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對劉邦淩逍二人點點頭，示意一切便交給他了。
嗡～
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從張良身上爆發而出，這種強度的精神力已經可以稱之爲神識，無論是質還是量都不是神級之下的物可以比的。
擁有這種程度的精神力，足以讓張良具備淩空虛度的能力。
不過軍陣的禁空屬于無差别攻擊，張良自然也無法直接從大軍上空掠過。
不過作爲軍陣的創始人之一，自然是有些權限的。
暫時關閉了軍陣的效果，張良幾乎瞬移般來到項羽身前。
張良擡頭看了看距離頭頂不到五尺的山體，接着便看向準備将山峰朝劉邦的方向扔去，好騰出手對付自己的項羽。
“霸王，你若想救回夫人，這山便不能砸下！”
以張良的智慧，自然知道是什麽原因才造成項羽現在這個樣子。
甚至他能推測出，虞姬之所以會想到以自殺來刺激項羽突破的辦法，這八成是範增那個老陰比的手筆。
不過，他也沒必要跟項羽說，項羽如今已然入魔，再去刺激他，殊爲不智，張良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果然，聽到虞姬的名字，項羽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
“汝何意？”
項羽開口問道，聲音有些低沉，還帶着獨特的金屬顫音。
“這方天地殘缺不全，并無生死輪回之道，衆生若亡，皆魂歸虛冥之地。”
張良似乎對這方天地了解很深，連這等隐秘都能知曉。
“在何處！”
聽見張良的話，項羽有些激動地追問道。
“不在這方世界，在天外天，無盡虛空當中。”
張良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直接道出所謂的虛冥所在，沒有借此要挾項羽。
“你爲何……”
入魔的項羽雖然心性變得狂暴，但多少還有些神智，對于張良此舉也有些看不懂。
“呵～我之所以直接将虛冥之地告訴你，是因天道不會允許衆生超脫此界，霸王即便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天道不允，屠了便是！”
項羽本身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魔化之後就更加不會在意什麽天道了。
聽了項羽的話，張良不禁失笑搖頭道。
“霸王之勇的确冠絕古今，但這沒有意義，衆生皆在天道之下，沒有超脫，連直面天道的資格都沒有，屠滅天道更是無從說起。”
“天道”二字說下來簡單，但誰又能明白“天道”的真正意義所在。
所謂的逆天而行，逆的隻是你心中的天，與天道沒有半毛錢關系。
對于天道來說，戰鬥力再強也沒有用，沒有超脫，天道想要滅你，可以直接從根源将其抹去，這就是境界的不同，跟戰鬥力已經沒有關系。
天道沒有實體，祂隻是天地間無數規則的聚合體，天道永遠不可能親自下場跟人肉搏，那逼格也太低了點。
項羽沉默了，他連天道在哪都不知，又何談屠滅天道。
更何況，該如何超脫，他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霸王你是這個時代最強者，也是唯一一位有希望超脫此界的人，你所欠缺的，隻是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隻有劉邦才能給你！”
“現在，霸王你還要砸下這座山嗎？”
“劉邦？他如何給我超脫的契機？”
項羽雖然莽，但不傻，不可能僅憑張良的一己之詞就傻乎乎地放下頭頂的山峰，他必須要弄清楚來龍去脈。
而張良的解釋隻要有一處不合理，那就不要怪他發飙了。
“天地如潮，總有潮漲潮落！”
“新時代的開始便意味着舊時代的終結，新舊交替之際，便是天地重塑乾坤之時！”
“人有煞氣之說，煞氣是人内心中所有負面情緒的總稱，每個人身上都會具備，隻是有多有少罷了，意志不堅定之人，或許會被煞氣所控，從而做出一些自己難以想象的事，比如此刻的霸王你。”
“然而煞氣并非是人族獨有，萬物生靈皆有煞氣，乃至是這片天地！”
“煞氣最初的來源無人知曉，隻知道天地煞氣自這片天地誕生以來便在不斷彙聚，當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會爆發。”
“而每一次的爆發便會給衆生帶來一場大劫，衆生受煞氣所控，負面情緒會被放大，原本不在意的會變得無比在意！”
“這便是亂世來臨的原因，這是天地大勢，無人能夠阻擋！然天地有感，以戰争宣洩衆生心中的煞氣，再通過新朝的建立，以國運鎮壓之。”
“而新朝的建立便是天地煞氣反撲最強烈之時，天地煞氣自天外而來，那時便會打開此界與天外虛空的通道。”
“漢王統一天下乃是天定，而漢王作爲新朝之主，自然會被天地煞氣所針對！”
“若霸王執意要當這新朝之主，你便會被天地煞氣纏住，無法趁機踏入那條通往天外天的通道！”
“若霸王沒有建立新朝之意，那今日漢王身死，短時間内便再無人可以建立新朝，亂世不結束，那條通往天外的路自然也就無法開啓！”
“不知，霸王你如何抉擇？”
張良緩緩道出這個世界王朝更疊的真相。
“你……究竟是誰？”
項羽也是第一次聽聞這等天地大秘，即便強大如他，也很難接觸到天地間最終的奧秘。
看來探尋秘密這種事，還得讓那些心眼賊多的文臣謀士們來，術業有專攻！
然而張良能知道這麽多，絕對不全是由他自己推理出來，那麽知道這些大隐秘的張良，背後隐藏的又該是何等身份？
“在下張良，漢王麾下一謀士，僅此而已！”張良淡然一笑道。
項羽看了張良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本王明白了，罷了，天地太大，我的心容不下！這天下，不要也罷！”
下一刻，項羽動了，雙臂突然暴漲了一大圈，黑色煙氣環繞，猛地一聲大喝，兩人頭頂的山峰被項羽狠狠地抛了出去。
“完了……”
劉邦在聽見項羽的暴喝聲後，便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不過，那座山并沒有朝着己方重來，而是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砸向了項羽後方的那條烏江！
轟！
數百米高的山峰重重地落在烏江中央，翻滾起千丈浪濤，好在《天下》中的烏江足夠寬廣，并未對岸上之人造成什麽影響。
山峰漸漸向烏江底沉去，最後隻露出大約二十丈方圓，十丈高的小山巒，化爲了烏江中的一座島！
看着逐漸平息的烏江，劉邦有種劫後餘生之感，沒有哪一刻，他距離死亡如此接近！
不過，他很好奇，張良究竟對項羽說了什麽，竟然真的讓其放棄一舉滅殺所有敵人的機會。
而站在一旁的淩逍，則若有所思地看着遠處與項羽交談的張良。
或許，他已經猜到了一些張良能成功勸說項羽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