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内力來得看似突兀,其實并不奇怪,修習内功本就是如此,一切水到渠成,内力自然而生,如果練功者太過偏執,反倒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而這便是混元功的神奇之處,由内而外,内勁自生,雖然慢,卻沒有風險。
就在剛才,黃崇練習十段錦的時候,一股熱氣自然而然地由丹田處産生,而後這股熱氣随着黃崇的招數在體内遊動,按照何惕守的記憶,這就是内力,也可以稱之爲内勁。
當然現在這股内力還非常微弱,沒過多久,這股内力就消失了,并未回流到丹田之中,并非是出了什麽意外,隻是因爲這一股内力實在太微弱,還不足以在黃崇的體内運行一周。
但是隻要邁出這一步,日後隻需黃崇繼續苦練,便可以慢慢積累内力,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内力也會變得越來越深厚。
興奮之下,黃崇再次打起了這套十段錦,雖然招數還是此前一樣,但是比起之前,十段錦這門普通的招數在黃崇手中卻多了一份異常巧思,進退趨避,靈便異常,宛如新生。
整套十段錦打下來,黃崇隻覺得神清氣爽,喜悅之色更是溢于言表,沒想到今天竟然給了自己這樣一個驚喜。
此前黃崇以爲,就算是運氣好,怎麽說也得有個一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練出内勁,要是運氣不好,半年可能都不一定能成功,沒想到僅過了三日,就讓自己練出了内力,實在是意外之喜,這也給自己的計劃多添了幾分成功的概率。
或許是因爲最近黃崇在謀劃逃離此地,給他帶來了不少壓力,在這股壓力之下,黃崇得以更快突破吧。
總之,不管怎麽樣,這是一件好事。
黃崇沒有再練拳,而是欣喜地返回房中,他要結合何惕守的記憶和日後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再仔細籌劃一番。
黃崇要盡可能趁魯彥不在的這段時間,逃離此地,雖然魯成還在,但是魯成在武功、陣法方面的造詣與魯彥根本沒得比,魯彥不在,黃崇逃跑成功的幾率肯定能增加許多。
……
欣喜的黃崇卻沒有發現,也想不到,他最後一次練十段錦的情況,竟然被魯彥無意中看到了。
按照袁天罡的要求,魯彥今天早上要離開洪州前往長安,在離開之前,他突然想再見見黃崇,和黃崇談談心,當他靠近黃崇院子的時候,黃崇正因爲高興,再打了一次十段錦,而這一幕恰好就被魯彥看在眼中。
以兩人的差距,魯彥有意隐藏,黃崇就根本沒有發現的可能。
“形神合體,内外合一,天地渾然。”魯彥看着走入房中的黃崇,臉上陰晴不定,口中自言自語道:“這怎麽可能,難道他竟然就憑着一套殘缺的十段錦,練出了内功?”
“呵呵……”随即魯彥自嘲地笑了笑,搖搖頭:“怎麽可能,他應該是将十段錦練到一個極爲高深的境界,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等天賦,看來此番北上要和主人再好生謀劃一番了,或許……”
盯着黃崇的房間看了一會,魯彥才轉身離開,路上,他思慮了一番之後就給揚州的虺文忠發去一封飛鴿傳書。
信中讓虺文忠抽空到洪州走一趟,觀察一下黃崇的情況,另外可以酌情傳授黃崇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施于一些恩惠。
魯彥在信中沒有提到他看到的情形,一來魯彥是謹慎之人,他不想因爲自己說太多而擾亂虺文忠的判斷,而且虺文忠的武學造詣不在他之下,他能看出來的事情,虺文忠自然也能看出來。
二來,現在虺文忠還算不上是袁天罡的真正心腹,這也算是對虺文忠的一次考驗,而關于對于黃崇之後的安排,他還需要和袁天罡商量過後再做打算。
……
這次魯彥帶着五位心腹一切北上,這五個人各有精通,都是某一兩個行業的頂尖人士,此番北上,袁天罡應該是有大計劃。
一行六人朝長安而去,但在河南境内的一處驿站,魯彥竟然遇到了南下的袁天罡。
袁天罡也不是一人獨行,他身邊跟着十來個仆役打扮的小厮,以魯彥的見識,一眼就看出這十來個小厮不是普通人,乃是軍中健兒,這一點從他們的身形和行爲舉止上可以看出,魯彥猜測可能是内衛,袁天罡應該是奉了武後的命令去做某些事情。
總之,兩波就這樣人馬擦肩而過,就像兩隊陌生人馬一樣,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是實際上袁天罡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暗中給魯彥做了一個手勢。
……
夜裏,魯彥獨自一人趕回今日遇到袁天罡的驿站,他由驿站開始,數着腳步朝前走,最後停在一棵大樹前,左右看了看,确定無人之後,伸手在樹幹上摸索了一會,這棵樹的其中一截樹皮竟然能取下,在樹皮内,藏着一封信。
第二天,魯彥一行人轉道前往洛陽。
……
在魯彥離開洪州的第十天,東都洛陽發生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
洛陽城中有一條河流過,此河名爲“洛水”,相傳洛水之中居住着洛神。
這天正午時分,洛水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漩渦,這個場景雖然奇異,但還不至于引起天下震動,真正詭異的是,在這個大漩渦的正中心,屹立着一塊大石碑。
石碑兩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而真正令人驚詫的是文字的内容,文字中稱武則天乃是彌勒轉世、天降聖人、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等話語。
簡單的概括起來就是武代李興,告訴世人,武則天順應天意,應該登基稱帝。
這塊石碑立于河面竟然長達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整個洛陽的人也差不多跪拜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吸引了大量的人前來觀看。
天授神圖,洛神獻碑。
天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