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說知道了,等他放開自己,才揮揮手下了馬車,沒什麽勁地單手提着書袋,慢吞吞踱着步走進了書院。
但由于阮淮在昨日的擊鞠賽上大放光彩,回班院的這一路上,阮淮沒少被人攔下說話。阮淮脾性看起來極好,盡管她壓根沒注意聽别人說了什麽,但不管是被誰誇了,她都會對人溫溫柔柔地笑。
那種笑是顧予棠很喜歡在阮淮臉上看到的,但是阮淮也可以随随便便對别人這樣笑。
進了班院後,阮淮免不得被班院的人“一番問責”,問她昨日慶功宴怎麽一聲招呼不打就跑了。
阮淮面帶愧怍,隻得把顧瑀風搬出來當擋箭牌,說他管自己嚴,不讓她在外頭太晚。
聽了這話,那些人才作罷了。複而又圍在阮淮的書桌周身,很激動地讨論起她昨日的好幾個帥氣的扣球。
不過讨論沒多久,鍾鳴聲響了。
甯辛辛趁着太傅還沒回來,偷偷回頭問阮淮,“阮淮,下次可不可以教我打擊鞠球啊?”
阮淮一邊從書袋裏慢吞吞翻找書卷,一邊溫軟回答:“當然可以啊。”
不過,阮淮翻找着,感覺書袋底下有什麽東西硌着。
阮淮頓了一頓,低頭掀起書袋一看,她的書桌裏頭被人塞進了一個小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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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學後,阮淮跟甯辛辛說說笑笑着,一塊走出了書院才分開。
阮淮去了一趟長街,随便找了家賣馄饨的小攤,點了一碗馄饨面,坐下來吃。
攤主伯伯很快給她盛上來,熱騰騰的一碗馄饨面,上面洋洋灑灑着蔥綠的蔥花,看着食欲很好。
但是阮淮胃口很小,淺嘗了幾口,便擱下了筷子。
她打開了木盒子,裏頭毫無意外地放着一顆藥。
阮淮低頭輕嗅一口,确定了是她熟悉的毒藥。
攤主伯伯很熱心地遞了杯熱茶過來,阮淮禮貌道了謝,放在手邊。
茶杯是青瓷色的,阮淮心不在焉地想着事,像是不知道水很燙似的,手指抵在青瓷杯裏漂浮着的茶包,指尖很細很靈巧的樣子,抵着茶包慢慢悠悠地轉了轉,茶水被卷起了很小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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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顧予棠回得很晚。
一早送了阮淮去書院後,顧予棠随後便被皇帝緊急召見,因爲南夏國那邊開始有所動作了。
爲此,顧予棠一整日下來都處于無比繁忙的狀态。
按照以往,他本該是在軍營歇下的,但他拔冗想起早間承諾阮淮的話,因此盡管忙到很晚,但還是特意回了私宅。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騎着馬回到私宅時,會看到阮淮蹲坐在院門前的台階,并且不知道在那兒待了多久的。
院門前的燈籠有點着,阮淮蜷縮着蹲在這束光底下,像是依偎着這麽小小一團火光而活。
阮淮并沒有在發呆,她手指拾了根樹枝,低着頭在掃過的薄薄的積雪下潦草地劃弄着。
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但還是清楚地一眼看到,阮淮奶白的皮膚很漂亮,像一隻矜貴又可憐的小動物,讓人很想抱。
聽到馬蹄聲後,阮淮才仰起頭,看着身段修挺的他從馬背上下來。
然後她張開胳膊,很冷很冷的吸了吸鼻子,等着他來抱。
顧予棠抱了她,手很用力地按着她細而薄的腰,抵着她凍紅的耳垂,低聲問:“不是有鑰匙嗎?”
阮淮渾身都很冰涼,于是眷戀地鑽進他溫熱的胸膛,靜靜軟軟地回答:“想等小侯爺回來給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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