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松權走到阮淮這裏,要接過阮淮手裏的茶杯。
阮淮盯着顧予棠那邊看,有少許的失神,直到松權叫了她一聲,阮淮方才眨了眨眸子緩過來,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茶杯,指尖捏緊熱燙的杯壁,輕聲說“松權将軍再倒一杯吧。”
阮淮說完,自己垂着眸慢吞吞地一口一口咽下杯子裏的水。
松權雖然覺得阮淮這一舉動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也沒多想,應了一聲好,再親自倒了幾杯茶,拿過去給顧予棠他們喝。
顧予棠聽秦毅闡述過易葉葉的狀況後,便讓松權先把易葉葉送回去帳篷養傷。
等松權扶着人走了,顧予棠站在秦毅那邊,低頭沉着地喝了口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秦毅看了看顧予棠,又往顧予棠身後不遠處床榻上的人兒看了兩眼,感覺氛圍一時有點微妙。
就在秦毅要擅作主張跟顧少将軍禀報阮淮的傷勢時,床榻上的阮淮忽然伏下微微顫抖的肩頸,緊接着秦毅看到,阮淮手邊的棉被上有血滴落下來。
“阮淮姑娘你怎麽了?”秦毅趕緊疾步過去。
與此同時,咣當一聲,阮淮手裏的茶杯從床榻摔落裂成兩半。
秦毅拿起她的手把了下脈,發現阮淮的經脈和半個時辰所診的發生了劇烈變化,他擰起眉道“你中毒了。”
又緊接着問“你怎麽會突然中毒?”
秦毅隻能聯想到她方才喝的茶,他趕緊起身拿銀針檢查了一下茶壺的水,并沒有什麽問題,秦毅忽然冷不丁想到什麽,又把地上摔裂的茶杯撿了起來。
阮淮很費勁地擡指擦了擦嘴角的血,緩緩搖頭,啞聲說“沒事,隻是一點輕微毒性。”
阮淮擡頭,看到顧予棠不知何時過來的,就站在床榻邊,棱角分明的下颔線很冷硬。
他的臉色比阮淮還難看,明明中毒的是阮淮自己,但顧予棠卻一副仿佛是被她下了毒的黑沉沉的眼神。
秦毅蹲在地上,嗅了嗅摔碎的茶杯離提取的一點還未徹底融化的粉末,神情莫名地擡頭看向阮淮,“是淩寒草,雖是隻有三個時辰的毒性,但中毒者會嘔血發作,并且持續三個時辰心髒絞痛。”
秦毅欲言又止,很明顯有話想要問阮淮,因爲他方才是在場的,也聽到了阮淮原本要把這杯茶端給易葉葉喝。
但顧少将軍在跟前,秦毅并不清楚這個節骨眼上盤問阮淮,會不會進一步惡化阮淮和顧予棠的關系。
正想着,站在身側的顧予棠忽然問“有解藥嗎?”
秦毅搖搖頭,心情複雜地回答“這玩意兒隻長在寒山,而且一般人也不會……費這個心思去将其制成毒藥的……”
過了少頃,顧予棠靜靜地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秦毅沒敢在此時多問什麽,應了一聲,拿上東西出去了。
等秦毅走了以後,阮淮垂着兩隻軟軟無力的小手,搭在腿側,盡管一動不動,但呼吸的頻率還是暴露了她此時此刻無聲的絞痛。
顧予棠平平靜靜地打量了她一會,問道“毒是你自己下的,是嗎?”
“嗯,本來想給易葉葉下毒的。”不等他找她算賬,阮淮自己承認了。阮淮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頰依然冷冷淡淡地泛着白,嘴唇也色淡如水,但語氣輕輕的,不怎麽在意的樣子。
顧予棠輕輕吸了吸口氣,“爲何?”
阮淮忍不住咬住唇,再用貝齒扯咬着下唇,不肯讓自己因爲錐心之痛而喊出聲來。
她沒有立刻回答,顧予棠又換了下一個問題,“爲什麽又自己服下?”
阮淮十指絞得快出血,痛得眼前陣陣發黑,強作鎮定地說“看到你回來,又害怕了。”
顧予棠陰沉地盯着她問“怕什麽?”
“怕你發現了,要罵我。”
顧予棠冷笑出聲“我罵過你?”
阮淮明明很痛,此時此刻又無比的清醒地記仇着,擡起疼得洇着淚的雙眼,“你說我惡心。”
然後她平靜地看着他,眼淚靜靜地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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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受小時候影響,阮淮是一直有些心理問題的。不要忘了投票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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