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距離之内。
隻要對手手上有普通的黑貨,森蚺就會成爲活靶子。
然而。
仔細一想。
森蚺覺得,沒反狙殺的可能。
畢竟,如果對手要反狙殺,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對手藏在自己的狙擊點附近,早該把自己給狙殺了,不會等到現在才對。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方手裏并沒有黑貨。
這裏畢竟是在北城,對方又是林家的客人,帶一條黑貨進來,沒多少可能。
确定這個。
森蚺的餘光,朝着那邊的刺柏後,掃了一眼。
土丘附近。
并沒有多少燈光。
所以,那棵刺柏附近的情況,也看不太清楚。
“有些意思!”
森蚺心中,暗道了一句。
搞清楚這個情況之後,森蚺那永遠都好像耷拉着,有氣無力的樣子逐漸消失。他的眼神之中,逐漸放出了一點點光彩。
狙擊槍裏的子彈退掉。
森蚺将其,丢在一邊。
這種距離下,面對高手,狙擊槍是沒什麽殺傷力的,相反,還不如握拿方便的匕首。所以,丢掉長黑貨狙擊槍後,森蚺的袖口中,一把匕首滑了出來。
在草地上,一個翻滾。
以極小的動靜,森蚺藏在了另外一棵刺柏的後邊。
他嗅到了高手的味道。
這讓他有些興奮。
刺柏在這座土丘上的分布,沒什麽規律,大約一兩米左右,就會有一棵。
中間有的地方,還會加一些金桂樹。
修剪的形狀,也是巨大的球狀,用來隐藏身形,與刺柏不能比,但是,在夜色下也有一定的掩飾效果。
森蚺的行動,動靜極小。
就好似一條蛇,在雨林之中穿梭一般,行動迅捷,且動靜很小。
繞過幾個可能會被對手察覺到的點。
森蚺一點點靠近,那處發出聲音的刺柏之後。
十米!
五米!
三米!
……
在森蚺認爲,刺柏之後的那個人,已經在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内的時候,他腳下生力,匕首嗖地一聲沖着那棵樹的後邊,釘了過去。
他甚至想到,如果對方是高手,可能會躲開自己的匕首。
所以。
匕首過去後,森蚺矮下身體,沖了過去。
可這次。
他的一拳打了空。
當他看清楚,地面上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不由得一愣。
地上有幾顆石子,還有一個黑塑料袋。他的匕首,貫穿這個黑塑料袋刺在了地上,那聲音,居然是這個塑料袋發出來的。
不過。
森蚺明白,并非他多慮。
這裏是盛世林,一個大莊園,園丁有很多,莊園裏到處拾掇的一塵不染,這裏不會無緣無故多一個塑料袋而不被清理。
這是有人故意爲之。
土丘上的亭台,其實是兩個亭子,中間連接了一段走廊。
方才森蚺蹲點的地方,在另外一邊的亭子裏。
而這棵刺柏,則在這邊的亭子旁邊。
中間的距離,也就二三十米。
森蚺不知道。
其實此時,有一個人正蹲在亭子的頂上,看着他。
而下邊的森蚺,背靠刺柏,左右的觀察着,搜尋着故意制造這些動靜那人的所在。突然間,他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被誰盯着!
這種感覺,對于一個殺手,特别是狙擊手來說,非常的明顯。
而且。
在找不到對手所在的情況下。
這種感覺,又非常的難受,不安。
與此同時。
一個黑影,毫無征兆的從旁邊的亭子頂上跳了下來。
那人的速度極快。
一腳沖着森蚺的腦袋上就踹了下去。
當森蚺看到這黑影的時候。
他與森蚺之間,已經隻剩下了半米不到的距離。
黑夜之中,這一腳,仿佛帶着破風之聲,森蚺一點兒都不懷疑,一旦這一腳踹在他的腦袋上,恐怕腦瓜漿子都會崩出來的!
對方,也是殺手!
森蚺如此确定,不然,他的出手,不可能如此兇狠!
在這種情況下。
除了擡手格擋之外,森蚺還必須後退,以減小那人這一腳的攻擊力。否則,即便擡手格擋,也會被這居高臨下的一腳給踹斷胳膊的!
思維就在轉瞬之間。
森蚺的反應也是極快的,否則,等他想到這些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踹飛了。
當然。
即便如此。
那程虎勢大力沉的一腳,也足夠森蚺喝一壺的。
後退幾步之後的格擋,沒有能夠真正避開程虎強橫的攻擊,所以,這一腳,還是踹在了森蚺的肩膀上。
一陣咯吱的響聲。
森蚺知道,這一腳,他的胳膊至少是要脫臼了。
草地上翻身,以化解這一腳的威力,等森蚺在安全的範圍内,他立刻躲在了附近另外一處刺柏的附近。
伸手摸了一把肩膀。
雖然有鑽心的痛。
但是還好,隻是脫臼,肩膀上的關節,并未被震碎。
一手拿捏着肩膀,受傷的胳膊強行發力,胳膊上發出咯咯吱吱,聽起來就很疼的聲響,森蚺将他自己脫臼的肩膀,重新對了上去。
以往的戰鬥中,雖然不常有這種情況。
畢竟也沒什麽對手能夠做到這一點。
但是。
以前在雨林訓練的時候,森蚺還沒有現在的實力之時,這種情況不少。脫臼後,自己接回去,對于他來說,就像是鞋子掉了,随手将其穿上那般簡單。
沿着刺柏的邊緣。
森蚺朝着那邊掃了一眼。
他以爲,對手會再次藏起來,繼續偷襲。
可是。
他往那邊看的時候,對手卻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他。
程虎并未躲起來。
對此,森蚺不由得意外。
這個對手,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很多。如果不是強大的實力爲支撐,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敢就那麽站在原地而不躲避。
此時。
他倒是漸漸地明白了。
爲什麽林萬紅要請高級的殺手,還要求高級殺手用狙擊槍直接狙殺對手?面前的這個人,确實不是一般人,至少,森蚺覺得,即便那人不偷襲,也可一戰。
當然,這麽想,也并不是因爲森蚺害怕。
在森蚺的心裏,在遇到張易之前,還從無害怕二字。
他隻是不輕敵而已。
見對手那麽站着,等候。
森蚺也稍稍活動了下剛剛由脫臼而對上的肩膀,緩緩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