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我關心你。”身後的顧予棠似乎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麽,因此對于她的自作多情,冷淡駁道。
阮淮咳嗽了一聲,食指骨節抵了一下唇角,“能不能勞煩小侯爺回去跟你哥說一聲,我不太舒服,可否先行回府?”
她說着,回頭望向了顧予棠。
但顧予棠隻是說“你自己回去跟哥說。”
阮淮眼睛有點紅,并且是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一聲不吭。
大概是從當初阮淮跪在奕王府外不知廉恥地向他求饒,要當他的帳前小情人那天起,顧予棠便一直認爲,阮淮這個人,漂亮卻又低俗不堪,她白長了一雙很會含情的桃花眼,因爲,阮淮幾乎是不論看誰都會不合時宜地抛露出不該有的情緒。
一刻鍾後,顧予棠從包廂出來,對阮淮淡道“哥讓我先送你回去。”
阮淮愣了一愣說“不用了吧,淩月軒外頭有顧府的馬車,我直接坐馬車回去就好。”
“哥不放心你。”話語間幾近是裹挾着冰渣,話罷顧予棠便從阮淮身邊擦肩而過,徑自下了閣台去。
見狀,阮淮也隻是原地頓了一下,随即明白顧瑀風爲什麽盯她這麽緊,隻得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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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初霁,夜裏的京都花燈滿城,七香寶辇遊列,以及五花八門的商鋪撲賣随處可見。
阮淮仗着有人接送,找了借口稱自己不勝酒力想散步回府,故而從淩月軒出來後,顧予棠被迫同她行街。
京都的夜景甚美,多的是阮淮未曾見過的新鮮玩意兒,隻是每每當她想要駐足停下觀賞一二之時,一擡頭卻看到顧予棠已經走在了前頭。
阮淮跟過去以後,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手,但顧予棠一副被毒蛇咬到的模樣,停下腳步極快地抽回了手,擰起眉看她,就好像阮淮方才做了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情。
阮淮呆了一下請求“小侯爺,能不能走慢一些?”
顧予棠仍然皺緊着眉頭。
“我想買份糖水。”阮淮把身後賣糖水的小攤指給他看,爾後又回頭,吞咽了下喉嚨,眼巴巴地瞅着他。
月色和街燈兩種光線在雪中交融,風稍微鼓動一下,輕易地打落了她眼睫上的光霧,隐約有惝恍迷離之色。
顧予棠看到阮淮很快回去小攤跟攤主買糖水了,才意識過來自己方才對她點了頭。
阮淮很快回頭,淺栗色的眼睛被映照得很亮,她問道“小侯爺,您要喝嗎?”
“不喝。”顧予棠站在她幾尺之遠,始終不肯靠她太近。
但沒過多久,阮淮忽然走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嘴唇來回抿平,終于鼓起勇氣小聲說“小侯爺,能借我三文錢嗎?我忘了帶錢。”
顧予棠看了她一會,應當是沒帶上什麽情緒的,取下錢囊的同時,阮淮已經厚着臉皮把小手伸過來了。
阮淮接過他手中的錢囊,回去付了錢,這才心滿意足地捧了杯糖水回來,把錢囊還給顧予棠。
“唔,我聽說京都有一處鬼市,專做各種舊物古玩、奇珍異寶的買賣。我回京都好些天了,但一直沒有機會去瞧一瞧。”阮淮慢吞吞地抿了幾口糖水,随口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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