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杭家上下都被“請”來了。
一進門杭老爺就帶着兒子們跪倒在地,連連哭訴着冤枉。
“小兒平生就信奉仁義禮教,怎麽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就是!我大哥又不是那種,見人美貌就心生歹意之輩。說不準是那柳茵茵勾引我大哥,被我大哥拒絕之下才想不開跳水自盡的呢?”
次子杭天義怒目橫視,雙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
還不等柳老爺開口說話,一旁的綠翹就率先開口表忠心了,“杭二公子,你這分明是在包庇兄長!誰人不知我們家小姐美若天仙,杭大公子必是見色起意!”
底下争執做一團,劉洪德連拍驚堂木,方才将局面控制了下來。
“肅靜肅靜。”
劉洪德掃了一眼堂下之輩,柳家和杭家都是廣化縣内的大家。這案子若是判的不公,隻怕是會引起一陣混亂。
“杭大公子,此事是否是你所爲。”
杭家人都希冀的望着杭天宇,盼着他快快開口爲自己辯解。但杭天宇卻站在那裏紋絲不動,眉間染着的悲恸令他失去了往日之風采。
傳言杭家杭天宇與柳家柳逸軒共稱爲廣化縣之“德藝雙君”,可現在兩人都神色哀然。
“大哥,你怎麽不開口?莫非真是你動手殺了那柳小姐?”
杭天義眼中爆發出不可置信,裏面一閃而過的精光卻被鍾沁捕捉到了。
果然,如她所料。
但杭天宇會如何應對呢?
隻見他垂手而立,似萬般思慮後才開口道“柳小姐因我而死,我願以命償之。”
此言一落,滿堂震驚。
柳老爺眼中的錯愕,杭天義微微上揚的嘴角,柳十三緊握的雙拳,綠翹微微顫抖的雙肩,這一切,都落入到鍾沁的眼中。
劉洪德長歎一聲,他雖然沒想到杭天宇會做出這種事,但人家自己都承認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将杭天宇收押,三日後午時……”
“大人且慢。”
鍾沁起身,向前一步,攔下了劉洪德将要扔出的判令。
“嗯?”
當堂攔下縣官審判,這可是要挨闆子的事,這小丫頭莫不是瘋了?
“真兇并非是杭天宇,而是另有他人,還請縣官還我們小姐一個公道。”
柳茵茵生前待她極好,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替柳茵茵讨回這個公道,決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衆人的驚愕絲毫不遜色于之前,這杭家大公子不是已經認罪了,怎麽又出現了個小丫頭反駁?
“沁姑娘,你可不能做這麽是非不分,小姐生前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幫着害她的人?”綠翹一句控訴将衆人從驚愕中喚回。
不明真相的柳家人也跟着綠翹讨伐鍾沁。
“衆位住口,既然沁姑娘有證據,我們且聽她先言。畢竟她是茵茵的貼身侍女,說不準有什麽我們沒發現之事。”
有了柳十三的支持,柳家其他人再想妄言也沒這個膽子。至于杭家的人,他們剛想開口,就被鍾沁淩厲的目光震懾住了。
劉洪德見狀也覺得有趣,遂點頭讓鍾沁繼續。
鍾沁呈上玉珏,“啓禀大人,這乃是奴婢于小姐落水不遠處的草叢内所拾取到的。想要到後院池塘,隻有一條路可走,這必是賊人慌張中留下的。”
玉珏之上,騰皇閣的标識栩栩如生。
劉洪德将之拿起,對着光,隐約還能看到其中刻着的仲。
論大小排輩,伯仲叔季。
這“仲”,正是杭家老二杭天義。
杭天義面色一變,仍自鎮定道,“我偶爾貪戀勾欄院内的娘們,留下幾件貼身之物也不是什麽怪事。誰知道那小賤婢的玉珏是從何處拿來的?”
fengoutianxiaxiaojiebujgsha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