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權領着他們少将軍趕到三街那邊時,三街仍還是鬧得轟然,人群都圍成了一片。
松權接收到顧予棠的眼神示意,帶着人轟開了人群,然後,傻眼了。
被圍堵的人群裏邊,幾個鼻青臉腫的人,皆伏倒在地上蜷縮掙紮,還有一個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口齒不清地罵罵咧咧着。
而罪魁禍首,也就是阮淮……還不肯罷休,還在沖着地上那個人一頓暴打。
她身邊也并不是沒有人在拉扯,但都沒能拉開她。
“阮淮你冷靜一點,别把人給打死了!”蘇幕遮大聲斥喝,甯辛辛也在幫忙試圖拽開阮淮,但阮淮仍是不管不顧。
反倒是四皇子,非但不幫忙勸着,還在一旁大叫着好,“阮淮你打吧!這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就該暴打一頓才好!”
松權目睹着這樣一幕,不免有些怔了怔,等反應過來以後,趕緊大喝一聲,讓帶過來的幾個人沖上去拉開阮淮。
但是阮淮卻不肯,一副非要把人打死的作态,根本聽不住勸。
直到身後傳來平直涼薄的一聲:“你是打算鬧出人命嗎?”
阮淮聽到這道聲音,還在劇烈起伏的肩背僵了僵,像是才從歇斯底裏緩神過來,她呆呆地循着聲轉頭過去。
此時,因爲才跟人群毆過一頓,本就受了傷的阮淮形象全無,她頭發淩亂松垮地披在身後,頭上的紗布早就崩斷了,滲着血,要掉不掉地垂在耳邊。
她眼睛很紅很紅,看到他以後,眼眶立馬氤氲開了水汽,鼻翼微微抖顫着,像一隻剛剛曆經了激烈鬥争的小獸。
生氣,卻又要在他面前拼命克制住心頭怒意。
阮淮終于從地上起來,手裏的竹棍掉了下去,沾着血的拳頭握了握,又微微發麻地攏開,袖在身側。
她垂下了頭,喘息着,一副束手就擒,等着他裁決的樣子。
而顧予棠走過來以後,目光淡淡地環視了一遍眼前的滿地狼藉,側頭對松權下令:“把這幾個尋釁滋事的都帶走。”
松權颔首稱是,很快執行,先讓人把地上那幾個拖走,他則上前去把罪魁禍首阮淮給扣押住了。
方才還打得那麽兇惡的阮淮,這會兒乖乖的,愣是掙紮也沒有,任由顧予棠的人将她拿下。
顧予棠冷淡淡地瞥了一眼扣押着阮淮肩背的松權,開口:“她是沒手沒腳嗎?用得着你押着?”
聞言,松權愣了一愣,本想問點什麽,但他們少将軍說完便徑自離開了,松權隻得不明所以地松開了阮淮。
比較讓他頗感稀奇的是,阮淮一看到顧少将軍走了,她一個要被逮捕的人,居然還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而蘇太傅等人作爲目睹這一場單方面暴行的人證,自然也是要出堂佐證的。
到了官府後,阮淮自己尚且還能好好地跪直了,但被她狂揍過一頓的那個青年則捂着流血的頭,要被迫抵靠着一旁的桌角才能勉強跪着。
“名字,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