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陳叔翻到的這頁,從照片上看,其實是個拓片。
仔細看來,這個拓片上的字,很明顯是古樸的篆書,倒是跟“秤砣”上的那些銘文好像有些類似。
按照這本書上的記錄,雖然隻是一個清代的拓片,但是,2013年的成交價,就已經達到了六萬。
“小易,你那東西可不是秤砣啊,它叫秦權!秦始皇統一六國的诏文銅權!”
“一張拓片六萬,可想而知,一枚秦權本身的價值!”
“如果你這秦權也是真的,再加上你的那個海黃筆筒和無量壽佛都沒有問題的話,你這是可是一天之内,連撿三大漏啊!”
“陳叔,都還不确定呢,不是?”
其實,無量壽佛和那個海黃筆筒已經确定了,沒有确定的,是這枚秦權。當然,在陳叔這裏,話也不能說的太滿,要不然,就奇怪了,沒法解釋。
“小易,這三件東西,要都是傳世真品,你可就發了啊!”
“不行,我必須得宰你一頓,不對,是三頓!”
“陳叔,别忘了,您今天也撿漏了,回頭我也得宰你一頓。”
“臭小子,行啊!好!那就你欠我三頓,我欠你一頓,就這麽說定了啊!”
彭專家是瓷器類專家,對于青銅器的研究,相對比較淺。所以,想要出手這兩樣青銅器,其實還要問陳叔。
他在這方面的關系,不是張易這種剛入行的小輩就有的。
“陳叔,青銅類的專家,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位?”
陳叔也是會心一笑。
“這麽心急啊,我就知道你要問!”
“陳叔您介紹的人,我放心!”
“小易,你現在這張嘴,越來越甜了啊?”
“陳叔,看您說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啊!”
雖然都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兩個人的話,都發自内心。
“今天你就先回醫院吧……等到明天,如果顧專家有空,咱們就到他那兒走一趟,讓他好好給你鑒定一下,看這兩樣寶貝到底怎麽樣!”
“那就多謝陳叔了!”
“對了,小易,你那個黃花梨筆筒,你認識工匠嗎?”
“要是找不來人的話,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不過……我認識那幾位,這種黃花梨上去漆皮的活,恐怕都沒做過啊!”
這個問題,對于張易來說,不算問題。
回去之後,修複一下就可以了。
“陳叔,我倒是正好認識一個工匠,水平挺高的,而且,人也可靠,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弄成。”
“誰啊,這麽厲害?回頭一定要介紹我認識一下!”
“沒問題!”
張易偷笑,心說,其實你本來就認識的。
“弄成了,要真是黃花梨,一定要拿來讓叔過過眼瘾。”
話到這裏,陳叔又頓了一下。
“小易,我記得彭專家最近發圈子,說他要求購一個精品筆筒,你這要是黃花梨的,直接出手給彭專家,更省事啊!”
張易聽陳叔說過,彭專家擅長書法,所以,對這種文房用品,也是非常的熱衷。
陳叔這麽說,張易自然也是點頭。
然後。
倆人又看了一下,那個包裹裏的其它東西。
有一個玉煙嘴,還有銅錢,小陶罐,銀元,小銀錠,小核桃串等等,陳叔看了,說基本上都是清末老貨。
但是,這些東西,相比那些大件,價值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不過,可以放在陳叔的店裏來賣。
張易說,要真能賣了錢,就當做兩人出去的活動經費。
對此,陳叔倒也沒有推辭,答應了下來。
這些事忙完之後,暫時也沒什麽别的事了,張易就回了醫院,還帶上了黃花梨筆筒和那枚秦權,而其他的東西,都放在了陳叔的店裏。
這兩樣東西,都需要修複。
到醫院後。
何翠讓陪護的王莉,暫時出去了一下。
張易覺得奇怪,問母親何翠,到底怎麽了?
“小易,咱們還是離開洛城吧!”
聽這話的語氣,張易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媽,有人來過醫院?”
“不是的,小易,今天的發生的事,媽都已經知道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張家那些人這麽不講情面,竟然敢對你下毒手!”
何翠的語氣,非常激動。
“媽,這件事情,說不定就是個意外呢!我當時就是爲了去收一個青花瓷罐,那地方本來就亂!”
張易很清楚,這絕對不是意外,這麽說,自然是爲了寬慰母親。
“這麽說,他們害你的手法,和害你爸的手法,如出一轍啊!你們父子,都對古玩着迷,他們抓住這一點,就把這個當做誘餌!”
何翠的說法,其實說到了張易的心裏。
雖然現在那個神秘的人,還沒有查清楚,但是,張易早就已經懷疑,這件事可能就是張金龍做的。
“小易,聽媽的!咱們回鄉下你外婆家,遠離這個地方,好嗎?”
何翠的話,帶着眼淚。
她自己的身體怎麽樣,她根本不在乎,但是,她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什麽三長兩短。
張易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何翠不能離開醫院,必須在這裏,二十四小時的看護之中,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媽,你必須留在醫院!”
“我爸入獄,我們被趕出張家,我爸以前經營的那些古玩産業,也全都被他們霸占,縱然是這樣的結果,對于他們來說,都不夠。他們什麽時候,才會覺得夠?”
“咱們到鄉下躲着,他們就真的能放過我們嗎?”
對于這件事,張易從未想過要逃避。
“小易,媽是擔心你……”
何翠說着,抓住了張易的胳膊,卻恰好碰到了那處傷口。
不過,在張易感受到疼痛之後,立刻緊緊地咬住了牙,站了起來,強忍住。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看到傷口,從而徒增她的擔心。
“媽,其實,我爸他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對于這一點,何翠一直都知道。
隻是,她不想告訴張易,她擔心張易會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