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法力大部分喪失,但是劉師叔的眼界還在,僅憑一個法術,就足以看出一個人修爲的高低。
“師侄……”九叔心中雖然欣喜,嘴上卻打算謙虛,不過被劉師叔提前打斷,說道:“你啊,不用開口,老頭子也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啊你,一直都是這樣,難道還沒吸取教訓嗎?”
聞言,九叔頗爲尴尬,伸手打算摸鼻子,可能又感覺在師叔面前做這個動作太突兀,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其實,大師兄比正英更合适閃電奔雷拳。”
隻是九叔這話的語氣,說得連文才這個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麽事情的旁觀者,都不相信九叔的話。
因爲太牽強了。
“你真的這樣想的?”劉師叔反問道。
“……”
“唉,你啊你!”劉師叔指了指九叔,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應該很清楚,雷電法術的威力和修習的艱難,而閃電奔雷拳是我茅山派少有的易學雷法,将這個機會讓給石堅,你真的不後悔?”
“師叔,師侄……”
從九叔現在的神态,就不難知道,其實他是後悔的,但九叔太愛面子了。
“阿英,不要嫌老頭子我話多,老頭子舊事重提,也不是爲了指責你,老頭子也沒那個閑工夫,但是你這個性格,真的要改上一改了,該争的東西,就要去争上一争,修行之道,本就應該是精勇猛進,不能顧首顧尾,一味退讓,那門閃電奔雷拳本來就應該屬于你,将這門雷法拱手讓給你師兄,那簡直就是禍害蒼生,會遺禍無窮。”劉師叔說道。
“是,師叔之言,師侄謹記。”九叔嚴肅地說道。
閃電奔雷拳,是茅山派一門很特殊的法術,其實說是法術,也不對,那是一門異術,所謂的異術,泛指所有非法術或武術的奇招。
閃電奔雷拳,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門和雷法相關的異術,在修行界中,有兩種法術是公認最難掌握的,當然也是威力最大的,其一火焰法術,其二爲雷電法術。
這兩種法術,分别駕馭自然中最爲剛烈的雷和火,對任何生靈,殺傷力都是非常可怕,不過也正是因爲這雷和火兩種元素實在是太過于剛烈,所以肉體凡胎,極難掌握,修行界中不知多少前輩高人,都因修煉這兩門法術不成,反而害了自己性命。
不過,天下修士何其多,總會有那麽幾個運氣好的,掌握這兩種法術,茅山派兩百年前就曾有一位前輩,掌握了雷電法術,憑借雷電之力斬妖除魔,成就了茅山派的赫赫威名。
說來也是一場造化,兩百年前,這位前輩曾在山巅修習雷法,爲的是能近距離感悟到雷電的力量,卻不想此舉卻引來了天雷,爲天雷所劈,卻不想他不僅沒有死,反而還在被天雷劈中的那一瞬間,領悟到了一種應用雷電的竅門,自創了閃電奔雷拳。
這門異術,就成了茅山派的秘技。
閃電奔雷拳的威力雖然比不上雷法,但是修煉起來更加簡單,風險也相對要小很多,當然,這是相對正常雷法而言,這門閃電奔雷拳,自從這位前輩之後,依舊沒有人能完全掌握。
隻是上天似乎非常偏愛茅山派,在百多年前,茅山派掌門意外得到了一塊異石,這塊異石可以儲存天雷的力量,并且讓雷電變得溫和,借助這塊異石,修煉者就能相對輕松的感悟到雷電的力量,學會閃電奔雷拳。
唯一的缺陷就是這塊異石不能時常使用,用完之後,需要許久時間,才能夠重新使用,基本上茅山一代弟子中,隻有一個人能使用異石,學習閃電奔雷拳。
在“正”字輩的茅山派弟子中,以九叔的資質、天賦、秉性爲最佳,本來學習的機會屬于九叔,但因爲九叔那愛面子和謙虛的性格,這個機會最後卻落在了茅山派大師兄石堅身上,石堅學會這門閃電奔雷拳,這才闖出了“天雷道人”的威名。
劉師叔不喜歡石堅,認爲他心術不正,掌握閃電奔雷拳這樣強大的異術,是一場禍害。
劉師叔的擔心也不是無中生有,石堅爲人心狠手辣,對于任何對手,都會用閃電奔雷拳趕盡殺絕,要知道,這世上許多鬼怪,其實更多的是冤魂,既然有一個“冤”字,就說明這些鬼怪并不該死,最好送入輪回,而将其打得魂飛魄散,不僅有損個人陰德,甚至會連累門派。
“唉……”劉師叔歎口氣,看着九叔說道:“希望你真的能記住。”
“是,師叔。”
“你應該知道老頭子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吧。”
“正英明白。”九叔嚴肅地點點頭說道。
劉師叔之所以舊事重提,自然不是爲了充一把當師叔的威風,他是要九叔引以爲戒。
因爲掐指算算時間,多則十年,少則五年,茅山派就要挑選第二十九代掌門人,在“正”字輩的茅山弟子中,唯有九叔和石堅最有資格,劉師叔不想看到九叔因爲退讓,讓石堅得了掌門之位。
石堅學到閃電奔雷拳,最多就是禍害自己和後輩,對于門派的影響并不是非常大,但如果他當了掌門,要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那茅山派就有覆滅的風險了。
“那就好。”劉師叔盯着九叔看了一會,雙眼重歸渾濁,看着躺在床上的黃崇,自言自語道:
“此子資質不錯,倒是個好苗子,就是不知他的品行如何,如果可以,老頭子倒想收個徒弟。”
“師叔想收徒?”九叔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一喜,趕緊說道:“師叔,讓正英爲他蔔上一卦吧。”
說着,他伸手從法袋中取出占蔔用的銅錢。
劉師叔從來沒有收過徒弟,茅山派不少人都爲此勸過他,卻一直沒效果,衆人都放棄了,隻能看着這一脈失傳,沒想到今日,劉師叔竟然提起要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