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突然開口說道。
“文伯伯,實在對不起,的确是我拖累了墨宋前輩,是我拖累了墨門的兄弟們,對不起!”
張易的這些話,是發自内心的。墨宋如果不是爲了救張易,也不會落得如此重傷的結局,那些去救場的兄弟們,也不會死。
現在想想,不止是他們,還有森蚺和刀疤,還有陳叔,張易覺得,自己對他們都有愧。
拿醫藥箱的那個人,湊過來,低聲跟張易說。
“家主,你可千萬别這麽說,墨家的人本就是一體,咱們沒有誰拖累誰。救您也是我們自願來的,也是文伯自願來的,沒有人命令,文伯他就是嘴硬,嘴上說幾句,那并不是他的本意,您千萬别把這事放在心裏。”
拿醫藥箱的這個人叫墨昌,從小學習醫術。
跟張易是墨家同一輩兒的人,而文伯叫墨文,他是與張易父親一輩兒的人。
對此,張易隻是微微點頭。
就算墨昌這麽說,張易也明白,墨塵突然立張易爲墨家之主,墨家的人肯定會有情緒的。
一個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還不是姓墨的人,來做他們墨家的家主,這其實真的很難服衆,也很難讓墨家的人接受。
文伯有情緒,很正常。
當然,張易也沒打算說服他,這種事情,靠的不是嘴皮子。
此後。
一路上,文伯一句話都沒說。
一直到了醫院,張易下車的時候,文伯才說了一句。
“你說的沒錯,你的确沒資格做墨家家主!但是,這并不是因爲你拖累了墨家的兄弟,也不是因爲你拖累了墨宋,隻是因爲,墨家需要的家主,絕對不是一個懦弱的孩子!”
說完,文伯的車窗,緩緩地劃了上去。
根本不給張易說話的機會。
墨昌皺了皺眉。
他這二伯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此時。
墨宋早就已經被送到了急救室。
墨昌陪着張易,也去了醫院。
張易身上的傷勢也不輕,也一樣需要及時處理。
張易躺在擔架推車上。
墨昌跟他說。
“家主,文伯他這個人脾氣古怪,我覺得,他根本不了解你。他說的話,你不用管,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因爲莽撞才來了東南地區,你的事情我調查過,你來這裏采購木料,完全是因爲洛城的局勢不容樂觀,你想用自己的方法,改變那裏的局勢!”
“這些東西,文伯他聽不進去,我說什麽,他都認爲我是在刻意維護你。但是,我清楚,你想打敗唐家,還木料行業一個清靜,你有你的計劃,我全力支持你!”
墨昌肯定道。
張易還是點了點頭。
那些話雖然難聽,但是,張易并不會在意,他能夠理解。
其實,張易此時在想墨塵的事情。
既然他們都是墨家的人,還都是隐世墨門的人,那麽張易在想,這個墨昌會不會知道墨塵的下落?
上次張易以爲在北城見到了墨塵,可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父親假扮的。
所以。
真正的墨塵,究竟在哪裏?
“墨昌,你知道大先生他現在在哪兒嗎?”
張易問了一句。
墨昌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意識到張易的問題,跨度會這麽大。
他看向張易,回答。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大先生了,在他消失之前,隻告訴我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回不來的話,你就是墨門的大先生。而且,他還在墨家衆人面前宣布,你就是現在墨家家主,雖然有很多人反對,但是,大先生他說,就那麽定了!”
“這什麽時候的事情?”
張易又問。
“大約一個月前吧!”
墨昌回答道。
一個月前,那就應該是在碧湖山莊那次古門八脈重聚之前,的确,在那次之後,張易就再沒有見過墨塵。
估計,也正是因爲那件事情,文伯才會對張易表現出那樣的态度。
說歸說,但文伯還是帶人來救了張易。
張易問。
“那大先生有沒有告訴你們,他去做什麽?”
“沒有啊,但凡有一點兒線索,我們都不至于這麽被動。我們都不知道大先生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到底去了哪裏,文伯他帶人調查了很久,連一點兒線索都查不到,可能也因爲這件事情,他也有情緒!”
墨昌這麽回答道,歎了一口氣。
随後。
張易也被送入了醫院的急救室。
他的身體狀況,也需要盡快救治,大約在急救室裏待了有一個多小時,他才被送了出來。中間有過一次麻醉,出來的時候,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他才醒了過來。
墨昌還在旁邊。
張易就問。
“現在過去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家主,你放心,紅柯林場那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您選的那些木料,還有那塊珍貴的奇楠沉香,都已經在運往洛城的途中,秘密進行的,而且,又我們墨門的兄弟一路護送,很安全。”
墨昌立刻向張易彙報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其實,張易現在也沒心思去考慮木料的事情,他最擔心的,還是森蚺、刀疤、陳叔還有墨宋他們的安危。
不等張易繼續問。
墨宋又說。
“家主,你的人情況都已經穩定住了,宋伯他,中槍的位置有些特殊,太靠近心髒了,這個醫院的專家沒把握,他的情況又不太适合轉院,所以,我已經想辦法聯系過了,有位東南地區頂級的專家,正在往這邊趕,半小時後下飛機,我親自去接他!”
“好!”
張易隻是說了這一個字,其他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希望墨宋能夠好起來。
因爲麻醉的問題,張易還不能動。
在墨昌離開之前,他又問了一個問題。
“墨昌,你們在處理紅柯林場現場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唐浩?這個人可能洛城的局勢造成很大的影響,很危險!”
“誰是唐浩?”
墨昌并不知道這個人。
“他的年輕比我大一些,腿上中了一槍,腰腹部軟肋處有傷,身上其他處的傷勢,應該跟我差不多。人在現場的時候,暈了過去。”
張易隻是這麽解釋,也沒有照片,說不清楚。
“我立刻讓人查!”
墨昌回答道。
然後。
他站起來,到病房的陽台,打了個幾個電話。
他回來的時候,跟張易說。
“沒有啊,現場沒有發現你說的人,雖然受傷的人不少,但是,有我們的人,有雨林的人,各種各樣的傷和死法都有,但就是沒有腿部中槍的人!”
這麽說,很顯然這個唐浩醒來,肯定已經跑了。
“要不,我再派人去調查?”
墨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