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現在有個任務交給你。”
莫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宇文宥,點了點頭,意思是什麽任務,你說吧。
宇文宥笑了一下道:“白轲那邊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白轲打仗很勇猛,不用多說,但脾氣比較沖,容易被人激怒,所以我想讓你過去,看着他一點,可以嗎?”
莫宇抿着殷紅的嘴唇,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鄭重道:“可以,莫宇一定會幫助白将軍,打敗齊國。”
“好孩子。”宇文宥笑了一下。
莫宇連夜去了白轲那裏,聽說宇文宥那邊派了一個小男孩過來當軍師,白轲手下的人都很驚奇,紛紛跑來白轲的營帳前看熱鬧。
“這就是皇上派來的軍師,怎麽看着那麽不靠譜?”
“就是啊,這才幾歲,知道打仗是什麽嗎,别到時候聽到喊殺聲就吓尿了褲子吧。”
“你們适可而止,這是皇上派來的人,沒有幾分本事,皇上會讓人過來吧。”
這麽一說,之前那些取笑小男孩年紀小的,也紛紛閉上了嘴巴,隻是心裏到底還是不服氣,畢竟,莫宇實在不像個軍師的樣子。
而任憑這些人怎麽說,莫宇卻是沒什麽反應,他如小大人一般闆着臉,認真的與白轲讨論着接下來的戰術。
“齊國真的會偷襲嗎?”白轲有些遲疑。
莫宇肯定道:“會。”
他過來後,分析了兩邊的形勢,再結合齊熹的性格,立即得出一個結論:他們這邊士氣低迷,而齊國正是如日中日的時候,近期肯定會來偷襲。
白轲半信半疑,按照莫宇的命令,做了安排。
這天晚上,營帳裏靜悄悄的,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而埋伏在側邊的白轲看到這一幕,心裏忍不住佩服起莫宇,這也料的太準了。
齊國的兵馬進了營帳後,直接去偷襲主營帳,營帳裏點着燈,幾人沖進去,對着床上就是一陣猛刺,結果,感覺到刀下不對,這才掀開被子,赫然發現裏面是一個稻草人。
領頭的人心裏一驚,暗叫糟糕中計了,連忙揮手命人撤退。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喊殺聲四起,原來是白轲已經帶着人殺了過來,齊國被包了餃子,拼了命的才殺出一條血路,但是犧牲了不少士兵。
經過這一仗,趙國士氣大大提升,莫宇的軍師地位也得到了認可。
此後,莫宇又陸續指揮了幾次勝仗,在軍營裏地位水漲船高,現在已經很少人再懷疑他的能力了。
某日,白轲從外巡邏回來,就聽到幾個士兵在低聲讨論。
“将軍其實什麽都不會,就是一個草包,如果沒有了莫小先生,指不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呢。”
“就是啊,我也覺得,照我說啊,咱們隻要莫小先生就行了,什麽統帥,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快了,這樣下去,莫小先生遲早會掌握所有權力。”
白轲聽到這些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想出去把那幾個讨論的人砍了,可是砍了這個,還有别的。
這些話,他最近聽到不下四五次了。
面無表情的回到營帳,莫宇迎過來,想要跟他說點什麽,白轲冷聲道:“我現在不想再讨論軍事方面,軍師先回去吧。”
莫宇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進了營帳,眼裏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
與此同時,地方州一封封奏折雪花一般的上了宇文宥的案頭。
“南邊三個州半年沒下雨了,如今城内糧食稀缺,不良商人哄擡糧食價格,百姓大多餓死在路邊,又引發了嚴重的瘟疫,老天,這是要懲罰趙國嗎?”宇文宥說着,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
聲音之大,鍾沁看着都覺得疼,心疼的抓着他的手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傷到,才瞪了他一眼,道:“這是天災,你怨自己也沒用,而且,我聽說,不止是趙國,别的國家也都受災了,當務之急,不是自怨自艾,而是派人去赈災。”
宇文宥本也不是那種無作爲的皇帝,隻是看到奏折上寫的實在嚴重,這才發了一通火,平靜下來後,立刻調走了一支軍隊,前往南邊治理災害。
本還以爲齊熹那邊會趁此機會進攻,沒想到,齊國一點動靜都沒有,派人去打聽,才知道,齊國也抽掉了不少人出去。
兩方雖然沒有協議,但卻默契的休戰了。
這種情況,再打下去,誰都别想活了。
宇文宥日夜睡不着,與人商議如何救災,這天又是大半夜才回來,沒想到鍾沁也沒睡覺,正在燈下等他回來。
“怎麽還不睡?”宇文宥聲音有些嘶啞,透露着一股子的疲憊。
鍾沁看着他眼下濃濃的黑眼圈,心疼的不行,讓他坐下,幫他按揉肩膀,緩解疲勞。等她按了一會,宇文宥将她拉到身前,告訴她:“我打算去一趟南邊。”
鍾沁沒有反對,而是立刻道:“我也有這個意思,畢竟親眼見到才能知道具體該怎麽救治。”
“你不反對?”宇文宥有些意外。
鍾沁笑了笑,道:“我反對做什麽,那些都是你的百姓,我也想救他們。”
宇文宥露出一點笑意:“那我們一塊去救。”
安排好一切後,宇文宥帶着鍾沁出發了,一行人日夜趕路,很快趕到受災最爲嚴重的一個縣。這裏的百姓,很多都已經跑掉了,實在沒法跑的,大多也都餓死了,剩下的也個個都骨瘦如柴。
縣官誠惶誠恐的陪着宇文宥,給他介紹情況。
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人們,鍾沁心裏十分難受,将帶來的一些東西分給了小孩子們,縣官看到後很緊張,讓侍衛護着他們才安全離開。
後來他解釋道:“這些人好久沒吃飯了,看到一些吃的就會不顧一切的沖上來,有時候還會打傷人。”
鍾沁聽了,默然不語。
宇文宥問道:“糧倉裏還有糧食嗎?”
縣官忙道:“還有,還有,隻是,那些糧食,也不夠他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