着楚玄月一起過來的話,立即就會認出齊婉兒是秦浩東的小女朋友之一,隻可惜她沒有來,而她們兩個人之間并不認識。
楚玄月之所以由此感歎,完全是從自己的境遇出發,今天的齊婉兒跟她20年前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和秦縱橫都沒有齊婉兒的勇氣,雖然心中百般不願,但是沒有公開站出來跟家族對抗,沒有爲自己争取幸福,以至于後來悲劇連連。
她看着周圍異樣的眼神,又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楚山河和秦占鳌,“你們都這樣看着我幹什麽?我隻是說一句實話罷了。”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真話,但有些真話是不能說的,說完就會招來無盡的麻煩,但楚玄月就這樣說出來了。
楚山河和秦占鳌都知道她話中有所指,這兩個人權當沒有聽到一般,神色沒有絲毫異樣。
他們可以裝聾作啞,但是齊家的人不行,不過最近傳言秦縱橫已經成爲聖者,随之楚玄月的身份和地位水漲船高,齊玉龍就站在旁邊,他雖然心中不滿,但也不敢表達的太過直接。
“楚總裁,您有所不知……”
還沒等他說完,楚玄月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講話,“我确實不太清楚這件事,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一個女人如果被逼嫁給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人,那絕對是一輩子的厄運。
我隻是看到婉兒這丫頭很可憐,也很可惜,所以才有感而發。”
說到這裏,她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苦澀,這麽多年來吃了多少苦,隻有自己一個人才清楚。
齊婉兒非常詫異,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幫自己說話,雖然在帝都生活了那麽多年,但之前一直忙于治病,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并不認識楚玄月,更不知道這就是自己愛人的老媽,自己未來的婆婆。
楚玄月這番話,聽起來最爲不滿的還是趙家人,趙蒼穹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怎麽就可憐了?怎麽就可惜了?難道自己的孫子配不上齊家的女人嗎?
“楚總裁,從輩分上講你是後輩,如果在平日裏我不會跟你争,但今天是我孫子的訂婚宴,我老頭子就要跟你理論幾句。”
由于楚玄月已經脫離了楚家,在這之前各大家族的當家人都對她的稱呼費了一番腦筋,直呼其名不合适,稱呼楚小姐也不太恰當,所以最終選擇了楚總裁這個稱号。
“不知道趙老有什麽指教?”
楚玄月依舊雲淡風輕,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趙蒼穹臉上的怒意。
趙蒼穹壓着心中的怒火,沉着臉說道:“你剛剛說齊家的丫頭可憐?”
對于剛說過的話,楚玄月當然不會否認,悠然說道:“沒錯,是我說的!”
趙蒼穹說道:“那我問你,我孫子怎麽樣?”
“不錯,在帝都世家第三代當中也算是人中翹楚。”
“既然這樣,爲什麽你要說齊家的丫頭嫁給我孫子會很可憐會很可惜,難道我孫子就這麽差勁嗎?”
随着趙蒼穹的質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在楚玄月的臉上。
“趙老爺子,我說話對事不對人,并不是說趙洪鲲這孩子不好。”楚玄月說道,“我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說話,對于女人來說,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愛情,可現在連最重要的東西都要受人主宰,豈不是可憐。
愛情與人優不優秀無關,俗話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你孫子再好,可不是人家喜愛之人,何必強人所難呢?”
這話說得入情入理,獲得了在場許多女性的贊同,如果不是畏于趙家和齊家的威嚴,恐怕立即就要有人鼓掌了。
“楚總裁,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次說話的是齊國藩。
“年輕人總是容易沖動,容易被感情沖昏了頭腦做出不正确的選擇,而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剛好能夠幫他們避免一這點。
婉兒她現在拒絕趙洪鲲,或許過了十年二十年以後,她會發現洪鲲才是最好的選擇。”
楚玄月淡淡的說道:“齊老爺子您也說了,隻是或許,如果過了十年二十年之後她依舊堅持現在的想法怎麽辦?
比如說我,現在就從不爲當年的想法而後悔,我始終認爲我的選擇是對的。”
她這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向着楚山河看去,不過楚山河不愧是久經江湖的老狐狸,絲毫不以爲意,依舊慢慢品着面前的茶水,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今天是趙家和齊家的訂婚宴,他可不會趟這灘渾水。
齊國藩冷哼一聲,又說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作爲世家的子女就要爲世家作出貢獻,包括她的婚姻。”
楚玄月還要說什麽?這時齊婉兒說道,“楚阿姨,謝謝你的幫忙。”
“不用謝我,我也沒有幫上你什麽,自己的幸福還是要放在自己手裏,不然将來會後悔的。”
楚玄月說完不再說話,拿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品了起來。
趙蒼穹說道:“婉兒丫頭,現在到你表态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趙家不會背強人所難的名頭,那你總要給我們一個台階下。”
“台階?”
周圍的人一陣嗤笑,當面被人拒婚,這種情況趙家還有台階可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