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這是不相信爺爺我的判斷,還是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啊。”古天風将眼鏡收好,人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的孫子說道。
“不,不,不,不是,這,你這是怎麽看出來的?”古定玉視線在自己爺爺和黃崇身上來回切換,問道,他很驚訝,也很震驚,當然也少不了後悔,要知道,這個玉佩可是他先看到的。
“當然是靠眼睛了,難道還能用鼻子啊。”
“噗呲……”苗菲菲不禁笑出聲來,古天風這個老爺子,比想象中的要可愛許多。
“運氣。”黃崇笑道。
“小崇,你可不要謙虛,這可不是什麽運氣。”古天風趁機不忘教育自己的孫子,說道:“這是能力,你小子,雖然有點天賦,但觀察力還遠遠不夠,還要好好學習。”
“行行,我知道了,我可不得好好學習嘛,一塊遊絲毛雕就這樣從我手中溜走了,我心痛。”古定玉捂着胸口說道,對于自家爺爺的嫌棄,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那個,古爺爺,什麽是遊絲毛雕?”苗菲菲好奇地問道。
剛才經過介紹,衆人也算是認識的,古天風也是大有來頭,他是全國玉石協會的會長,人脈極廣,古定玉就是古公子,是古天風的親孫子,現在不少事情,古天風都交給他兒子古定玉去做了。
苗菲菲是一個刑警,對于古玩這個行當并不熟悉,所以她不知道這個遊絲毛雕到底是什麽,隻是從幾人的對話中推測,這玩意應該是很珍貴。
“這個遊絲毛雕啊,是……”古定玉剛想要給苗菲菲解釋,卻被古天風給制止了,看着黃崇說道:“黃崇,你給菲菲解釋一下吧。”
“那我就獻醜了,要是我說錯了,古老你可不要見怪。”
“見怪什麽,你就算是說錯了,也比這個小子強。”古天風笑看着古定玉說道。
“爺爺,你就不能别在菲菲面前損我,給我留點面子好吧。”古定玉在古天風耳邊低聲說道。
“那是你小子自己不争氣。”古天風瞥了自己孫子一眼,低聲道。
黃崇和苗菲菲自然是當做沒聽見,黃崇拿起桌上的玉佩,端詳了一會,介紹道:“所謂的遊絲毛雕,其實是流行于春秋戰國、秦漢時期的一種細線紋雕琢的技法,至于起源,那就很早了,此類細陰線,形若遊絲,細如毫發,逶迤婉轉,順暢遒勁,又被稱爲‘遊絲刻’或‘跳刀’。”
言罷,黃崇看向古定玉,示意他接話,古定玉先是一愣,然後瞬間就明白了黃崇的意思,給了黃崇一個感激的眼神,趕緊接話道:
“黃大哥說得對,這遊絲毛雕的其特點呢,就正如明代高濂在《燕閑清賞箋》中所描述的:‘漢人琢磨,妙在雙鈎,碾法宛轉流動,細入秋毫,更無疏密不勻,交接斷續,俨若遊絲白描,毫無滞迹’。”
“根據現在的考古資料顯示,這種雕刻的技法雛形見于春秋晚期,但當時線紋之長度及連貫性尚不及戰漢者,主要用來構成矩形索紋、網格紋以填補每組單位浮雕圖案間的空白處。”
“到了漢代,‘遊絲毛雕’的技法臻至成熟,一般用在直徑不超過一厘米的小形玉龜甲、玉猴上,表現爲又細又淺,但法度森嚴,一般認爲,遊絲毛雕在漢後失傳。”
古定玉如數家珍地說道。
黃崇聞言,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對古定玉話語的認同,其實不是黃崇故意要将在美女面前表示的機會讓給古定玉,也不是他要成人之美,隻是黃崇根本不知道這些,他懂得遊絲毛雕的手法,甚至知道如何雕刻,但是對于目前學術界對于遊絲毛雕的研究那根本就一無所知,加上黃崇也不敢說太多,否則要是說漏了什麽,那不就多事了,所以黃崇才主動将機會讓給古定玉。
果然古定玉沒有讓黃崇失望,爲了在苗菲菲面前表現,那絕對是非常有水準的發揮。
至于會不會被看出破綻,這點黃崇倒是不擔心,因爲黃崇畢竟也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家夥了,這點演技還是有的。
“一厘米?”苗菲菲驚呼道。
古定玉的解釋,每個字她都聽的懂,但是合起來就讓人很懵逼了,不過一厘米的概念她還是有的。
“對,不得不感慨古人技藝的精湛。”古天風接過話頭,感慨道:“即便是現在,哪怕是借助最爲精密的高端儀器,也很難雕刻出如此緊密的線紋,真是不敢想象,我們的先人,究竟是如何僅靠粗糙簡陋的治玉工具,在小小的一個玉佩上,加工琢制出如此細如發絲又密集有緻而且一絲不亂的優美線條,奇迹啊!”
幾人點點頭,深表認同。
“隻是可惜這個玉外圍的雜質太多了,無法分辨出這個玉到底是屬于什麽朝代的,材質方面也難以辨别,更不要說仔細研究其雕刻的技法。”古天風感慨道。
“沒事,慢慢盤玩,不着急。”黃崇笑道:“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好,要的就是這種心态。”古天風說道。
“那你是打算文盤還是武盤?”古定玉問道。
“我打算意盤。”
“意盤?”兩人一愣,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兩人看黃崇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古定玉更像是在看傻子,而古天風眉頭微皺,心中對黃崇的評價低了不少,他認爲黃崇是在“嘩衆取寵”。
“武盤太傷玉了,意盤吧。”黃崇并不以爲意,笑道:“試一試,我對于意盤這種方法也是挺有興趣的,試一試咯。”
“什麽是意盤?你們怎麽那麽驚訝?”苗菲菲小聲在古定玉耳邊問道。
就在古定玉解釋的時候,黃崇看着古天風手中的那塊玉,說道:
“古爺爺,你手中這塊玉,是隻有一塊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古天風問道。
“我見過一塊一模一樣的。”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