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止森四顧一番,在一張酒桌上發現了太子的身影。
此時太子不知是被誰灌醉了,趴在酒桌上昏昏欲睡。
李止森沉了臉,正欲要讓人帶走太子,但下一刻,奏樂的高台那邊傳來韓郡王的聲音“三殿下來得正巧。”
李止森斂起思緒,慢慢擡起頭,神色悠然看向他。
然後,他看到了韓池手持着一塊他所熟悉的狼牙印記的布帛,面容終于略微有了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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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陰雲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陰翳巨網,籠罩着整個京都城。
大雪雰霏,簌烈拍打着長街林道,枝葉揚塵席卷着,是糟糕的氣象預兆。
顧予棠一路追着那一抹身影,追至城外。
那人兒自恃聰明,一股腦往深山雪林裏紮進去,卻被他的一番追逐引誘趕到了一處山洞外,像是待宰的羔羊,最終退無可退。
隔着灰蒙蒙的雪,顧予棠盯着她那雙眼睛,走向她,要将她臉上的面紗扯落。
但顧予棠并沒有想到的是,她站在搖搖欲墜的洞口外,受着傷的腿腳奔襲了這麽遠的路,導緻身形跟着不平穩地晃着,甚至還在試圖往後退。
顧予棠有一瞬間覺得阮淮的意識蠢得無可救藥,帶着不悅出聲提醒“後面是山洞——”
話音未落,阮淮腳下的碎雪松散掉落,阮淮整個人跟着傾斜掉下去。
顧予棠快步沖過去,扣住阮淮的後頸,但腳下雪塊坍塌速度忒快,顧予棠将阮淮狠狠按進懷裏,幾乎被迫滾落而下。
大面積的碎雪劈頭蓋臉砸落下來,帶着極大的沖擊力,讓顧予棠一時被摔了個猝不及防。
過了好半晌,周遭積雪坍塌的聲響總算停了下來,但是頭頂上仍是風塵雪霧飛揚,風口呼嘯聲愈演愈烈。
顧予棠咳嗽了數聲,稍稍緩過來以後,視線緩緩往下,看到了伏低着腦袋窩在他懷裏的人兒。
阮淮的臉趴在他胸口上,一動不動地,呆呆笨笨的樣子,好像是被吓到了。
并且,她的體溫,燙得很。
等了少頃,顧予棠把阮淮搭在他腰側上的小手拿開,叫她名“阮淮?”
阮淮的眼睫和鼻尖抖落了點雪,像是終于緩過來了一些,很困難地從他身上爬起來。
但她動得很慢,很費勁,倒是顧予棠自己,被她趴在身上這樣動來動去,氣息略微不平,但他很快壓住了神色,伸手按住了阮淮的手,把她從身上扒了下來。
阮淮臉上的面紗早已随着掉進山洞的時候扯落了,這會兒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壁,伏着肩背,小臉慘冷蒼白,眼簾垂得低低地,睫毛不受控制地抖顫,嘴唇亦用力地咬緊着,快要咬出血。
但顧予棠以爲阮淮隻是因爲害怕才這樣發抖,他冷峻的面龐不爲所動地盯住她,幾近暗暗威壓的冷淡口吻“阮淮,你爲何要刺殺陸心燭?”
阮淮沒理他,但意識很渙散,須得用力掐按着小腿胫骨的位置,努力讓自己吊着精神。但是小手也在抖,因爲用力過度,指尖泛着不正常的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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