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擡頭看着兩人,那雙渾濁而又黝黑的眼睛裏似乎隐藏了許多,布滿了皺紋的臉似乎寫滿了滄桑,突然點了點頭,不過也并未說話。
鍾沁總覺得這個老人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似乎隐瞞了什麽,但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了,她多看了幾眼老人,随後扭頭看向身旁的宇文宥,抿了抿唇,開口道:“我們走吧。”
宇文宥對老人拱了拱拳,兩人轉身離開。
然而在宇文宥與鍾沁離開的那一瞬間,原先看似癡傻瘋癫的老人眼神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幹淨利落的站起身子,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雖然老人穿着破舊的衣服,但他身邊那不可忽視的強大氣場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他的穿着。
老人的手在空氣中來回揮動,雖然動作悠閑自在,卻帶着絲絲殺氣,與剛才癡愣呆傻的老人完全不同。
練完武功後老人擺了擺手,神色淡然,似乎與街邊的老人并沒有什麽不同。
宇文宥與鍾沁對此渾然不知,離開老人的住所之後鍾沁一直心事重重,剛才老人也說了,看到一個年輕人持着一塊血玉匆匆趕往駱城,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必須要去駱城探探究竟。
“你要去駱城?”
宇文宥見鍾沁一直沉默不語,低頭思索着事情,剛才甚至還差點撞到人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鍾沁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必須去。”
“那是爲了莫行南?”
鍾沁正在沉思着,并未注意到宇文宥的問話,隻是簡單應了下,便沒有再說話,看着鍾沁的反應,宇文宥心中有些沒來由的不滿。
他早就覺得鍾沁實在是太重視莫行南,反而忽略了自己,如今爲了一個老人的一句話就要去駱城,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回答道:“那老人你也看到了,說完那些話就癡傻無法交流了,萬一這隻是他的胡言亂語,你卻當真甚至還特意去了駱城,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鍾沁突然停住了腳下的步伐,看向宇文宥的臉,認真的說道:“宇文宥,我的目的是找鍾弟,找到他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現在我們毫無線索,除了這個消息就再無其他的了。除了去駱城我們還能去哪兒?”
宇文宥想說什麽,卻哽在喉嚨裏,鍾沁見此繼續說道:“更何況現在其他門派還沒有放過莫行南,我必須要趕在他們之前找到莫行南。”
見鍾沁這樣堅持,宇文宥也沒有阻攔的想法了,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要去便去吧,你性格一向倔強,我也勸不了。”
鍾沁知道宇文宥身份特殊,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她轉過身說道:“你若是顧及其他不想去就算了,我一個人去……”
不料鍾沁還沒說完宇文宥就打斷了她的話,牽起了她的手,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說完後,二人便啓程一起前往駱城。
宇文宥與鍾沁坐着馬車,經過一番颠簸之後終于來到了駱城,駱城是一處繁華的地區,當兩人走近城内後忍不住有些感歎,街道旁擺着許多攤子,路過的人們步伐悠閑有說有笑,旁邊的茶館不時傳來說笑聲
然而這裏盡管再如何繁華,也無法吸引鍾沁的注意力,她這次來可不是遊山玩水,而是來找人。
兩人在街邊走着,鍾沁走進一家賣珠寶的當鋪,一邊挑選着玉佩一邊說道:“掌櫃的,我這一路走來都沒看到幾家賣珠寶的,倒是有幾分稀奇。”
掌櫃見宇文宥與鍾沁都氣質非凡,舉止投足之間都有着說不出的貴氣,猜測一定是貴人,語氣也親切了幾分,回答道:“哎,姑娘與公子是外地人不了解吧,我們賣首飾的都是要經過官府審批的。”
鍾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們确實是外地的,來駱城也是有原因的。我兄長年少輕狂,當了家裏一塊意義非常的血玉,等我們發現時血玉已經周轉了好幾遭,恐怕是不可能找到了。隻是我實在是不想放棄,于是便處處碰碰運氣。”
掌櫃爽朗一笑:“姑娘,這血玉實在是太過珍貴,我這當鋪裏也隻有一塊血玉,是三年前一個落魄小姐當給我的,不知姑娘可否有興趣看一看?”
鍾沁心中略有一些失望,随手拿起一塊玉佩,“掌櫃的,這個我要了。不過說起來,掌櫃可否見過有人持着血玉在駱城出現過,許是已經被人買下了。”
“這個我倒是沒見過,畢竟血玉不是誰都有的,若是有誰佩戴了我必然印象深刻。”
出了當鋪,鍾沁與宇文宥又繼續向前走,一路上向許多人打聽有關血玉的事情都沒有結果,鍾沁難掩失望的神色,歎了一口氣。
宇文宥拍了拍鍾沁的背,眼裏滿是憐惜,語氣溫柔無比,輕聲的安慰道:“别喪氣,這才剛剛開始,總會打聽到的。我們先去找一家客棧住下,慢慢找人吧。”
事已至此鍾沁也沒辦法了,隻能點了點頭,此時天色已晚已經不是打聽消息的好時機了,回答道:“好,我們先去客棧吧。”
宇文宥與鍾沁打點好客棧的事情後便住下了,第二日鍾沁醒來後一番洗漱,發現一直沒有看到宇文宥的身影,等她用過早膳宇文宥才匆匆回來了,她略有一些疑惑,開口問道:“你去哪裏了?”
宇文宥随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回答道:“我見你昨天找的那樣焦急,卻又一直沒有什麽收獲,我來駱城是爲了幫你,可不是來走一個過場,所以今天早上就去打聽消息了,所幸還是有一些收獲的,不至于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