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可睡下了?”
待賈诩走後,李儒連夜坐馬車來到董卓府。
其實以他的身份,面見董卓根本用不着通報,隻不過現在夜已深,貿然闖入不太合适。
“大人請稍後。”
府前守衛不敢怠慢,連忙入内查看情況,主要就是問問府中内侍,董卓睡沒睡下。
一刻鍾後,那名守衛匆匆而回。
“太師尚未睡下,大人直接進去便是。”
“嗯~”
李儒點了點頭,擡步進入董府。
“文優來啦,來,坐。”
“主公,您這是……”
李儒來到會客廳,剛看見董卓,心中便微微一驚。
實在是因爲董卓的面色有些吓人,雙目無神,面色蒼白,頂着兩個黑眼圈,俨然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主公還請保重身體。”
對于董卓的私生活,李儒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稍加提醒了。
“文優誤會了,我這幾日精神恍恍惚惚,已經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你今夜不來,我都準備召見文優你了。”
董卓癱在太師椅上,顯得有氣無力。
“太師可是身體不适?叫太醫看了嗎?”
李儒微微一愣,連忙問道。
“别提那些庸醫了,皆讓本太師注意節制,我節制他乃乃個熊!”
提起這個,董卓就來氣。
若不是特殊人才難得,他都想将那些庸醫拖出去斬了。
“主公近幾日可是遇到什麽特殊情況了?”
李儒聽完,沉思了片刻,出聲問道。
“這……”
董卓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将那一晚漢靈帝來找他的事說了出來。
“此事其實早該跟文優你說說的,但也不知爲什麽,就是不想将此事說出,今日若不是文優你主動發問,我或許依舊難以說出口。”
“主公或許是在無意間,被靈帝幹擾了心智。”
李儒是何許人,隻是通過董卓的描述,便将真實情況推理得八九不離十。
其實董卓若早将此事告知,他也就不用跟淩逍做信息交換了。
顯而易見,漢靈帝讓董卓做那些事,就是在找什麽東西,然後稍加推理,便知道是在找洛陽城核心。
“幹擾心智?那該如何解?”
聽了這話,董卓心頭一驚,猛地站起身問道。
“其實當主公将此事說出時,便已經掙脫了靈帝的心靈掌控,主公此刻應該感覺一身輕松,仿佛去除了某種心靈上的枷鎖。”
“嘿,還真是!”
經李儒這麽一提醒,董卓才發覺自己精神了不少,不像之前一直渾渾噩噩的,根本打不起精神。
“文優你可真是我的福将啊,你這一來便解決了我的困擾,比那些庸醫強多了。”
董卓重新坐下,哈哈大笑道。
“主公謬贊了,幹擾心智難于登天,更不會長久,即便臣今日不來,要不了幾日主公也可自行掙脫。”
“不過,此事也給臣提了個醒,洛陽城即将陷入混亂,實在不宜久留,主公還是先行離開最爲妥當。”
此前勸說董卓多留幾日,蓋因他需要借助洛陽之變找到突破神境的契機。
但自從與淩逍見過面,直覺告訴他,洛陽的變故将會遠超他的想象,若是處在風暴中心,必會被撕得粉碎。
最保險的方法便是暫時脫離風暴中心,先在風暴外圍觀望觀望,伺機而動。
因此,掌握洛陽之變的第一手資料就顯得尤爲重要,這也是他願意以三千萬百姓換取一個消息的原因。
其實,換不換這三千萬,他都不可能将洛陽所有百姓帶到長安。
對方已經表達了對洛陽百姓的看重,就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将其全部帶走。
與其到時候讓對方出手搶奪,不如從一開始便送出一部分。
以對方的胃口,三千萬百姓足以填飽了,相信對方後續不會再因爲人口問題再找己方的麻煩。
整個諸侯聯軍中,他最忌憚的便是淩逍。
沒别的原因,這是身爲一位頂尖智者的直覺。
而現在,他更忌憚了,因爲對方陣營有一位神級謀士,從這一點上來看,對方足以碾壓自己。
雖然自古以來就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但那也得分情況讨論。
在相差一個大境界的情況下,你還跟别人扯這個,那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因此,他對淩逍的态度便是趕緊送走這個瘟神,隻要不被對方死盯着不放,那自己就有操作的餘地。
畢竟想要在一名神級謀士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那難度就太大了。
“對對對,我得趕緊回長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
失去了進取之心的董卓,剩下的就是保命了。
更何況如今漢靈帝未死,他就更不敢在洛陽多待了。
那一晚的遭遇,給他的心裏帶來不小的陰影。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如今隻需要主公召集群臣宣布遷都之事了。”
“額…我們直接偷摸走不行麽?”
董卓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回長安。
“我們需要将長安打造成大漢的都城,那就少不了那些老臣的支持,否則即便在長安建起了皇宮,也隻是一個空殼朝廷,無法得到天下人的認可。”
“好吧,那就連夜召集群臣!”
董卓可不管别人睡沒睡,隻要我想開會,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得來。
随着董卓一聲令下,那些大臣可就遭了殃了。
甭管你睡沒睡,數百兇神惡煞的西涼士兵直接破門而入,就是擡也得給你擡到金銮殿。
當然,最慘的還是被動上位的劉辯,直接連人帶被子一同擡到龍椅上,哪有半點帝王威儀。
對于董卓的雷厲風行,李儒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麽幹雖說有點敗壞名聲,但關鍵效率高啊,而且董卓現在也沒什麽名聲可以敗了,破罐子破摔罷了。
等到衣裳不整的群臣到齊,董卓在數名金甲士卒的護衛下走進大殿,随後宣布即刻起,遷都長安。
而對于此事,裹着被子坐在龍椅上的劉辯自然沒有絲毫反應。
除了是因爲沒睡醒以外,生性膽小的他,也不敢反駁董卓的決定。
因此,還不如裝傻充愣,免得惹董卓不快,從而導緻自己的小日子不好過。
這不是說笑,劉辯的衣食住行全受到董卓掌控,說不讓他吃飯,那就真的沒飯吃。
他這個皇帝,可謂是史上最沒有牌面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