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師其實也有善惡之分,在南洋地區,降頭師被分爲白衣降頭師和黑衣降頭師,前者爲善,後者爲惡,這本是常理,同樣是修道,也是有善有惡。
但因爲降頭師的修煉地點通常是在陰森之地,比如兇屋、墳地等等,同時使用一些陰性的物質,比如人骨、屍油、墳土等,做爲作法材料,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在降頭師中,黑衣降頭師數量更多,實力也更強,在南洋一代能夠和降頭師相抗衡的,大部分是佛教修士。
當然,自從西方人進來之後,情況又有所不同了。
易蔔拉,就是一個黑衣降頭師,曾南洋地區建立了一個教派,隻是因爲數年前和洋人傳教士發生了沖突,最終,被基督聖徒所敗,易蔔拉身受重傷,逃離南洋,輾轉反複,進入中華大地。
在這裏,想要生存也不容易,中華大地的修士更多,手段更爲高深莫測,易蔔拉好幾次死裏逃生。
說來也怪,雖然中華大地受到了西方文明的嚴重沖擊,西方傳教士伴随着軍隊的侵略,早早地就進入了中華大地,可在這種情況下,西方的宗教依舊無法在這裏成爲老大。
蓋因爲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從未間斷,傳統觀念早已深入人心,再加上獨特的信仰風氣,使得縱橫世界的基督教,在這裏碰了個釘子,一直沒能真正地融入民間,那些教會,隻能在大城市有所作爲,但是到了較爲偏遠的地區,根本沒有他們的市場。
連基督教都碰了釘子,何況是易蔔拉一個邪派修士了,一旦被發現,那後果會很嚴重。
好在易蔔拉早年曾在一處古迹中獲得了失傳的易容術,這才改頭換面,在這裏生活了下來,甚至還融入了當地,更沒有被修士發現,至少沒有被那些自诩正義的修士發現,所以他活得還算是不錯。
隻是易蔔拉作爲一個曾經站在高處的人,自然是不甘于目前這種平民的生活,何況傷痛一直在困惱着他,他不僅想要恢複修爲,重回巅峰,還想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而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掠奪。
不管是厲鬼的陰邪之氣,還是修士的修爲和陽氣,都是他掠奪的目标,通過這種辦法來修複自己的傷勢,同時提升修爲。
中華大地,雖然修士數量衆多,與之相對應的,陰邪之物也不少,否則怎麽可能“養活”那麽多修士。
易蔔拉經過三四年的調整,傷勢得以緩慢恢複,一來是實力的恢複,二來是爲了加快恢複的速度,易蔔拉開始将目标轉移到修士身上,修士身上的法力和陽氣,對他的作用更大。
易蔔拉很謹慎,從來不會攻擊附近的修士。
大半年前,易蔔拉無意間得知有一位茅山派的士字輩的高人獨居在一處殘破的義莊,而且這位高人因早年受傷,所以修爲并不高。
易蔔拉來到中華也好些年,對于中華的修行界有一番了解,他自然知道茅山派意味着什麽,也知道士字輩是什麽意思,于是便起了異樣心思,要是能将這個茅山派高人拿下,從他口中得到茅山派道典……
那可是茅山派的道典啊!
可惜,行動沒有成功,雖然将那個茅山派高人拿下,卻沒能逼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因爲另外一個茅山道士闖進來,他隻得趕緊逃離。
一開始他還心驚膽戰,擔心被茅山派的人發現,不過大半年時間過去了,依舊沒有什麽聲息,他才算是将心放回肚子裏了。
他恢複了每天正常的生活狀态。
“這位大哥,你好,請問前面是不是林州?”小道上,一個迎面而來的男子突然問道。
“好一個英俊的小夥子。”易蔔拉心中暗道,從氣質上看,這應該是個讀書人,眉宇間散發着一股英氣。
“對,往前面再走三裏地,就是林州。”易蔔拉笑着點點頭,說道,這種生活,他已經習慣了。
“多謝大哥相告。”
易蔔拉并未感覺有什麽不對,隻是對年輕人笑了笑,兩人擦肩而過。
“不好!”易蔔拉突然心中大駭有危險!
這是易蔔拉砸長年逃命中鍛煉出來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身體的反應比腦子要更快,易蔔拉連忙躲開,根本也沒時間去想究竟是怎麽回事,危險來自于何處。
隻是他快,偷襲他的人更快。
“嘭!”
一記鞭腿,實實在在踢在易蔔拉的腰間,偷襲之人,自然就是剛才與他擦肩而過的年輕人黃崇。
或許你認爲修士之間的對決就應該用法術。
可惜,黃崇不是一個正統修士,他是半道出家的,原本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武者,何況黃崇遵循的是實用主義,自己修道天賦雖然不弱,但畢竟修行的時間尚短,與這種老家夥比拼法術,勝算不如近戰格鬥大。
“啊……”這一腿正好踢在腰部,易蔔拉發出一聲慘叫,這一腳不僅痛,而且是刺痛,就像無數的針在刺他一樣。
劇烈的疼痛讓易蔔拉無法擊中精神,更不要說使用巫術,黃崇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密如暴雨的拳頭紛紛落在易蔔拉的身上。
黃崇其實已經是控制力量了,否則如果全力一腳,黃崇絕對可以将易蔔拉踢飛,隻是這樣,卻給了他蓄力施展巫術的時間,黃崇可不幹這種事。
拳、肘、腳、膝……
無一例外,全部都落在易蔔拉身上,尤其是他的腦袋,遭到了黃崇肘部的重點關注。
砰砰砰砰……
“喝!”
狂暴如魔的黃崇,一聲暴喝,黃崇雙手猛然抓住他的腦袋,往下一拉,膝蓋狠狠地撞上去,當然不是攻擊腦門,而是攻擊相對薄弱的鼻梁骨。
易蔔拉一臉鮮血,向後仰去。
黃崇一個上步,左手抓住他的衣服,再次往下一拉,右手連環出擊,猛擊咽喉。
降頭師易蔔拉,難道就這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