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行南如此說,鍾沁也自然不矯情,應道:“如此也好,現在出發吧,免得日頭落了,義父他們還不得入土爲安。”
“一切依你。”莫行南答道。
待準備好行裝後,三人準備出發,但客棧有些交談的聲音還是入了鍾沁的耳。
“你們聽說了嗎,這藏劍山莊一朝被人滅門,曾經那麽光耀的一個門派,竟然一個人都不剩了。”
“可不,要我說啊,那柳莊主人還是不錯的,怎麽就惹上麻煩了呢?也怪可憐的,女兒剛死不久,現在他也就撒手人寰了,唉。”
“不說是因爲他收養的那個義女嗎……”
那人還想說些什麽,旁邊的人将他拉住,示意他不要什麽話都說出來,免得惹禍上身,許是因爲鍾沁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明顯,那人向着鍾沁這邊瞥了一眼。
僅是一眼,他便感覺到了刺骨的涼意,這是一等何樣的眼神,自己僅是看了一瞬,就已經脊背透涼,可以想象的出來,究竟有多麽可怕。
莫行南拍了拍鍾沁的肩膀,低聲傳音道:“這些人不過道聽途說罷了,你莫要放在心上,當務之急是要将你義父安葬了。”
鍾沁聞聲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剛剛有一瞬她真的想上前與那人好好質問一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鍾沁暗瞪了那人一眼,出了客棧。
待鍾沁走出門後,那人額頭的汗珠像是水一般,旁人見了好奇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無……無事,我先走了。”
說完便迅速的離開了客棧,剛剛他竟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若是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想必他現在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在知曉了莫行南所說的天下局勢後,再回藏劍山莊,鍾沁的心中不知是何想法,若不是因爲自己脖頸上的這個玉,也不會爲他們招惹來殺身之禍。
見鍾沁出神,莫行南輕觸了下鍾沁的肩膀道:“走吧,你義父可不在這。”
緊接着他話音一轉看向左護法道:“你留下來,将這些人好生安葬了。”
随後莫行南和鍾沁漸漸遠行,瞧着二人遠去的身影,左護法心中怨恨不已,曾幾何時,站在宮主旁邊的人一直是他!
二人來到書房,鍾沁先是拿出帕子,用水投幹淨了,一點點将柳莊主的臉頰擦拭幹淨,帕子被染上了鮮紅的血迹,盆子裏水也被盡數染紅。
“義父,你放心,此番藏劍山莊所遭受的劫難,我鍾沁定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絕不會讓您在九泉之下不瞑目!”
暗暗在心中發了誓言,鍾沁向着莫行南招了招手,二人合夥将柳莊主擡到了後山,這裏是藏劍山莊的根,想必柳莊主會喜歡這個地方。
就在幾人忙活着安葬藏劍山莊的人時,并未注意到在暗處的兩雙眼睛,隻不過在他們還未忙完時,有一個人先行離開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但奈何山莊的人數實在過于衆多,莫行南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提議道:“我們暫時還是先回客棧吧,畢竟在那裏我們還可以盡可能知道一些其他的消息,況且夜晚也看不清許多事物。”
鍾沁聞聲點點頭,随後利落的上馬,走在前面,莫行南走在最後以保證隊伍的安全,但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暗處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無論他行進速度慢或者是快,都能感覺到周圍的灌木叢發出窸窣的響聲,看來是有人跟蹤沒錯。
生怕鍾沁不知身後有人,莫行南隻好暗中加快速度,走到鍾沁身後,悄悄傳音道:“小心,我們被人盯上了。”
得到消息後,鍾沁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依舊如常。
倏然,莫行南故作從馬上摔下來的動作,不免發出一聲诶呦,鍾沁見狀将馬匹拉停,走到莫行南的身邊,關切道:“你可還好?”
莫行南表情痛苦道:“這腳怕是扭傷了,已經不能動了。”
說話間莫行南遞給鍾沁一個眼神,鍾沁頓時領會了他的意思,故意大聲言道:“那這番扭傷,可是不能回去了,不如就在此暫時歇息一晚吧。”
“如此也好,你快些扶我起來。”
接着鍾沁将‘踉跄’的莫行南從地上扶起,有些費力的向前走着,就在這時,身旁的灌木叢倏地竄出來一個人影,擋在二人的面前。
這人穿着夜行衣,臉頰被黑紗裹着,根本看不清容貌,見着莫行南跛腳的樣子,嚣張道:“此番可算是逮到你們了,做一對亡命鴛鴦去吧!”
話落,這人便抽出了手中的長劍,向二人刺了過去,令他沒想到的是,原本還跛着腳的莫行南一下子便移到了他的身後,鍾沁也擋住他的去路。
如此一來,他才知道剛剛不過是二人的計策罷了,他轉了轉眼睛,看到一個缺口,想要從這裏逃出去,但他還未動,就被莫行南直接捉住了緊接着他的面皮以極快的速度融了下去,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見此,莫行南忍不住咒罵一聲:“晦氣!”
衣襟,就在莫行南想要觸碰到他的面紗時,那人猛地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
檢查了一下這人,莫行南蹙眉道:“看來他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死士,不然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下,就做好了殉死的準備,他的面容已毀,想來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是何方勢力。”
看來又是追擊玲珑玉下落的人,鍾沁歎了口氣,便沒再說話,靜靜在前面走着。
待回了客棧,莫行南囑咐道:“這夥人想來就是屠殺藏劍山莊的人,今晚你切要小心,有事喚我一聲便可。”鍾沁點點頭,同樣不放心的看向莫行南:“你也小心些。”
“我沒事,切記今晚不要睡得太死。”
又叮囑一番後,莫行南才離開,鍾沁将房門關上,和衣躺在了床上,經過這一天的折騰,身上的傷口傳來絲絲的疼痛。